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野兽的咆哮,与撞向深渊的钢铁苍穹
直升机驾驶舱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所有人的惊骇与疯狂封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撞过去!”
陆寒这三个字,不是命令,而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混杂着血与火的咆哮。
驾驶员,一个有着二十年飞行经验的前皇家空军飞行员,此刻手心全是冷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和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指令,无异于自杀。
那不是民用直升机,那是经过改装,加装了武器挂架的军用级别飞行器。用血肉之躯去撞钢铁壁垒,唯一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
“先生!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已经闪电般地伸了过来,解开了他的安全带,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从驾驶位上粗暴地拽开。
陆寒坐了上去。
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扣上安全带,左手猛地抓住操纵杆,右手在复杂的仪表盘上闪电般地拂过,关闭了几个不必要的辅助系统。
那双曾经在期货市场上翻云覆雨,拨动千亿资金的手,此刻握住冰冷的操纵杆,稳得像焊死在上面一样。
“陆寒!你他妈疯了!”钱明在后面嘶吼,他想冲上来,却被秦妖死死拉住。
秦妖的脸色惨白,但她没有阻止陆寒。她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那不算魁梧的身躯里,此刻仿佛住着一头来自洪荒的凶兽。她知道,任何劝阻都是徒劳。
当这头野兽决定用自己的角去撞碎南墙时,整个世界都得为他让路。
“坐稳了。”
陆-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猛地将操纵杆向前一推到底!
阿古斯塔直升机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轰鸣,引擎的功率被瞬间催发到了极限。黑色的机身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九十度的恐怖俯冲,随即又被陆寒以一个匪夷所思的机动动作猛地拉起,像一头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黑色猎鹰,朝着前方品字形包围圈最薄弱的右翼,狠狠地撞了过去!
对面的“清道夫”显然也被这自杀式的攻击惊呆了。
他们的任务是“拖延”,而不是“同归于尽”。
右翼那架直升机的驾驶员下意识地向左规避,试图让开一条通道。
然而,陆寒预判了他的预判。
就在对方机头偏转的瞬间,陆寒的操纵杆向右猛地一拉!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在万米高空轰然炸响!
陆寒驾驶的直升机,其高速旋转的主旋翼,像一把巨大的切割机,狠狠地斩在了对方的尾桨之上!
火花四溅!
无数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飞散。
那架“清道夫”的直升机尾桨瞬间解体,机身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打着旋,冒着黑烟,朝着下方维多利亚港冰冷的海面,一头栽了下去。
而陆寒的座驾,同样不好受。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整个机身剧烈地颠簸,驾驶舱内红灯爆闪,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主旋翼受损百分之三十!液压系统失灵!我们正在失控!”周助理看着仪表盘上不断跳动的数据,发出了绝望的喊叫。
陆寒没有理会。
他的眼睛里,只有前方。
撞开一个缺口后,他没有丝毫恋战,驾驶着这架已经半残的钢铁飞鸟,以一种摇摇欲坠的姿态,疯狂地向着半岛酒店的方向冲去。
剩下的两架“清道夫”直升机,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反应过来,从两侧包夹追击。
“哒哒哒哒——!”
机炮开火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炽热的子弹,拖着死亡的轨迹,擦着陆寒的机身飞过,在舷窗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裂痕。
“抱紧!”
陆寒再次嘶吼,他猛地压下操纵杆,直升机以一个近乎坠毁的角度,向着下方密集的摩天大楼楼群冲去。
这是一场在钢铁丛林中的亡命追逐。
陆寒驾驶着失控的直升机,在维港两岸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疯狂地穿梭、规避。
机身好几次几乎是贴着玻璃幕墙飞过,甚至能看清写字楼里,那些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在看好莱坞大片的白领。
后面的两架直升机紧追不舍,但在这复杂的城市环境中,他们也不敢轻易开火,生怕误伤了哪栋大楼里的大人物。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是生与死的博弈。
……
半岛酒店,总统套房。
“砰!”
“砰!”
“砰!”
白敬亭已经彻底疯了。
他用肩膀,用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那扇厚重的房门。
那扇门,是他通往地狱的入口,也是他逃离地狱的唯一出口。
房间内,苏沐雪被吓得浑身发抖,她一步步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落地窗,退无可退。
她看着那扇在剧烈撞击下不断颤抖,门框边缘已经出现裂痕的房门,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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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电视上,陆寒那嘶哑的,响彻全城的咆哮,还在一遍遍地重复。
“苏沐雪!不要开门!”
“白敬亭在你门口!他要杀你!”
这个声音,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却也像一把刀,将她所有的侥幸和幻想,割得鲜血淋漓。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被誉为“巨鲨”的男人,会以这样一种卑劣而疯狂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门前。
“苏小姐!开门!”白敬亭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嘶哑而扭曲,“你以为陆寒能救你吗?他现在自身难保!克劳斯先生的计划天衣无缝!他死定了!”
“只要你开门!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不伤害你!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解药?
苏沐雪愣住了。
他说的,不是什么紧急文件,而是解药?
她猛地想起了父亲的病,想起了“心安格”,想起了陆寒为了拿到替代疗法而做的一切。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就在她心神恍惚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
那扇坚固的房门,在白敬亭最后一次,用尽生命般的撞击下,终于不堪重负。
防盗链被硬生生扯断!
门,开了。
白敬亭像一头冲破牢笼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的西装早已在撞击中撕裂,头发凌乱,满脸是汗水和混着疯狂的泪水。
他的手里,攥着那支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注射器。
“苏小姐……”他看着缩在窗边的苏沐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别过来!”苏沐-雪尖叫着,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
白敬亭下意识地偏头躲过。
烟灰缸“哐当”一声,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碎成了无数片。
这点反抗,反而更激发了他的凶性。
“别逼我!”他嘶吼着,猛地向前一扑!
苏沐雪尖叫着向旁边躲闪,却被地上的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的后脑,重重地磕在了落地窗的窗框上。
眼前一黑,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
完了。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白敬亭看着倒在地上,额角渗出鲜血的苏沐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那丝犹豫,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便被更强烈的,对生存的渴望所吞噬。
他扑了上去,像一头饿狼,死死地按住苏沐雪的肩膀,举起了手中的注射器。
针尖,对准了她那光洁如玉的脖颈。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比刚才撞门声还要巨大百倍的轰鸣,从头顶传来!
整个总统套房,连同整栋半岛酒店,都为之剧烈地一震!
白敬亭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注射器差点脱手。
他茫然地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疯狂,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套房外,那巨大的露天阳台上空,一架冒着黑烟,机身布满弹痕,摇摇欲坠的黑色直升机,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强行悬停在了那里。
它的起落架,甚至已经撞碎了阳台的护栏。
舱门大开。
一道身影,没有等飞机停稳,直接从三米高的机舱里,一跃而下!
“砰!”
那人重重地落在阳台的大理石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了几步,但他很快就站稳了。
夜风,吹起他被刮破的衬衫。
他的脸上,沾着些许的油污和血迹,眼神,却亮得像两颗燃烧的恒星。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穿过呆若木鸡的白敬亭,落在了那个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女孩身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陆寒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的形状。
一股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白、敬、亭。”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然后,他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踹向了那扇隔在他与苏沐雪之间的,厚重的钢化玻璃落地窗。
“轰——!”
那不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是整片空间被暴力撕裂的哀嚎。
厚达三厘米的钢化防弹玻璃,在陆寒那灌注了全身力量和无尽怒火的一脚之下,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的城墙。以落脚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向四周疯狂蔓延,发出密集的、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下一秒,整扇巨大的落地窗,轰然向内爆开!
无数闪烁着寒光的玻璃碎片,裹挟着从万米高空带来的凛冽夜风,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向房间内的一切。
白敬亭呆住了。
他那举着注射器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疯狂和狰狞,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所取代。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从一架即将坠毁的直升机上跳下来,然后,一脚踹碎了半岛酒店总统套房的防弹玻璃。
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神魔才有的威能。
在他短暂失神的瞬间,一道黑影已经裹挟着漫天飞舞的玻璃碎屑,冲到了他的面前。
陆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甚至没有去看白敬亭,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死死地锁在那个倒在地上,额角淌血,不知死活的女孩身上。
他伸出手,动作却轻柔得像是在触摸一件最珍贵的瓷器,拨开散落在苏沐雪脸颊上的几缕发丝,指尖轻轻探向她的颈侧。
温热的,平稳的脉搏,通过指尖,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
还活着。
陆寒那颗几乎要炸开的心脏,在这一刻,才重新开始微弱地跳动。
那股焚尽八荒的滔天杀意,也随之沉淀,化为一片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
直到这时,他才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将目光移到了白敬亭的脸上。
白敬亭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愤怒,看不到仇恨,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的,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
“你……”白敬亭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他想求饶,想解释,想把一切都推到克劳斯身上。
但陆寒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陆寒动了。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慢。他只是伸出手,抓住了白敬亭那只依旧举着注射器的手腕。
“咔。”
一声轻微的,仿佛只是掰断一根枯枝的声音。
白敬亭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那支装满了致命毒剂的注射器,从他无力张开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啊——!”
延迟了半秒的,撕心裂肺的惨叫,才从白敬亭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贯穿了他的整条手臂。
然而,这只是开始。
陆寒抓着他那只断裂的手腕,像拖着一条死狗,将他从苏沐雪的身边,一步步地,拖向房间中央。
白敬亭另一只完好的手,疯狂地捶打着陆寒的手臂,双脚在地上乱蹬,试图挣脱。但在陆寒那铁钳般的手掌面前,他所有的反抗,都像一只被捏住了翅膀的飞蛾,徒劳而可笑。
“陆寒!你不能杀我!杀人是犯法的!”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他最后的尊严。
陆寒没有理会。
他将白敬亭拖到套房中央那张巨大的,铺着洁白桌布的巴洛克风格长餐桌前。
这张桌子,本是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用来享用米其林大厨精心烹制的晚宴。
而现在,它将成为白敬亭的刑台。
陆寒抓着白敬亭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撞向那坚硬的红木桌面。
“砰!”
“砰!”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套房里回荡。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白敬亭那压抑不住的闷哼和哀嚎。
洁白的桌布上,很快被染上了一片刺目的,不断扩大的血红。
“这一-下,是替沐雪还给你的。”
“砰!”
“这一-下,是替钱明还的。”
“砰!”
“这一-下,是替阿武,和阿豪还的。”
“砰!”
“还有这一-下……”陆寒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像魔鬼的低语,“是替我自己。”
他松开手。
白敬亭像一滩烂泥,从桌子上滑了下来,瘫倒在地。他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陆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
他俯下身,捡起了地毯上那支完好无损的注射器。
他捏着针管,将里面的空气,一点一点地排出。
然后,他蹲下身,看着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白敬亭,将那闪烁着寒芒的针尖,缓缓地,对准了他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的颈动脉。
“不……不要……”白敬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哀求。
陆寒没有说话。
他的手很稳。
只要再往前一厘米,这个曾经在港岛金融界呼风唤雨的男人,就会在极度的亢奋和痛苦中,走向生命的终点。
就在这时。
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寒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回头。
苏沐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她靠着沙发,挣扎着坐起身。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眼神却清亮得像一汪秋水。
她看着陆寒,看着他手中那支即将刺下的针管,轻轻地,摇了摇头。
“别。”她的声音很虚弱,却很坚定,“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陆寒看着她,眼中的那片冰冷的黑暗,在她的注视下,开始一点一点地,龟裂,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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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杀意和暴戾,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套房外,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和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
最终,他松开了手。
注射器,从他的指间滑落,掉在白敬亭的脸旁。
陆寒站起身,脱下自己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西装外套,走过去,轻轻地披在了苏沐雪的肩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将她打横抱起。
苏沐雪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那股混杂着硝烟、血腥和汗水的,却让她无比安心的味道。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
那是后怕,是余怒未消,也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最深沉的恐惧。
“我没事。”她在他怀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嗯。”陆寒应了一声,抱着她,转身向阳台走去。
钱明和秦妖已经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李家保镖。
“老板!”钱明看到他怀里抱着,额头带血的苏沐雪,眼睛瞬间就红了。他转头看向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白敬亭,从后腰就摸出了一把军用匕首。
“老钱。”陆寒叫住了他。
钱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把他,交给警察。”陆寒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后半辈子,会在赤柱监狱里,为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支付利息。每天,每分,每秒。”
钱明看着陆寒那平静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说气话。
他点点头,收起了匕首。
秦妖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苏沐雪的伤势,又看了一眼陆寒。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媚意的桃花眼里,此刻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先送她去医院。”她说。
陆寒点点头,抱着苏沐雪,登上了那架已经千疮百孔的直升机。
飞机缓缓升空。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半岛酒店下面,已经被无数的警车和闻讯赶来的媒体车辆,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像一片躁动的星海。
而在这片星海的中央,白敬亭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两名警察从酒店里架了出来。
他看到了天空中那架正在远去的直升机。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声绝望的,野兽般的嘶鸣。
一个时代,在这一刻,以一种最不堪,也最血腥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直升机内。
苏沐雪靠在陆寒的怀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陆寒低头看着她那张苍白的睡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就在这时,他的大脑深处,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刺痛感,再次袭来。
但这一次,天赋预警带来的,不再是危险,也不是k线图。
而是一个画面。
一个让他瞳孔骤然收缩的画面。
画面里,是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医院病房。
苏沐雪躺在病床上,已经换上了病号服,额头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医生,正拿着一个听诊器,为她做检查。
“苏小姐,别紧张,只是常规检查。”医生的声音很温和。
他将冰冷的听诊器,贴在了苏沐雪的胸口。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缓缓地,抽出了一支小巧的,几乎看不见的,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