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赶紧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倒是抽烟,不过叔叔,这个我真抽不习惯,劲儿太大了。”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木盒。
“我还是来自己的吧,要不您也换一换口味?”
孙方雄正准备说,我这可是正经的古巴雪茄,好几百美金一盒呢,平时自己都舍不得随便抽。
可他的话刚到嘴边,目光触及柳枫手里的那个烟盒,瞬间就咽了回去。
我尼玛!
好家伙,居然是海子牌小熊猫!
这小子是跑未来岳父面前秀操作来了是吧?
柳枫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神情的变化,他动作自然地从木盒里抽出两支香烟。
那香烟的滤嘴比寻常的要长一些,泛着淡淡的金色。
他将其中一支递给了孙方雄,另一支则自己叼在了嘴上。
接着,他便随手将烟盒扔在了茶几上。
他拿出自己的打火机,凑上前去,先给孙方雄点燃。
然后正准备给自己的烟也点燃的时候,一只白淅的小手伸了过来,将他手里的打火机轻轻拿走。
孙微薇主动凑到柳枫面前,为他点燃了嘴上的香烟,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火光映亮了柳枫的脸庞,也刺痛了对面孙方雄的眼。
他看着这一幕,只感觉心里一阵发苦。
d,这件贴心小棉袄,长这么大,都还没给自己点过烟呢。
这漏风也漏得太他妈彻底了。
不过还好,还好自己在大毛那边还有六个娃呢,其中姑娘就有四个。
他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总不至于个个都这么漏风吧。
孙方雄深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一股带着淡淡中药味的醇和香气在肺里盘旋开来,让他那点郁闷的心情都舒缓了不少。
他吐出一口烟雾,状似随意地询问道:
“小枫,现在是做什么的?”
柳枫也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
“父母去年因为车祸去世了。”
“后来就在家里的帮助下,自己干了点网吧生意。”
“现在刚刚开了三十九家网吧,嗯,也还有一些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生意。”
“那些网吧的房产,基本就都是自己的。”
孙方雄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
好家伙。
父母双亡,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家业?
三十九家网吧,房产还都是自己的?
这小子得是啥家庭啊?
孙方雄感觉自己那点江湖经验,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似乎有点不够用了。
他继续不动声色地打探道:
“那看来小枫的家庭条件确实不错啊,家里的亲戚都很在乎感情。”
柳枫抽了一口香烟,语气平淡地说道:
“还好吧,我们柳家在盛京和帝都,勉强算是有一点点影响力。”
“二叔在部队,三叔在jc系统,四叔以前是倒爷,现在基本属于退休在家,享清福了。”
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自嘲的笑容。
“我大舅倒是……嗯,有一些不太好的名声,呵呵,不过现在也改好了,开了个连锁的‘浪里来’洗浴中心。”
“对了,咱们冰城的加盟店前两天也刚开业,明天叔叔、阿姨要是有空,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感受一下,放松放松。”
浪里来?
孙方雄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心中升起一丝好奇,下意识地询问道:
“你大舅叫什么?”
柳枫笑了笑,坦然回道:“常风君。”
孙方雄一双虎目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
“笑面判官常风君?!”
柳枫看着他那副震惊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额,他好象……是有这么一个外号。”
孙方雄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借此平复了一下自己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看来,这小子不光是有钱,也是真的有实力啊。
他孙方雄在大毛那边混得风生水起,自认也是一号人物。
可常风君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那也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他一直以为,常风君的实力,也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半斤对八两。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脑海里那个半斤八两的常风君,是没开“浪里来”之前的常风君。
现在的常风君,真要论起财力,恐怕用钱都能活活把他砸死。
孙方雄继续询问道:“你说你四叔当年也干过倒爷?那我估计能认识。”
柳枫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正在掐自己腰间软肉的小手,反手握在了掌心里。
他能感觉到孙微薇手心里的紧张。
“我四叔叫柳志国。”
柳枫的语气依旧平淡。
“出不出名,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当年和我一个在铁路系统上班的表叔关系很好,就喜欢成火车皮的往大毛那边运货。”
孙方雄的身体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声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尖锐刺耳,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沉稳。
“铁路迅猛龙柳志国是你四叔?!”
柳枫看着对方那副活见鬼的表情,无奈地熄灭了手里的烟头,伸手挠了挠头。
“啊,我亲四叔,应该就是他吧。”
这次,柳枫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他真没想到,自己家里那个整天没个正形,跟一群半大孩子打成一片的孩子王四叔,当年的名号居然比大舅常风君的还要响亮。
铁路迅猛龙。
啧啧,这外号回去可得好好说道说道,逗逗四叔,嘿嘿。
孙方雄深吸了一口手里那支已经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烟。
烟气在肺里转了一圈,却丝毫没能压下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那你就是盛京柳家的大孙子了?”
他咂摸着嘴,眼神里最后那点试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的了然。
“啧啧,怪不得能抽得上,海子牌小熊猫呢。”
话音落下,孙方雄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消散。
那股子常年身居高位、手握权柄的压迫感荡然无存,整个人都变得随意而平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