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那番结合门规、逻辑清淅的反驳,以及随后抛出的对黑虎帮的凌厉反诉,如同在平静的潭水中投入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他最初的预期。
那两名执法弟子返回执法堂后,并未将此行简单地记录为“查无实据”了事。为首的弟子名为陈锋,素来心思缜密,且对宗门内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颇为不齿。他将此行经过,尤其是李凡的表现和关于黑虎帮的指控,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当日轮值的外门执法长老——赵千钧。
赵长老以铁面无私、性情刚直着称,最是厌恶门下弟子拉帮结派、欺压同门。听闻此事,尤其是李凡竟能如此熟稔门规、临危不乱,甚至反过来将了黑虎帮一军,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此子当真只是灵植峰一名普通弟子?”赵长老抚着长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回长老,确是如此。弟子查过,李凡,下品杂灵根,因欠宗门贷契被发配灵植峰种植血玉稻。”陈锋躬敬回答。
“下品杂灵根……却有如此胆识和急智?”赵长老沉吟片刻,“他对黑虎帮的指控,你们如何看待?”
陈锋如实道:“弟子暗中查访,黑虎帮欺行霸市、强收例钱之事,在底层弟子中几乎人尽皆知,只是苦于无人敢出头。李凡所言,恐非空穴来风。而且,近日坊间确有流言,说黑虎帮偷漏税费,背后有……有人庇护。”他话到嘴边,谨慎地没有点明。
赵长老冷哼一声:“魑魅魍魉,也敢妄称庇护?既然有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执法堂若再无作为,岂非让人笑话!”
他当即下令:“陈锋,你带一队人,即日起对坊市黑虎帮进行暗中调查,重点核查其经营往来、灵石流水,以及是否与某些执事弟子有过密接触!记住,要隐秘,莫打草惊蛇!”
“是!长老!”陈锋精神一振,领命而去。
赵长老又思索片刻,对身旁侍立童子道:“去,传那个叫李凡的灵植峰弟子来见我。”
当传话的童子找到李凡时,他正在和王铁锤、苏晓紧张地商议下一步对策。听闻执法长老赵千钧要见他,三人都是一惊。
“师兄,这……是福是祸?”王铁锤担忧道。
苏晓也面露紧张:“会不会是黑虎帮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散布谣言?”
李凡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但事已至此,避无可避。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长老以刚直闻名,既然点名要见我,想必是陈锋师兄将情况如实上报了。这或许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王铁锤和苏晓道:“你们在此等侯,我去去就回。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按我们原计划行事。”
说完,他跟着童子,一路来到了外门执法堂所在的山峰。
执法堂大殿庄严肃穆,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其间。李凡踏入殿中,只见一位面容清癯、目光如电的老者端坐于上首,正是赵千钧长老。
“弟子李凡,拜见赵长老。”李凡躬身行礼,姿态恭谨,不卑不亢。
赵千钧打量着下方的少年,修为低微,衣着朴素,但眼神清澈明亮,面对自己这位筑基长老,竟无多少惧色,心中不由又高看了一眼。
“李凡,起身回话。”赵长老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今日坊市之事,陈锋已向我禀明。你言及黑虎帮诸多劣迹,可有实证?”
李凡心中一定,知道机会来了。他并未直接回答有无实证,而是再次拱手,言辞恳切:“回长老,弟子入宗日浅,人微言轻,搜集铁证确有力所未逮。但弟子深知,空口无凭难以服众。然则,黑虎帮之恶行,在底层同门间早已是公开秘密。其存在,不仅盘剥同门,更扰乱坊市秩序,令众多谨守门规、安心修炼的弟子心寒!长此以往,恐损我青云宗根基!”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坦荡地迎向赵长老:“弟子人微言轻,所能做者,不过是凭借门规护自身周全,并愿以身作则,证明即便资源匮乏,亦可通过勤勉与巧思,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而非依附强权或行不法之事。弟子创立‘凡尘联盟’,聚拢些许志同道合之辈,研制些微末器物,并非为牟取暴利,实是希望为如弟子一般出身寒微的同门,略尽绵薄之力,让大家能多一些资源,少一些纷争,将更多心力投入大道之中。”
这番话,避开了直接指控的证据问题,而是从宗门大局、弟子心声以及自身理念出发,格局宏大,情怀真挚,更是隐隐点明了自己与黑虎帮的本质区别——一个是在规则内自强不息,一个是破坏规则欺压同门。
赵千钧听着,眼中欣赏之色愈浓。此子不仅机敏,更有格局,懂得审时度势,扬长避短。更难能可贵的是那份身处逆境却不忘扶助同门的心志。
“恩……”赵长老微微颔首,“你之所言,不无道理。宗门之内,确需肃清此等歪风邪气。你且回去,安心修炼,经营你的‘联盟’。黑虎帮之事,执法堂自有计较。至于坊市经营,只要在门规允许范围内,宗门亦不会阻拦弟子各展所长。”
这无疑是给了李凡一颗定心丸,甚至是一种默许的支持!
“多谢长老明鉴!弟子定当恪守门规,勤勉修行,不负长老期望!”李凡强压心中激动,再次深深一揖。
从执法堂出来,李凡感觉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肃穆的大殿,知道今日之行,不仅化解了危机,更是为“凡尘联盟”赢得了一丝宝贵的生存空间和潜在的高层关注。
虽然前路依旧荆棘密布,但至少,他们暂时获得了一道来自规则层面的微弱屏障。
而这道屏障,对于初创的联盟而言,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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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经济学小剧场】
政商关系与风险化解
李凡(政府事务专员):“成功进行‘高层沟通’(面见赵长老)!通过‘价值观输出’(扶助寒门、维护秩序)和‘战略诉求对齐’(肃清歪风),将企业危机转化为展示自身‘合规性’与‘社会价值’的机遇,获得了‘监管层面的有限认可’!”
赵千钧(关键监管者):“此子乃可造之材!虽根基浅薄,但心性、格局、能力皆属上乘。其‘凡尘联盟’模式,若引导得当,或可成为外门一股清流,对冲‘黑虎帮’等恶势力影响。可予以一定观察空间。”
黑虎帮(遭遇降维打击):“什么?!目标竟直接搭上了赵老怪物的线?!完了!执法堂真要动真格的了!必须立刻收缩,断尾求生!”
凡尘联盟(获得喘息):“危机警报暂时解除!获得‘政策性保护期’!必须利用此窗口期,加速完成‘丹鼎峰订单’,强化‘自身实力’(修为与产品),将暂时的‘政策优势’转化为稳固的‘市场优势’!”
市场观察:“凡尘联盟背景疑云加深,竟能惊动执法长老过问!其生存能力与发展潜力需重新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