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丽？”姜新听到这个名字时，觉得有些熟悉。
“她是黑松镇石英矿的老板。”沈焰补充道。
“什么？！”姜新猛地提高音量，又赶紧捂住嘴，“第一个受害者的妈是矿场老板？”
许萌也皱起眉：“那我们之前推测矿场老板参与器官买卖，是不是就矛盾了？哪有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杀害的？”
“这并不矛盾。”沈焰解释道，“有时候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可以更好地掩盖真相。”
罗安优下意识地靠向沈焰，目光扫过墙上的铜牌时，突然“咦”了一声。
她走到「黑松镇警局」的铜牌前，伸手按住轻轻一推。
铜牌竟顺着墙面滑开一道缝隙。
后面墙壁中竟嵌着一款老式保险箱。
“保险箱？”罗安优用指尖敲了敲箱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焰快步上前，看着门上并排镶嵌的三个黄铜转轮。
“是当时常见的机械密码锁。”他说着转头看向姜新，“你能搞定吗？”
姜新凑到保险箱前，仔细研究了半天，最后苦笑着摇头：“这种机械密码锁靠的是转轮与锁芯的齿合声，我只会开弹子锁，这个真没辙。除非有专业的听诊器，还得有超高的听力。”
沈焰没说话，转身走回办公桌，从桌角拿起一个泛黄的纸杯。
接着他走回保险箱前，将纸杯杯口紧紧贴在箱门上，自己则弯腰屈膝，耳朵牢牢贴在杯底。
“这是声学探测法？”姜新低声惊呼。
他曾听开锁老师傅介绍过这种手法，靠纸杯放大转轮转动时的齿合声，判断密码数字。可这种方法对听力要求极高，稍微有一点杂音就会出错。
姜新等人此刻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到沈焰手指转动转轮的细微声响。
“咔哒、咔哒——”
沈焰的动作极其缓慢，右手手指捏着最左侧的转轮，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幅度顺时针转动，眼睛微闭，眉头轻轻蹙起。
当转轮转到“3”的位置时，一声与其他位置不同的“咔”声传来，既轻又脆，是齿牙卡入锁槽的声音。
“第一个数字，3。”沈焰低声开口，右手转而捏住中间的转轮。
这次的声音更难捕捉，中间转轮的齿牙磨损比左侧严重，很多声响都混杂在一起。
沈焰耐心地转了三圈，才在「7」的位置捕捉到那声独特的卡合声：“第二个数字，7。”
在转动最后一个转轮时，沈焰的手指已经渗出细汗。
他屏住呼吸，指尖带动转轮缓缓移动，一圈、两圈当数字指向「5」时，纸杯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嗒”声，比前两次更响亮。
“第三个数字，5。”
沈焰猛地直起身，将纸杯扔在桌上，双手握住保险箱的把手，顺时针转动半圈，再猛地向外一拉。
“吱呀——”
箱门带着铁锈摩擦的声响缓缓打开。
保险箱内部铺着暗红色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两件物品。
一个巴掌大的黑檀木盒子，盒面雕着细密的缠枝纹。
旁边是一本磨破边角的牛皮封面笔记本，封皮上用银漆写着“机密”二字。
沈焰伸手将笔记本取出。
他轻轻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不是文字，而是几行密密麻麻的数字。
【7-12-21-5】
【18-1-14-19】
【16-12-1-14-20】
【】
后续几页全是类似的数字组合，排列得整整齐齐，却毫无规律可言。
许萌凑上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这是什么？密码本吗？”
“是典型的单字母替换加密，也就是凯撒密码的变种。”沈焰的指尖点在第一组数字上，“每个数字都代表一个英文字母。”
他说着向罗安优借来纸笔快速换算：
“胶水、赎金、工厂？”罗安优皱起眉，“这组合也太奇怪了，根本不连贯。”
“不是单个单词，是拼音首字母。”沈焰突然停笔，“黑松镇是南方小镇，当年的矿场老板和官员常用方言拼音记录私密事。试试拼音首字母对应”
“不对，换个思路，数字组合不是单个字母，是拼音的声母和韵母拆分。”
“不对”
沈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划掉原先的记录，然后又重新标注第一组数字。
“可能是英文字母总数26减去数字后取反”
“还是不对。”
沈焰一连试了几次，破解出来的内容始终不对。
就在破译密文陷入僵局时，罗安优指着笔记本的页脚：“沈哥，你看这里，好像标注着日期。”
“日期？”沈焰看着罗安优指的地方，瞬间明白过来，“这些数字组是按日期排列的，应该拆分重组。”
紧接着，他重新调整换算方式，将同一日期下的数字连在一起。
【1952】
【年】
【5】
【月】
【收】
【50000】
随着换算推进，混乱的数字渐渐清晰。
这根本不是什么密码信，而是一本加密的收款账本！
沈焰将关键信息整理在纸上，众人看着那一行行记录，倒吸一口凉气：
【1952年6月，收50000】
【1952年7月，收50000】
【1952年8月，收50000】
【】
【1954年3月，收200000】
【】
“每个月五万！”许萌不可置信地说道，“在那个时候，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而且你们看这一笔！”姜新指着1953年3月那一行，“就在庄成被捕的那个月，金额变成了二十万，这绝对是贿赂！”
沈焰没接话，他的目光早已落在了保险箱里那个黑檀木盒子上。
盒子约莫巴掌大小，表面雕刻着细密的云纹。
他走过去，指尖轻轻抚过盒面，当划过侧面一道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凹槽时，动作突然停住。
“这不是普通的盒子，是古法机关盒，内部有七个联动的暗扣，按错顺序会触发自锁，再也打不开。”
沈焰说着从识海背包里取出一枚规则币。
他捏着硬币，将其嵌入凹槽，然后沿着木纹的走向缓缓滑动。
“咔嗒。”
第一声细微的声响从盒内传出，像是弹簧归位的声音。
沈焰的动作没有停顿，硬币紧接着顺着云纹的弧度转向盒角。
“咔嗒。”
“咔嗒。”
第二声、第三声
当第七声“咔嗒”响起时，黑檀木盒子的盒盖突然“啪”地一声自动弹开，里面顿时飘出一股樟香气。
“开了！”罗安优忍不住低呼出声。
沈焰向许萌要了些干净的纱布，垫在手指上，小心翼翼地将盒内的东西取出。
是一叠折叠整齐的纸页，纸张边缘微微卷曲。
他轻轻展开最上面一页，熟悉的歪扭字迹瞬间映入眼帘。
“是庄成的日记！”罗安优一眼就认出了这“狗爬字”。
沈焰将纸页平摊在办公桌上，手电光均匀地打在纸上。
众人围拢过来，随着沈焰的指尖移动，一行行文字渐渐揭开了七十年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