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刺眼，四十岁的护工周莉坐在铁椅上，双手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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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桌子上，摆着警方从周莉的宿舍里搜出的药瓶，里面残留的药物成分，是了结果导致人精神失常的药物，和强效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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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警方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清晰拍到她曾经趁林昭探望时，偷偷将白色药片混在于素兰的水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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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负责审讯的警官将药瓶推到护工面，“这些药都是喂给于素兰的对吗？还是说你还害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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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莉的肩膀猛地垮下来，眼泪瞬间涌出，颤抖道：“我没害过其他人，只有于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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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张警官皱起眉，“你跟于素兰无冤无仇，为什么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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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 护工突然提高声音，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她以前总挑我毛病！我给她擦身，她说我力气大弄疼她；我给她喂饭，她说我喂得慢；有一次她晚上睡不着，非要让我陪她说话，我稍微晚点过去，她就跟护士长告状，说我不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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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算了，她还总是数落我，说我是四十几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就是伺候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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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掉得更凶：“我生平最痛恨人叫我，‘老姑婆’后来我不想忍了，知道有种药物药量够大就了个把人吃成脑瘫，让她变得足够安静，于是我就从药房里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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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颤了颤：“后来被方医生发现了，方医生本想报警开除我，但是我拼命求她给她磕头，还威胁说，如果她不帮我，我就从窗户跳下去，死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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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破绽，“就这样她答应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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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医生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我有在医院工作很长时间了，于是方医生就答应了。她试图挽救于素兰，所以改用了新的药物，同时还用了另一种能阻止于素兰因为药物变成脑瘫的药物，但药物有很大的副作用，也会加重她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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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于素兰还发现了端倪，我怕她在家属面前乱说话，偶尔会趁他们过来时喂她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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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莉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呜呜我真的不应该啊，还害了方医生，都是我的错，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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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壁的询问室里，方文坐在桌前，满脸懊悔地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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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说辞跟周莉所回答的完全吻合，跟他们发现的证据，也基本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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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她条理清晰地向警察解释了更换的那些药物，对于素兰的影响后道：“我发现的时候，周莉她一直求我，还说要自杀。我知道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就心软了，加上于素兰要是在我的医院出了事，医院的名声肯定就完了，我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今天的一切，于是就带着侥幸心理，想方设法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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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无比懊悔地挠着脑袋，“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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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结束后，林昭看着警方提供的关于两人的供词，满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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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精神医学专家，一个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高级护工，竟然如此对待一个本就身负重症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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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恶，太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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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在一旁气得满眼通红，拽紧的拳头狠狠落在墙上以缓解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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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昭又觉得有些不妥，周莉说母亲挑剔，羞辱，讽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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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于素兰虽然不是好欺负的性格，但对待外人向来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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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见面的时候，于素兰还夸过周莉细心，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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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问林阳：“妈妈，有在你面前说过护工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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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还没从悲伤和愤怒中缓过神来，好半天才摇头，“没有，这个周莉有问题，妈妈怎么可能刁难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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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的回答，让林昭更加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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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旁的陆景淮也道：“两人的证词滴水不漏，就像是预先对过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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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随即看向他，“你也有这种感觉？具体说不出来原因，但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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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尽管他们对两人的供词有着疑惑，可缺乏证据，案件最后也维持原状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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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庭内，气氛肃穆。法官敲击法槌，目光扫过被告席上的方文与周莉，沉声宣读判决：“被告人周莉，因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被告人方文，作为精神科专业人员，明知周莉违规用药却未及时制止，反而存在间接放任情节，构成过失致人重伤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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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听席上，林昭攥紧手心，看着方文被带出法庭的背影，心头的疑虑依旧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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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觉得背后还有幕后主使，这两人不过是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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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淮的手握过来，林昭回头对上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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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案件我还会找人继续往下查，如果还有猫腻，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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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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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关于颜珍得知了审判的结果后，重重松了一口气，并立刻兑现承诺，用海外的账户把钱打到到两人指定的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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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解决了于素兰，那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林昭真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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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都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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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高兴地打开昂贵的怀旧唱机，开了一瓶红酒，坐在按摩椅上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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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温展进来，疑惑看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有什么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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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珍正要回答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是冯清发来的，验孕单和b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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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确实有好消息，“冯清刚刚发来消息，说自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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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展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怀什么孕？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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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珍拔高语调道：“她怀孕，当然是卓乔的啊，我们的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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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温展脸上的笑意却瞬间凝固，震惊道：“你说什么？怎么会是卓乔的孩子，他们已经离婚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