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存在于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
老刘第一个反应过来，几步冲到总机台前，声音都变了调。
接总机的女警员脸色发白，举著话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技术部的同事说他们动用了所有手段，都无法定位那个报警电话的来源。”
“信号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我们基站的信号接收范围里，但它的源头是空的。”
空的？
这是什么意思？
整个接警大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王雷也握著电话，呆在了原地。
他手里这个电话，另一端连接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之前大家还觉得这是个恶作剧，那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彻底变了。
一个无法追踪的幽灵电话。
一段来自未知环境的诡异录音。
王雷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对着话筒，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喂？先生？你还在吗？”
“咳咳”电话那头传来林野虚弱的咳嗽声，“我还在你们还没看到东西吗？”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王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了！我们看到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或许是怕电话那头的人就此失去希望，彻底消失。
“看到了就好”林野欣慰多了，“那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完这句，电话那头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随后，通话被切断了。
“喂？喂！林先生！林野先生！”
王雷大声呼喊著，但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队长！”王雷猛然回头，看向刚从办公室闻声走出来的城东分局刑侦支队队长，张国栋。
张国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神情严肃。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队长，出大事了！”王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手里的接警记录和刚刚发生的一切，用最快的速度复述了一遍。
从“美人鱼绑架”，到“异世界环境”，再到技术部那个匪夷所思的报告。
张国栋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听完王雷的汇报，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走到了总机台。
“把技术部的报告，原话复述一遍。”他对着那名女警员说道。
女警员不敢怠慢，将刚刚电话里的内容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信号源头为空背景音无法匹配”张国栋喃喃自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作为一个老刑警，他处理过各种离奇的案子，但没有一件，能和今天这个相提并论。
恶作剧？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戏耍整个海城的警用通讯系统？
境外势力的技术干扰？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讲一个美人鱼的故事？
张国栋的目光，最终落在王雷的办公桌上。
“他说他要送个东西过来？”张国栋沉声问道。
王雷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是的，他说让我们看着桌子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是吗？”
张国栋走到王雷的工位前，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桌面。
桌面很整洁，除了电脑、键盘、水杯，就只有一本翻开的记录本。
一切正常。
难道真的是那个叫“林野”的人，在最后关头出现了幻觉？
张国栋的手指，下意识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著。
“笃笃笃”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就停在键盘和水杯之间的空位上。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小王，”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桌上之前有这个吗？”
王雷顺着队长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自己刚刚视线扫过无数遍的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
灰黑色，表面坑坑洼洼，还附着著一些苔藓一样的奇异植物。
它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仿佛从一开始，它就在那里。
王雷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敢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发誓，一分钟前，这里绝对！绝对是空的！
他每天擦桌子，桌上有什么东西他一清二楚！
“我我不知道”王雷的声音开始打颤，“队长我我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周围的同事也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惊愕，最后化为深深的匪夷所思。
“这这石头哪来的？”
“刚才还没有啊！”
“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我的天这”
整个接警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张国栋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块石头，但伸到一半，又猛的停住。
不行！
这东西的来历太诡异了！
谁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未知的细菌、病毒，甚至辐射？
“都别动！”
张国栋厉声喝道。
“所有人！全部后退！离开这张桌子五米远！”
“技术科！物证科！立刻派人过来！”
“封锁现场！！”
“还有！”张国睹猛的转头看向王雷，一字一顿的说道。
“立刻上报市局！就说就说我们这里可能遇到了超自然事件！”
城东分局的动静，像是一场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海城市局系统。
当“超自然事件”这五个字，通过加密线路传到市局总指挥中心时，接线员足足愣了十几秒，反复确认了三遍，才敢把这个信息往上捅。
半小时后。
城东分局门口，警灯无声的闪烁著，拉起了一圈长长的警戒线。
几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越野车呼啸而至，停在了分局大楼前。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群穿着白色无菌防护服，拎着各种精密仪器箱的人。
他们面无表情，行动迅速，径直冲进了接警大厅。
此刻的接警大厅，早已被清空。
只有那张摆着神秘石头的办公桌，被孤零零的留在正中央。
“开始作业。”
为首的一名研究员下达了命令。
立刻有人上前，用一个机械臂，小心将那块石头夹起，放入一个特制的金属密封箱中。
“现场环境伽马射线指数正常。”
“空气成分正常。”
“未检测到任何已知病毒或微生物孢子”
一道道检测数据被快速报出，一切似乎都平平无奇。
但这“平平无奇”，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一块凭空出现的石头，它居然没有对周围环境造成任何一丝一毫的扰动？
这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