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谷的宁静被那封来自北方的急信彻底打破。
秋生和文才还沉浸在“可能要出远门”的兴奋与茫然中,林天却已迅速行动起来。
他将那封短信在掌心揉碎,碎纸在涅盘真火的微光中化为灰烬。
“秋生,文才。”
“在,师兄!”两人连忙应道。
“收拾行装,轻便为主,文才,你去库房支取些常用的符纸、朱砂,以及疗伤丹药。秋生,你检查一下谷内的防御简易阵法,确保我们离开期间不会出岔子。”
林天语速平稳,条理清晰,瞬间将两人从无措中拉了出来。
“是!”两人不敢怠慢,立刻分头行动。
林天则转身,走向谷内那几间刚刚修缮好的竹屋。
他需要简单整理一下随身之物,更重要的是,要亲自去向九叔和掌门辞行。
灵兽空间内,三只灵兽也感应到了主人心绪的变化,寻宝鼠不再四处嗅探,而是安静地蹲坐在角落,小耳朵微微抖动。玄甲金岩蛞蝓甲壳上的星纹光芒内敛。
怒晴鸡则从树梢飞下,落在林天肩头,赤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片刻之后,林天带着秋生和文才离开了翠微谷,秋生背着一个不大的行囊,文才则挎著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是准备好的基础物资。
九叔的小院依旧清幽。
当林天说明来意,并将张启山信中提及的“阴兵过道已出山脉,波及村落”的情况告知后,九叔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长白异动,竟已至此等地步?”九叔面色凝重,“阴兵现世,非同小可,往往意味着阴阳失衡,或有极凶之物将要出世。倭寇掺和其中,更是包藏祸心。”
他看向林天:“你既已决定前往,万事需得小心,长白山地势复杂,传说众多,不比湘西,尤其那里,神秘莫测,切勿轻易涉险。”
“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林天点头。
“御灵一脉初立,你这一走”九叔有些担忧谷内事务。
“秋生和文才暂且留下,打理谷内日常,他们修为尚浅,此次北上凶险未知,不便同行,我会在离去前,留下一些基础的引灵法门,让他们自行参悟修炼。飕嗖小税蛧 已发布最薪蟑洁”林天早已安排好。
听闻自己可以留下修炼,秋生和文才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跟随,但也松了口气,毕竟“阴兵过道”听起来就十分吓人。
辞别九叔,林天又前往掌门玄尘道长清修之所。
听闻林天即将北上长白,玄尘掌门沉默良久。
“多事之秋啊。”
他轻叹一声,“茅山方才经历内乱,外界风波又起,你此去,代表的不仅是你个人,亦是我茅山颜面。”
他取出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令牌,递给林天。
“这是我茅山长老令。持此令,可调动沿途与我茅山交好的正道势力,或可获得一些助力,长白山一带,虽非我茅山势力范围,但亦有几家道观传承,见此令当会行个方便。”
“多谢掌门。”林天接过令牌,这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至于御灵一脉,你无需挂心。”玄尘掌门道,“宗门会照拂一二,待你归来,再行发展不迟。”
安排好一切,林天回到翠微谷,将基础的《引灵诀》前三层口诀以及一些修炼注意事项传授给秋生和文才,并叮嘱他们勤加修炼,看护好山谷。
翌日清晨,天色微熹。
林天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茅山山门。他并未携带秋生文才,也未动用宗门车马,只一身青灰道袍,踏着晨露,步入了下山的路。
此行北上长白,前途未卜,吉凶难料。人多反而累赘。
他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在数丈之外,正是将《御风术》融入了寻常行走之中,速度远胜奔马。
下了山,进入城镇。
林天并未停留,直接前往车马行,购买了最快前往北方的火车票。
坐在哐当作响的车厢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林天缓缓闭上眼睛,心神沉入灵兽空间。
空间之内,因雷击木芯和诸多灵物的滋养,生机越发盎然。龙血藤缠绕生长,阴魂草摇曳生姿,戊土之精散发著温润光芒。
他的目光掠过寻宝鼠、玄甲金岩蛞蝓,最后落在气息最为磅礴的怒晴鸡身上。
“长白山青铜门”他心中默念。
根据之前的线索,万奴王、西王母的秘密,乃至那神秘的青铜门,都可能与长白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倭寇的目标,恐怕也在于此。
张启山信中所言“阴兵过道”,更是让他心生警惕,这绝非寻常的灵异事件,很可能预示著某种封印的松动,或某个可怕存在的苏醒。
他必须尽快赶到。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轻轻笼罩着茅山诸峰。
翠微谷口,林天驻足,回望了一眼这片刚刚被划归自己名下、尚显简陋的山谷。
竹楼静立,溪流潺潺,秋生和文才站在谷内,用力地朝他挥手,脸上带着不舍与坚定。
他微微颔首,算是告别,随即转身,青灰色的道袍下摆在晨风中拂动,步履沉稳地踏上了下山的路。
没有隆重的送行,没有繁琐的仪式。
他甚至没有动用宗门提供的任何代步工具,只凭双足,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山道上。
步伐看似从容,但每一步落下,身形便已轻盈地滑出数丈之远,将《御风术》的精妙融于寻常行走之间,速度远比寻常车马快上许多。
山门在身后渐渐远去,守山弟子恭敬行礼的身影也模糊不见。
林天的心神,早已飞向了数千里之外那片冰雪覆盖的巍峨山脉
长白山,青铜门,阴兵过道,倭寇异动张启山信中寥寥数语,勾勒出的却是一幅危机四伏、暗藏惊雷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