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援朝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得,得,我婶儿都开口了,一会儿我就让警卫员给他送上来。”
就在这时,被王澜教育完的薛宁,叉着腰站在不远处,冲着柳枫喊道:
柳枫压根没理她,直接无视,目光越过薛宁,看向她身后的王澜。
直到看见王澜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柳枫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好的,大娘,我来了。”
他一边从沙发上起身,一边对爷爷奶奶说道:
“爷爷、奶奶,我先去和我大娘聊一下,你们先和我大爷聊。”
奶奶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手。
“去吧,大孙子。”
柳枫看到奶奶这么轻易就放人了,心里也清楚了。
看来一会王澜要说的事情,是已经和爷爷奶奶提前沟通好了的。
柳枫跟着王澜走进书房,一股混合着陈年书卷与淡淡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厚重的红木书桌上,笔墨纸砚摆放得一丝不苟,身后的书架直抵天花板,塞满了各种书籍,从政治理论到古典文学,无声地彰显著主人的底蕴。
王澜没有在书桌后坐下,而是径直走向了窗边的茶台。
她的动作从容而优雅,就象在自己家一样,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熟悉。
她一边熟练地操作着那套紫砂茶具,温杯、置茶、冲泡,一边开口:
“小枫,你就彻底不准备上学了?”
柳枫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茶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
白色的烟雾在温暖的室内袅袅升起。
他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不想上大学了。”
“因为我不准备进体制了,大娘。”
“上次被车撞了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柳枫的语气很平静。
“既然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那我就想先好好享受人生。”
“而且,我现在的生意做得也还行,还有你们给我保驾护航,我觉得我没什么可忧虑的。”
王澜洗茶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流畅。
她将第一泡茶水淋在茶宠上,升腾起的热气带来一阵清幽的茶香。
她提起茶壶,给柳枫面前那个小巧的白瓷茶杯里注满了琥珀色的茶汤。
“本来我还想找人帮你恢复学籍的。”
王澜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后,叹息道:
“哎,看来你的主意已定。”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做生意。”
她的目光落在柳枫身上,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不要和你舅舅学。”
“国家的法律会越来越健全,他那条路,是走不通的。”
柳枫端起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
“这个我知道。”
“我大舅的生意已经在全面转型了,以后应该连灰色的生意都会逐步抛弃。”
柳枫放下茶杯,语气笃定。
“这样,就算有什么斗争,也牵连不到他。”
王澜看着柳枫,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眼前这个侄儿,眉眼间越来越象他那个聪明又善良的母亲。
王澜的思绪飘远了。
她想起了常风兰。
当年,自己和丈夫薛援朝一个在基层,一个在部队,天各一方。
女儿薛宁几乎是柳枫的母亲常风兰和两位老人一手带大的。
没有嫂子当年的帮衬,就算自己家里有点背景,也绝不可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这份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王澜轻叹一声,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重新看向柳枫。
“你大爷在部队,地方上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帮你什么。”
“你以后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虽然我是后进柳家的,以前也不在盛京工作,咱们相处的时间不多。”
“但是你要记住,我既然是你亲大娘,那就不可能不管你。”
“以后,不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王澜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要是去帝都的话,我到时候让小丫带你去王家认认门。”
柳枫夹着香烟的手指在半空中顿住了。
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王家。
大娘的老爹,那位可是在副理事啊!
这句话,已经不是简单的承诺,而是一张通往权力内核的入场券。
柳枫深吸了一口香烟,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然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略带顽皮的笑容。
“大娘,我就是一个小生意人。”
“我三叔都罩得住我,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嘿嘿~!”
王澜看着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说的,你听着就行了。”
柳枫嘿嘿笑着,没有再接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多活一世的他,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东西。
上一辈子,那些刷烂了的短视频,早就把这个社会的运行逻辑掰开了、揉碎了,讲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才更喜欢现在这种悠闲的生活。
他有【百倍返现系统】。
真要是想当世界首富,难吗?
一点都不难。
可是,没有权力庇护的财富,算什么?
那不过是别人眼中一块随时可以叼走的肥肉。
而且,所谓的首富,又能真正花出去多少钱?
不管一个人如何铺张浪费,即便是在二十年后的那个消费时代,只要手里有十个亿的现金,这辈子就不可能花得完。
更多的钱,不过是银行卡里一串冰冷的数字而已。
柳枫一点都不想去当那个“数字人”。
至于去什么东南亚或者非洲,拉起一支队伍当个土皇帝?
额,这个念头他不是没动过。
可那又有什么用?
背后要是没有龙国这样的大国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是。
没看后世,漂亮国那些所谓的资本大佬,在特特上台后,不也一样被搞得头疼到爆炸嘛。
至于想凭借手底下的员工去对抗一个国家?
柳枫脑海里闪过那个叫郭独独的家伙,想想他最后是怎么死的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