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在运输机被击毁时。
混乱中，陈凡一把抓住因剧烈翻滚而失去平衡的刘叶焕。
他将风元素的力量放出，形成屏障护住两人，在撞击地面之前改变了下坠的轨迹。
两人砸穿一栋建筑的屋顶，在一片狼借的办公室内滚落在地。
风元素的缓冲让他们免受重创。
陈凡第一时间站起，扫视着周围。
确认没有直接威胁后，他才回头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刘叶焕。
“没事吧？”
刘叶焕摇了摇头，扶着旁边的办公桌站起来。
“其他人呢？”她急忙问。
陈凡走到破碎的窗边，向外看去。
运输机的残骸散落在几个街区之外，燃烧的火光映亮了夜空。
他没能看到宋子昂、夏小小和其它机组人员的身影。
“分开了。”陈凡的回答很简短。
他转身，看向办公室深处一扇半开的金属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走廊。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们似乎掉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两人对视，不必言说。
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陈凡走在前面，刘叶焕跟在身后，两人进入了走廊。
当他们走到走廊尽头，推开一扇铅门时，刘叶焕胃里一阵翻腾，她捂住嘴，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眼前是一间庞大的地下实验室。
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容器沿着墙壁排列，浑浊的营养液里，浸泡着无数扭曲的人形。
他们的身体被强行嫁接了各种魔兽的组织，有的长出了昆虫的节肢，有的皮肤上复盖着鳞片，有的背后伸出腐烂的肉翼。
而在实验室的中央，是密密麻麻的铁笼。
笼子里关押的，是更加凄惨的“失败品”。
他们中的一些还保留着人类的轮廓，但身体已经畸变，轮廓扭曲。
他们蜷缩在角落，或者用头撞击着铁栏，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和意义不明的哀鸣。
这里不是实验室，是地狱。
就在这时，几个因为刚才的震动而损坏的牢笼倒塌。
几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实验体嘶吼着冲了出来，他们的眼球浑浊，涎水从嘴角滴落，扑向了陈凡和刘叶焕这两个闯入者。
陈凡的动作很快，手中的制式战刀划出一道轨迹。
连续几声闷响，那几头实验体的头颅便飞了出去。
陈凡甩掉刀身上的血迹，脸上没有任何多馀的流露。
他的冷酷，让刘叶焕觉得陌生。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击穿了她的认知。
那些没有冲出牢笼的实验体，在看到陈凡干净利落的杀戮后，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挣扎着爬到笼子边，伸出畸形的手臂，向陈凡和刘叶焕发出了恳求。
“杀……杀了我……”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解脱……我想要……解脱……”
他们每一个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却被【医生】变成了这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刘叶焕的眼泪流下，她不忍再看，别过了头。
陈凡一言不发，走到最近的一个铁笼前。
笼子里的男人，下半身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滩蠕动的烂肉，他用仅存的一只手臂抓着铁栏，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欣慰的泪水。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战刀，利落地斩断了笼子的门锁。
然后，他走进去，手起刀落。
男人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天赋“绝对掠夺”触发！】
陈凡看也没看那些掉落物。
他转身，走向下一个牢笼。
一个又一个。
他象一个行刑官，逐个打开牢笼，用手中的刀，给予这些饱受折磨的灵魂最后的解脱。
刘叶焕站在原地，看着陈凡的背影。
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一声解脱的叹息，和一地扭曲的战利品。
这些东西，本该由夏小小跑过来，用她那神奇的背包一股脑收走。
可现在，夏小小不在。
宋子昂也不在。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陈凡挥刀的动作，快了一分。
必须尽快找到【医生】，结束这一切。
当最后一个实验体倒下时，整个实验室里堆满了那些畸形的材料。
陈凡穿过这片由痛苦构成的地面，走到了实验室的最深处。
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监牢。
与外面不同，这个监牢里关押的，是数百名尚未被改造的普通人。
他们衣衫褴缕，神情麻木，蜷缩在一起。他们就是【医生】储备的“原材料”。
看到陈凡和刘叶焕，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但更多的是恐惧。
没有过多尤豫，陈凡转身对刘叶焕下令。
“你带他们上去，然后给基地发送请求救援的信号，保护他们，直到救援到来。”
“我不走！”刘叶焕反驳，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我是s级异能者，我的任务是战斗，不是带着平民撤退！队长，我应该留下来和你并肩作战！”
她受够了这种无力。
在沙海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明明拥有s级的天赋，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战斗中，扮演着一个辅助的角色。
陈凡看着她。
“刘叶焕同志。”
他很少用这么正式的称呼。
“你告诉我，异能者的价值是什么？”
“是拥有改变战局的力量！”
“没错。”陈凡点头，“那你现在告诉我，对这几百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战局？”
刘叶焕愣住。
“是活着离开这里。”陈凡替她回答。
“一场胜负未知的战斗，和一个能保证几百人百分之百生还的任务，哪个价值更大？”
“你的s级能力，现在的价值，不是用来攻击某个未知的敌人。而是去定义幸存者的生路，让其【存在】。”
“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地面，看到明天的太阳。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牺牲了。”
“这是队长的命令。”
刘叶焕看着陈凡，又看了看监牢里那些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幸存者。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队长。”
在打开监牢，组织幸存者撤离前，她走到了陈凡面前。
“我定义，陈凡的精神力与体力，【存在】。”
一股生命能量涌入陈凡体内，驱散了先前的疲惫。
他感觉自己回到了最佳状态。
“谢谢。”
刘叶焕没有再说什么。
她转身，带领着那群重获新生的幸存者，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她攥住了拳头。
这样，还远远不够……我需要真正的力量。
能和s级异能匹配的力量
陈凡目送他们离开，直到最后一个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他走向实验室另一端的出口。
那是一扇金属门。
门后，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愉快的哼唱声。
“找到你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