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在现代社会去逛窑子，那警察蜀黍闻著味儿就过来了，送你一份十五天包吃包住套餐。
可这里是封建王朝。
咱得入乡随俗嘛，是吧。
陈天脑补著“教坊”内的各种画面。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他去过会所，见过里面的燕肥环瘦，金碧辉煌。（正规的！）
不知这秦国的“会所”，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至于上官清雪，她不是不知道教坊是怎样的地方。
只不过
她去教坊是另有目的。
秦国的教坊司，和夏国古代的“教坊司”有些不同，它不单单是人们认知中礼部下属的勾栏。
教坊虽算是秦国的国家机构，但其不仅司朝廷祭祀，朝会等正式场合的雅乐，还会接待一些贵族子弟和文人才子。
算是同时面向贵族和平民场所。
只是消费相对比较高。
教坊司内大部分是罪臣家眷，以及一些被特地挑选买下，并训练各种技能的伎。
也有许多是凭借自身能力，自愿加入其中讨生活的伶人。
其中，也就“红楼”，是真正的“青楼”。
此时，天还没黑，但“谪仙楼”内已是灯火通明。
谪仙楼隶属于教坊，算是一处乐坊。
一盏盏鲜艳的灯笼悬挂于各处，将整个厅堂映照得通亮。
楼内不似陈天想得那般热闹。
红色的丝纱从楼顶曼曼垂下，随着楼堂内的清风轻轻飘卷。柔和的筝音伴着琵琶声传来，笙声悠扬婉转，让人忍不住驻足倾听。
舞台中央是一处高台，此时正有几位舞伎献舞。第一墈书惘 无错内容
“公子您坐，我还有事，先失陪一下。”上官清雪将陈天带到一处空座，随后匆匆离开。
陈天对于上官清雪的离开并未在意，他也想在此处见识一下秦国的舞乐。
陈天自顾自坐下。
没过一会儿，一位身着鹅黄色纱衣的侍女端来一壶清茶，“公子慢用。”
“谢谢。”陈天点头示意。
侍女听到陈天回答，略显惊讶瞧了一眼。
在谪仙楼，像他们这种还没到年纪的女孩，只能当跑堂的侍女，一般不会有人搭理。
即便有人跟他们说话，也只是呼来喝去的指派。
不被刁难已是万幸，更遑论被人感谢。
“不必客气，公子有吩咐，随时叫小婵。”梳着发髻的少女眉眼一笑，随后缓缓退下。
陈天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浅尝了一口“清茶”。
这一次，陈天没收住，将喝到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什么东西，这是茶？”
他似乎忘记了古代的‘茶’和现在的‘茶’有着很大的区别。
现代的茶水就是用炒干的“茶叶”冲泡，其他没有任何佐料。
至于古代嘛。
橘皮、生姜。葱
甚至还有羊油！
就很丰富。
只是，陈天有些享受不了。
远处的小婵察觉到这里的异常，立马赶了过来。
“公子这是”
看着陈天古怪的神情，她理去桌上的水渍，疑惑问道：“公子喝不惯？”
这可是最近京城最流行的喝法，许多人都对这谪仙楼的茶水赞不绝口，可没人似陈天这般的。
“第一次来京城，和家乡的茶水有些出入，一时喝不惯。”
“见谅。”
陈天很诚恳地道歉。
他也没想到，平平无奇的“茶水”还有这种做法。
“那我给公子上一壶清水？”
“有劳了。”
这之后，陈天这边倒是没再出状况。
喝着白开，看着帷幕内若隐若现窈窕身影，陈天感觉别是一番乐趣。
台下乐律宛转悠扬，台上舞姿翥凤翔鸾。
果然是一群经过专业训练的舞姬，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尽显古代女子的婉约柔美。
加上帷幕时不时的遮挡，让这种美感更显朦胧。
一曲终了，陈天不自觉鼓起掌来。
果然，能被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有其不一样的魅力。
这种表演在现代，可很难欣赏到。
只是，陈天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毕竟，鼓掌的只有陈天一人，即便他发出的声音再小，亦会被人能注意。
只是，周围的看客素质也很高，并未出声责备。
陈天也知自己的举动有些特立独行了，之后便只是静静看着台上的表演。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到了酉时。
这时，又有舞姬上台，只是上台的只有她一人，身后并未出现其他伴舞。
是独舞。
这一舞，又将陈天惊到了。
怎么说呢。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女子每一个动作似都能勾动人的心弦，让人不自觉陷入其中。
一舞罢，满堂惊。
“好！”
“太好了！!”
“苏姑娘的舞果然名不虚传！”
“梦儿姑娘再来一支！”
台下看客纷纷起身附和，想要台上的女子再跳一段。
只是，名为“苏梦儿”的女子只是露出浅浅一笑，欠了一身便要退下。
陈天环顾四周。
原来，你们也会吆喝啊，我还当你们是真的矜持呢，害得他刚才还不好意思了好一阵。
这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哼，跳得再好也只不过是个伎子。有这么好的皮相，不如早点进红楼接客的好。”
“或者找个富人家，当一个妾室也不错，免得年华逝去后，独坐空窗。”
周围瞬间变得安静，许多原本还为女子喝彩的人都默不作声，都讪讪一笑坐下，不发一言。
台上女子并未回话，只当是无事发生，默默朝后台走去。
“苏梦儿，别当没听见！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京城内可没多少人能给得起那么高的赎金！”
墨衣男子继续叫嚣，面色渐渐变得阴沉。
他沈越看上的人，居然敢三番五次拒绝他！简直不把京城沈家放在眼里。
苏梦儿皱眉，回头看了眼沈越，悠悠开口道：“多谢沈公子厚爱，只是”
“吾不愿。”
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不愿？你是真的不愿，还是强撑著，只为你那个拖油瓶妹妹？”
“即便你能借那‘惊鸿舞’引来看客，可是你一个人又能撑多久？”
“谪仙楼可不会因为你一人，改变削减乐伎的决定。”
“你还是早点掐灭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沈越不依不饶说道。
这时，楼上角落的一个房门打开，走出两位女子。
两个女子容颜各有千秋，一位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的柔美俏丽，正是上官清雪。
另一位则是眉眼如画，清丽脱俗，容颜不输上官清雪分毫，一颦一笑间尽显妩媚。
这位就是与上官清雪有书信往来，同时也是苏梦儿的妹妹，苏仙儿。
楼下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正在房间里聊天的苏仙儿和上官清雪，这才出门查看情况。
“那沈越真不是东西，总缠着梦儿姐姐不放，甩都甩不掉。”上官清雪回过头，又看着身旁女子，安慰道：“仙儿姐姐别听他胡说，谪仙楼不会放弃乐坊伶人的。”
只是，官清雪在说这话时，眼神微微躲闪。
作为上官正的女儿，她能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
尤其是事关身旁这位和自己关系极好的“仙儿姐姐”。
苏仙儿强装笑容道：“我不会放在心上。”
她的声音极为动听，犹如黄莺，轻盈似风中摇曳的清铃。
说完后，她便将头低了下去。
在不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楼下，陈天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就逛个勾栏，居然还能遇上纨绔闹事？
大秦的世家公子都这么嚣张么？
而且，右眼皮一直跳是怎么回事？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