苏遨明虽觉得这法子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活象邪修的拼命法门,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提升修为才是硬道理。
他也就依样画葫芦,刚准备张开嘴就准备朝手中那块大灵石咬下去。
然而,就在他的嘴即将碰到灵石的刹那,手中灵石传来异样!
他紧握灵石的右手掌心,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产生一股深渊旋涡般的吸力,疯狂攫取着灵石内的精纯灵力!灵力如洪流般通过手心经脉,直接导入腹部的灵窍,其速度比吞服聚灵丹快了数倍不止!
苏遨明惊愕万分,下意识将左手也覆了上去。果然,吸纳速度再次暴涨!只听“噗”一声轻响,手中那块硕大的灵石瞬间光泽尽失,化为一把毫无灵性的粉末,从他指缝簌簌滑落。
一旁正打算继续“品尝”的王六直接看傻了眼,捏着手里那块带牙印的灵石,喃喃道:“我靠……聂监察给的是假货吧?怎么成渣了?”
老六这家伙总是这么神经大条、咋咋呼呼,苏遨明无奈苦笑道:“无妨,只是灵石里的灵力被抽空了,剩下的空壳自然就化成粉了。”
这一大块灵石的效果,约莫相当于好几颗高阶的聚灵丹,但对苏遨明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
不过他也察觉到,体内那团五彩气旋中红色部分,正变得愈发活跃和壮大,每次吸纳灵力,它总是吞噬掉大半。
这不禁让他想起之前穿越白雾森林时的异常状态——那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气,竟让他体内的红色气旋异常兴奋,几欲挣脱束缚,反客为主。
那一刻,他的感官彻底颠复:眼中世界只剩黑白,唯有所谓的“猎物”周身血气蒸腾,越是旺盛便越是耀眼夺目。更可怕的是,他获得了一种近乎“通天彻地”的感知力,如同瘫痪之人骤然打通任督二脉,全身状态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一种近乎原始的杀戮与释放感几乎将他吞噬。
“阿伟,发什么愣呢?不会是真吸嗨了吧?”王六的大嗓门将他从心悸的回忆中拽回。
苏遨明白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不停。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剩馀的三十几块灵石竟被他吸纳一空,全部化为齑粉。
这一幕,连一旁正用牙跟灵石较劲的王六都看傻了:“卧槽,阿伟!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这吸灵力的速度也太夸张了!快看看有没有突破的迹象?”
苏遨明内视灵窍,只见那原本只有黄豆大小的五彩气旋,如今已壮大至鸡蛋般大小,而其中的红色部分不仅占据了大半,更是凝实了不少。
他心下稍安,至少灵虚一层的修为暂时不会倒退,但想要进阶,仍需海量资源。
王六见他神色,便知结果。
二人正欲商量如何搞些灵石,却浑然未觉,一道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间古朴的竹楼内。
正是聂长风。
他如鬼幽灵般现身,二人瞳孔骤缩,背脊发凉——这等手段,若想取他们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你二人体质特殊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分。记住,是任何人。”聂长风声音低沉,言罢,身影再次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储物袋。
二人愣在原地,半晌,王六才不确定地喃喃道:“刚刚……聂监察是不是来过?”
苏遨明没有回答,直接打开了那只储物袋。
袋口刚开,两大罐高阶聚灵丹和近百块纯净灵石便自动飞出,浓郁的灵气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我靠!”两人异口同声,惊得手忙脚乱地将所有东西塞回袋中,苏遨明更是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瞧见。
这笔资源,恐怕连灵御境修士都要眼红,聂长风竟就这般随意地丢给了他们。
“聂监察……不会是看上你了吧,阿伟?”王六脑回路清奇地冒出一句。
苏遨明真想一脚把他踹飞,“滚!你不要正好,老子全笑讷了。”思虑片刻,他压低声音,正色道:“我觉得聂监察早就看出我们体质特殊,想尽快提升我们的修为,将来必有要用到我们的地方。”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平分,尽快消化掉。”
夜色渐深,但对于修士而言,修炼争分夺秒,无人安眠。
苏遨明、王六二人也觉就这样休息有些过意不去,索性出门跳进了道场的溪池中,摒息凝神,感受着灵窍内灵力的缓缓流转。
不久,远处竹楼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苏遨明扭头望去,竟是楚月溜达了出来。
他本不愿理会,别过头去,却架不住王六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示意——有好戏看。
于是两颗脑袋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溪池的荷叶与石块后,静静注视着远处。
只见楚月鬼鬼祟祟地敲开了钟岳的竹门,随即竟摆出一副小女儿家的扭捏姿态,低声细语,不知说了些什么。
对面的钟岳明显一怔,他虽外表老实,却也知晓男女之事,更听闻过眼前这位娇揉造作的师妹在监察使圈子里的“名声”。
就连聂长风都有所耳闻,只是他向来不理修炼外务,从不干涉。
片刻沉默后,钟岳故作镇定道:“师妹还是尽快提升修为要紧,男女情爱,待我们等穿上黑袍、戴上面具再论不迟。”
这句话让楚月脸上的媚态瞬间凝固。她心中暗骂:“老娘都这般姿态了,这木头竟还不上钩?馋他元阳这么多年,活该当个处男!”面上却强笑道:“师兄真是道心坚定,若有需要,师妹随叫随到哦~”转身离去时,还“不经意”地用手背蹭过钟岳那如刀刻般的腹肌,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轻笑。
钟岳无言,待楚月远去便关上了房门。他早已察觉远处溪池中那两道窥探的目光,方才的拒绝,或许也带着几分刻意维持的姿态——毕竟,送上门的美味,又有几个男人能全然无心?何况是楚月这道人人称赞的佳肴!
这一幕,让偷看的二人大致猜到了交谈内容。
王六不禁咂舌:“我靠,楚月这么生猛的吗?”
苏遨明斜睨他一眼:“怎么,老六你是压抑了?可惜,这女人在哪都不是省油的灯。”
“俺也这么觉得!”王六深表赞同。
碰了一鼻子灰的楚月并未直接回屋,而是身形一展,如一道轻烟般掠向道场边缘。
她没有选择常走的道路,反而悄无声息地没入道场外围那片茂密的竹林,身影在月色与竹影间若隐若现,行动间带着一种与她平日张扬性格不符的鬼祟。
“咦?她这是要去哪儿?是要去镇星殿吗?怎么还钻小树林?”王六疑惑道。
苏遨明目光微凝。就在楚月转身没入竹林的刹那,他清淅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团五彩气旋中红色气旋,象是饿狼闻见了血腥,突然变得异常躁动!一股极其隐晦、与他自身灵力乃至聂长风的血煞都截然不同的狂戮气息,正从楚月离去的方向传来,虽然微弱,却精准地拨动了他的心弦。
“这气息……不象去镇星殿的路。鬼鬼祟祟,必有蹊跷!”一个念头划过苏遨明脑海——“叛逃?”。
“若能抓到楚月的把柄,看她日后还如何嚣张!”
“老六,你留下。我跟过去看看,总觉得这女人没干好事。”苏遨明低声道,不等王六回应,已运转起微末灵力,将气息压到最低,如狸猫般滑出溪池,悄无声息地隐入竹林。
他远远吊着那道身影,凭借体内红色气旋对那股狂戮气息的奇异感应,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出乎意料,楚月并未前往镇星殿,而是绕至后山一处僻静的疗愈别院。此地专供高阶修士静养,寻常弟子不得靠近。
只见楚月手法熟练地触动禁制,闪身而入。
苏遨明心中更疑,未敢直接从正门窥探。他谨慎地绕到别院侧后方,凭借竹林的掩护,攀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从这个角度,恰好能通过一扇半开的轩窗,将院内情形收入眼底。
这一看,让他险些从树上栽下去!
别院内,本该重伤卧床、神魂受损的司缘监察,此刻竟已能站立,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行动已无大碍,这恢复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更让苏遨明目定口呆的是,楚月进去后,与司缘对视一眼,两人竟没有丝毫陌生感,反而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动作亲昵自然,俨然是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