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啊?”
刘立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要说啥?”
刘耀东闻言便把这事情给说了一下。
“爸,我实在是有点好奇,按理来说您这不应该啊,上面那么多人都认识你,当年肯定是做了一番事出来的,怎么现在搁家养老呢?”
二毛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
“爷爷,你给我们说说呗,您当年到底干嘛了!”
刘立根白了一眼:“这玩意有啥好说的,总之不是啥光彩事就是了。”
刘耀东挑了挑眉:“不会是你当年在外面常年不着家,养了小的被发现了,然后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撸了官吧。”
刘立根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噌地一下站起了身。
“小兔崽子,你敢拿老子开玩笑!”
刘耀东本能地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连忙摆手。
“不是,别别别,我媳妇还在呢,留点面子!”
谁知李晚晴听到这个话都偷笑着将头撇了过去。
“爸,您训您的,不用管我。”
“哎,晚晴你咋这么说呢!”
刘耀东闻言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功夫就窜到院子里去了。
刘立根瞪了一眼他随即坐了下去,二毛见状跑到他跟前晃他的肩膀。
“爷,您就给我说说呗,当年到底干啥了嘛。”
刘立根疼孙子孙女的紧,摸了摸他的脑袋,咂摸了两口旱烟。
“哎,其实啊这事情真不咋光彩,当年我是犯了错误的。”
二毛顿时就来了精神:“真跟我老叔说的,是作风问题啊?!”
刘立根狠狠瞪了一眼偷溜进来的刘耀东。
“别听他个瘪犊子瞎说,爷爷当年啊”
刘立根唏嘘地说起了往事。
他当年打了一场恶战,那次战友们为了掩护他将他送到最佳的狙击点位很多人都倒了下去,最后虽然胜利了,但代价太过惨痛。
当那伙霉菌将枪举过头顶的时候,刘立根直接抢过一捆子炸弹往战壕里丢进去了。
刘立根那臭脾气也是刚的紧,炸了就炸了,犯了纪律赔命就是。
他当时想的是敌人想打就打,想投降就投降了,凭什么,死去的兄弟们的帐又该怎么算!
这事情给当时的长官气得不轻,要不是一大堆人联名作保,估计他人就直接没了。
他的长官其实也不想把刘立根往死里弄,都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感情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当时发生的时候并不是全部人都投降,只是对方刚举枪炸弹就丢下去了,这件事其实是可以说道说道的,谁也不能说没有人是假意投降的不是,于是也暗自向上面求情让刘立根去戴罪立功了。
事后刘立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很多时候人不能凭着一腔热血与愤怒就去做事。
杀了那伙子人确实出了气,但如果再起战事,这种事只会让敌人更加拼命。
毕竟投了也是死还不如玩命争取个活路。
战斗彻底结束后,刘立根不想让大伙难做,就自己主动申请回了老家。
刘立根吐出一口烟雾对着二毛说:“那时候你老叔还没成种呢,我要是没了,就没你老叔了。”
二毛闻言一惊:“啊?!”
刘耀东一脸无语,没想到最后还有自己的事呢。
合着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一劫,不是战友作保和老爹长官同意,还真就没他现在什么事了。
刘立根瞄了他一眼:“行了,别在那杵着了,滚过来说点事,这马上要过年了,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乡亲们还等着分红买东西过个好年呢。”
“放心吧,正事我早就安排好了,等明天建国那边的蓝莓一卖,最后就准备分钱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后便各自回屋了。
刘耀东是小别胜新婚,晚上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夜晚屋里跟开了拖拉机似的哐哐响,好在这房子是新盖的,他这边的屋子是单独的,倒也不怕影响了其他人休息。
第二天太阳都晒屁股了,刘耀东才打着哈欠起床去了队部。
此时李晚晴眨着熊猫眼正在算账,见刘耀东过来,手直接就掐在他的胳膊上。
“以后只能一次!”
她现在也经历了那些事,闲下来的时候也听一些小媳妇大姑娘说那方面的事情。
别人家都是嫌弃男人不够给力,到了她这可好,刘耀东整个一不知疲倦的怪物,夜晚办起事来新做的床好悬都没被他晃塌了。
刘耀东嘿嘿一笑,往她脸上波了一口:“行,都听你的。”
俩人在队部腻歪完就开始算账,这东西确实不是什么轻省活计,极其考验耐心和脑力。
刘耀东虽说有了市里给的补贴,现在能省下一大笔开销。
但之前的那笔账用起来本就很紧张,现在有了多余的钱肯定就要做新的规划了。
虽然原有账目已经罗列清楚很多个细节,但现在又要删改和新加一些事项,再重新计算冗余的钱数,一整天下来两人的精神都有些疲惫不堪。
刘耀东见媳妇如此有些心疼,便起了找人帮着做账目的心思,往后盘子越来越大,靠媳妇一个人非得把她累垮了不可。
正当他将账目合上时,陈建国此时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东哥,咱们之前储存的蓝莓全部脱手了,这一笔直接就卖了九百多块钱!”
刘耀东闻言有些意外,这笔钱可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蓝莓可不是啥必需品,本来他打算如果卖不完的话就将那些东西储存一下,等到了过年让各家都带一些回去留着走亲戚串门子用,不想陈建国这一趟全给弄干净了。
其实这也与他前几天做的事情分不开,一次性直接弄了三百块金砖上去,市里的领导都亲自下来奖励了,这时候厂子里的领导们肯定是更加给面子的。
刘耀东想了想,直接将这笔钱给入账了,这个不会算进分红里,就当作另外一笔后面的冗余措施好了。
随即他便出门,让广播员在村里喊了一嗓子,通知企业的人过来分钱开会。
磨子村的众人听见喇叭里的话,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集体企业的人一个个的都美滋滋的向着队部走去,路上还不停的聊着这次能分到多少钱。
而那些没入企业,被刘耀东单独安排出去卖鱼的此时就极其的难受。
栓子他爹早就听说了上次企业的人个个都分了八十多块,这钱就是在地里面把锄头抡冒烟了一年也挣出来。
都一个村的,别人挣着了钱,自家还每天苦哈哈的去受冻捕鱼,最气的是还捕不上来多少,一个月下来挣得都没企业里的人的零头多。
栓子他娘见状撺掇着自家男人跟过去看看,想想招,请里面的人给说说情,让人把栓子也给送企业里去。
栓子他爹一听这话气的直接将桌子给抽了,煤油灯跟大碴粥窝窝头一起被打翻在地。
“去去去,去个蛋!你上嘴皮一搭下嘴皮就往外出溜屁话!踏马的当初你咋不掏钱让他进去呢,现在见着人家挣钱了想让老子去丢脸啊!隔壁老三都请了多少人说情了,你看看刘耀东收过人没有?!”
栓子他娘见此当即就坐在地上开始嚎,栓子见有企业的人走过朝自家里看,觉得丢人至极,连忙将院门给关上了。
此时队部里的刘耀东已经将一千块和之前从县里弄来的票摆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