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义庄的院落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林天刚结束晨练,正在院中擦拭汗水,龙象般若功的修炼让他浑身热气腾腾,肌肉线条愈发分明。
“师叔,任老爷来了!”
文才急匆匆地从前院跑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林天眉头微挑。
终于来了。
他整理了下衣衫,随着文才向前厅走去,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交谈声。
“九叔,这次迁坟的事,可就全拜托您了。”
任发的声音带着商贾特有的圆滑,却又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任老爷放心,既然接了这事,林某自当尽力。”
九叔的声音依旧沉稳。
林天走进前厅,只见任发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手指上戴着个翡翠扳指,正与九叔对坐饮茶。
但林天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任发身后。
那里站着个穿着西式洋装的少女,约莫二八年华,眉眼间与任发有几分相似。
应该就是任婷婷了。
然而,林天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在任发的脖颈后侧,隐约可见一小片不正常的青灰色。
那颜色极淡,若不是他修为精进,五感敏锐,根本发现不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尸气,正从那里缓缓散发出来,这尸气极其隐晦,与寻常的阴气不同,带着一种腐朽的死寂。
寻宝鼠在他怀中不安地动了动。
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这位是?”任发注意到林天,笑着问道。
九叔介绍道:“这是林某的师弟,林天。”
任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原来是林小师父,失敬失敬。”
林天拱手还礼,目光却不离任发脖颈处。
那尸气虽然微弱,却如附骨之疽,缠绕不去。
“任老爷最近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林天忽然问道。
任发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说起来这几日确实觉得脖颈有些僵硬,夜里也多梦”
他说著,自己先笑了起来:“许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九叔闻言,仔细打量了任发几眼,眉头微皱。
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任老爷若是不介意,让林某为你把把脉?”
任发虽然不解,还是伸出了手。
九叔搭上他的手腕,片刻后,脸色微变。
“如何?”任发有些紧张。
“没什么大碍。”九叔松开手,语气平静,“只是有些气虚,我开个方子给你调理调理。”
任发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任婷婷告辞了。
送走任发父女,九叔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对?”林天问道。
九叔负手在厅中踱步,沉吟道:“任老爷脉象中有一股阴煞之气,虽然微弱,却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他顿了顿,看向林天:“你也察觉到了?”
林天点头:“他脖颈处有尸气。”
“尸气?”九叔神色一凛,“你确定?”
“确定。”林天语气肯定,“而且不是寻常尸气,倒像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标记了。”
寻宝鼠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吱吱”叫了两声,似乎在附和。
九叔的脸色越发凝重。
“三日后迁坟”他喃喃自语,“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林天心中却明白。
这尸气,八成与任威勇有关,看来任老太爷,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午后,林天以采药为名,独自出了义庄。
他需要验证一些猜测,任家祖坟在镇外十里处的山上。
那里风水极佳,据说是任发花重金请高人选的穴。
林天来到山脚下,寻宝鼠从他肩上跳下,小鼻子不停耸动。
“小金,感觉怎么样?”
寻宝鼠“吱吱”叫着,小爪子指向山顶方向。
那里阴气极重。
林天运转灵力,双目微凝,果然,整座山都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
那黑气如同活物,缓缓流动。
最浓郁处,正是任家祖坟所在。
“果然有蹊跷”
林天心中凛然。
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尸变。
如此浓郁的阴气,倒像是地脉出了问题。
他小心地向山上走去,越靠近山顶,阴气越重。
寻宝鼠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扯他的衣领。
“放心,我有分寸。”
林天安抚著寻宝鼠,脚步却不停。
终于,任家祖坟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墓穴,背山面水,确实是上好的风水,但此刻,墓穴周围的地面上,却隐隐有黑气渗出。
如同细小的触手,在空中舞动。
林天能感觉到,脚下的地脉中,有一股狂暴的阴性能量在涌动。
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这是阴脉爆发的前兆?”
他心中震惊。
阴脉与灵脉相对,是地底阴气汇聚之处。
一旦爆发,方圆百里都将化为鬼域。
任家祖坟,正好建在阴脉的一个节点上。
难怪任威勇会尸变。
在这等阴气滋养下,便是普通尸体,日久天长也会变成凶物,更别说任威勇生前就不是善茬。
林天仔细观察著墓穴周围。
突然,他注意到墓穴东南角,有一块石碑有些歪斜。
石碑下,隐约有红光闪动。
他走近些,拨开杂草,只见石碑底部,刻着一个诡异的符文,那符文鲜红如血,仿佛刚刚画上去不久。
“镇阴符?”
林天认出了这个符文。
这是专门用来镇压阴气的符箓。
但眼前这个符文的画法
他仔细看去,心中一惊。
这符文被人改动了!
原本应该镇压阴气的符文,经过巧妙改动,反而成了引阴符,不仅不能镇压阴气,反而会加速阴气的汇聚。
难怪阴脉有爆发的迹象。
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天脸色凝重。
看来任家的事,背后另有隐情。
他小心地将石碑扶正,又取出一张镇阴符贴在石碑上。
暂时压制住阴气的泄露。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若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阴脉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得尽快告诉师兄”
林天转身下山,心中已有计较,回到义庄时,已是傍晚。
九叔正在院中教导秋生和文才画符。
见林天回来,他放下手中的符笔:“如何?”
林天将所见详细说了一遍。
当听到阴脉和改动的符文时,九叔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果然有人搞鬼”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师兄知道是谁?”林天问道。
九叔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
他顿了顿:“能在任家祖坟做手脚,绝非普通人。”
林天默然。
确实,任家是本地大户,祖坟常年有人看守。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动符文,必定是懂行的人。
“三日后迁坟,怕是不会太平。”九叔叹了口气。
林天却道:“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九叔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既然有人想让阴脉爆发,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林天眼中闪著光:“趁迁坟的机会,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九叔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夜色渐深。
林天回到房中,心中却难以平静。
任家的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阴脉、尸气、被改动的符文
这一切背后,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但他并不畏惧,反而有些期待,危机,往往也伴随着机缘。
若能解决阴脉之患,或许能让他的修为再进一步。
寻宝鼠跳上桌子,小爪子推过来一颗亮晶晶的石头。
【发现:阴铁矿石(未加工)】
这是在任家祖坟附近找到的。
阴铁,只在极阴之地才能生成,是炼制阴属性法器的上好材料。
林天收好矿石,摸了摸寻宝鼠的脑袋。
“三日后,怕是要靠你了。”
寻宝鼠“吱吱”叫着,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林天笑了笑,吹熄油灯。
月光如水,透过窗纸洒落。
在少年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