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决然的收回了视线。
他很想救她。
不仅仅是因为同情，更是因为他知道，这具人鱼的身体里，可能蕴藏着关于这个世界的巨大秘密。
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自己，还是一只随时可能被捏死的蚂蚁。
一个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的人，谈何拯救别人。
当务之急，是变强！
“老板。”
林野转回头，重新看向那个鸟嘴面具男。
“淬体药剂，我买了。”
他没有还价。
他知道，在这种地方，还价只会暴露自己的虚弱和底气不足。
越是表现的干脆，对方反而越会忌惮。
“呵。”
鸟嘴面具男发出一声沙哑的笑。
他从摊位底下，拿出了一个金属小盒子。
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试管。
试管里的液体，呈现出一种粘稠的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液。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野没有犹豫。
他解开腰间的袋子，在所有人贪婪的注视下，将手伸了进去。
然后，他开始一颗一颗的，往外掏金豆子。
一颗。
两颗。
十颗。
他掏的很慢。
每一颗金豆子，都像是在割他的肉。
但他必须这么做。
他要让周围的人都看到，他付钱了，他有钱，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暗处。
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麻子脸，眼睛都看直了。
他悄悄对着藏在人群里的另一个同伴，比了个手势。
意思是：鱼，很肥！
林野将五十颗亮闪闪的金豆子，堆在了摊位上。
金灿灿的光芒，刺痛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
鸟嘴面具男伸出干瘦的手指，快速将金豆子划拉到自己面前，一颗一颗的清点着。
确认数量无误后，他才将那个金属小盒子，推向林野。
“拿走吧。”
“希望你，有命用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林野拿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确认是淬体药剂后，他合上盖子，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能感觉到，身后至少有四五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像跗骨之蛆一样，黏在了自己身上。
而之前那个麻子脸，也已经跟了上来。
甚至，他还看到了那个在城门口收他钱的独眼龙，正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对着他咧嘴一笑。
图穷匕见。
这群人，连演戏都懒得演了。
林野心里一片冰冷。
但他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慌乱和恐惧的表情。
他加快了脚步，开始在混乱的街道上穿行。
他没有直接回那个小旅店。
他知道，那里已经是一个为他准备好的陷阱。
他必须在被堵住之前，使用这管药剂！
京城，指挥中心。
气氛，压抑的有些可怕。
“五十克黄金”
一位财经领域的专家，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音频波形，喃喃自语。
“仅仅是一管最低级的基因药剂，就要五十克黄金”
“按照今天的金价，这相当于五万多元。”
“疯了！简直是疯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世界的物价，给震慑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用“吨”去计算的黄金储备，足以让他们在那个世界为所欲为。
但现在看来
好像也没那么富裕。
至少，想培养出一个高手的成本，高到吓人。
“不对！”
李院士突然开口。
“我们不能只看成本！要看收益！”
“五十克黄金，换来的是什么？”
“是让一个普通人打破基因的桎梏，成为一个超凡者！”
“超凡力量，在地球上，值多少钱？”
他这一问，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
一个能徒手搏杀狮虎的超级战士，值多少钱？
无价！
“我明白了”
陈建国缓缓开口，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著。
“黄金，在那个世界，不仅仅是货币。”
“它是一种兑换‘力量’的介质。”
“这是一个明码标价的超凡世界。”
他的话，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那那条人鱼呢？”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他这一问，所有生物学家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因为大家刚才都听到有人呦呵了一句话：“来自深海的稀有物种，蓝鳞人鱼！”
“人鱼！神话传说里的生物，居然真的存在！”
“她的基因！她的细胞结构！她的能量循环方式！这简直是一个宝库！”
“必须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科学家们的狂热，让陈建国皱起了眉。
但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一管药剂，能让华夏多一个超级战士。
而一条人鱼，却可能解开整个“源能”体系的终极奥秘！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林野同志有麻烦了。”
就在这时，军部大佬沉声开口，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屏幕上，代表林野的光点，正在被几个红点，不紧不慢的“驱赶”著。
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他们想把林野，逼进一个绝地。”
战术分析组的组长，指著沙盘模型上的一个区域。
“这里，是废铁镇的‘垃圾处理区’，地形开阔，掩体稀少。”
“一旦被堵在那里，他插翅难飞。”
陈建国的心，又悬了起来。
林野，能意识到这一点吗？
他能在被堵住之前，完成进化吗？
废铁镇。
林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当然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他假装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一条死胡同。
胡同的尽头，是一堵用集装箱堆起来的高墙。
无路可退。
巷子口。
独眼龙带着麻子脸等四个手下，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小子。”
独眼龙脸上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跑啊。”
“怎么不跑了？”
林野背靠着冰冷的铁墙，脸上“挤”出恐惧。
“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独眼龙笑的更开心了。
“把你身上所有金豆子都交出来。”
“然后，我们给你留个全尸。”
林野的身体，开始“发抖”。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装着淬体药剂的金属盒子。
“我我把这个给你们”
“我身上就只有这个值钱了”
见状，独眼龙的眼睛瞬间亮了。
淬体药剂！
有了它，自己就能冲击淬体境中期！
“算你识相。”
独眼龙舔了舔嘴唇，朝林野走去。
“把它给我。”
林野颤抖著，将盒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