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象初雪融化在掌心,清冷却温柔。
彭妄垂下眼睑,视线停驻在对方脸上时就微微一亮。
眉如远山,眼似清泉,鼻梁的线条有种不容置疑的古典,却在鼻尖微微收住,添了三分稚气。
嘴唇的颜色象是晨曦浸染过的花瓣,未笑时已经翘起一个预备好的弧度。
只一眼,彭妄的心脏就剧烈的狂跳起来。
砰砰砰砰……
听,是心动的声音。
苏禧今天没课,也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去爸爸战友的儿子公司里实习。
她知道他们有意撮合,等她毕业就结婚。
但她才不想那么早嫁人。
她为了躲清净,又被夏枝枝那句“迷失智了”勾得心痒,特意跑来灵曦珠宝找夏枝枝一起吃午饭。
微信上不方便说的事,见了面总可以透露一点吧。
她也不想知道关灯后的过程,但关灯前的细节总可以听听吧。
结果她刚停好车,就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帅哥从大楼里走出来。
帅哥肤白貌美大长腿,哪哪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就连鼻尖上蹭的那抹灰,都那么可爱。
可惜看他的衣品,还有衣服的质感,貌似挺有钱的。
她最近仇富,对富哥不那么感冒。
不过这也不防碍她助人为乐。
她走过去,递了一张湿纸巾给他,对方看着她却看愣了。
“先生?”
彭妄回过神来,赶紧接过湿纸巾,胡乱擦了擦脸。
“谢谢,我刚打扫完办公室,不知道蹭了一脸灰,是不是很丑?”
“不丑,你很帅。”
彭妄闻言,激动地越擦越有劲,他要给女神留下帅气的印象。
苏禧瞧他擦来擦去,都避开了鼻尖上的灰,一下子没忍住笑了。
那笑容可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笑进彭妄心坎里去了。
他有点笨嘴拙舌,“怎、怎么了?”
苏禧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在他鼻尖上轻轻一点。
“喏,擦这里,你鼻尖上蹭了一点灰。”
彭妄:“……”
彭妄感觉自己像被仙女施了魔法,浑身的末梢神经都挤在了鼻尖上。
热意从她手指点过的地方一圈圈扩散,荡开一层层涟漪。
完了,他好象坠入爱河了。
鼻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很特别的女香,有点甜,有点勾人。
彭妄傻笑起来。
苏禧:“……”
这人看着长得挺俊,怎么感觉有点呆?
恰好她看见夏枝枝从大楼里出来,她说:“我朋友出来了,我先走了。”
苏禧今天穿了一条很飘逸的长裙,外罩一件复古小马甲,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踩着小皮靴。
越过彭妄时,裙摆在他小腿上轻轻一扫。
彭妄整个人都麻了,僵立在当场。
苏禧小跑到夏枝枝跟前,热情地挽着她的骼膊。
“我的嫡长闺,你终于出来了,走,闺闺今天请你搓顿好吃的。”
夏枝枝笑弯了眼睛,“我最近让红姨补得都长肉了,不信你摸我的腰,胖了一圈。”
“我才不摸,留给你闪婚老公摸。”苏禧笑眯眯地说。
“他啊,摸不着。”
说完,夏枝枝往她来时路看了一眼,看到远处彭妄背对着她们,像石雕一样站在原地。
她刚才从闸机口出来,通过大楼玻璃,看见苏禧跟彭妄站在一起说话。
她疑惑道:“他怎么了?”
苏禧回头看了一眼,说:“不知道,听说老板让他打扫办公室,蹭了一鼻子灰。”
“现在的资本家真可恶,不把打工仔当人,不说了,我现在仇富。”
夏枝枝翘起唇角,“怎么突然对资本家有这么大的敌意?”
“还不是我爸妈,想把我塞到他战友的儿子的公司里去,要让我去和亲呢,我现在最仇视富哥。”
说着,她磨了磨后槽牙,一副无能狂怒的模样。
夏枝枝无奈,“你知足吧,能当少奶奶,就别当社畜。”
躺着数钱不爽吗?
苏禧:“谁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万一奇丑无比,我可躺不下去。”
夏枝枝:“……”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风把苏禧刚才说的话送到彭妄耳朵里,他终于从石化中回过神来。
他低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脚上价值几万的意大利手工小羊皮皮鞋,还有这身价值百万的秀场限定款时装。
仇富?
讨厌资本家?
他苦思良久,眼睛猛地睁大,眼里闪过一抹清澈至极的顿悟之光。
看来想要接近女神,他得先装穷。
他果然是个天才!
嘿嘿嘿嘿!
-
一家颇有小资情调的中餐厅内,夏枝枝和苏禧靠窗而坐。
苏禧点了七八个菜,眼看她还要报复性点菜,夏枝枝赶紧将她手里的菜单抽走,递给服务生。
“浪费可耻,小哥哥,麻烦把后面点的三道菜叉掉,我们吃不完。”夏枝枝说。
服务生被她喊小哥哥,脸颊一红,划了三道菜,又跟她们对了一下菜单,这才下去准备菜肴。
苏禧:“把你迷人的信息素收一收,别把那小哥迷失智了。”
夏枝枝给她倒水,“这一茬过不去了是吧?”
苏禧接过茶杯,搁在桌上,一手支着下巴,眼睛里闪铄着兴奋的光芒,“枝宝,快说快说,昨晚战况如何,拿下了吗?几次?爽不爽?”
夏枝枝差点被茶水呛着,“你矜持点。”
“我又没男人,矜持给谁看,你快说。”
夏枝枝放下茶杯,装了一会儿深沉,见钓得差不多了,才说:“没做。”
“没做?”苏禧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房顶,“那你怎么说他被你迷失智了?”
还好这个点没什么人吃饭,她们又坐在角落里。
夏枝枝说:“你小声点,让人听见光彩吗?”
苏禧看了看四周,把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喔,到底什么情况?”
“我给他发了我穿狐狸和小羊的照片,他大半夜敲开我的门,手一直揣在睡袍口袋里。”
苏禧迷茫,“揣睡袍口袋里怎么了?”
夏枝枝看了看四周,微微倾身过去,压着嗓音说:“他在……”
剩下两个字她几乎是用气音说的。
苏禧:“……”
苏禧不想当个秒懂女孩,但她看过不少带颜色的漫画,装不了一点纯。
她几乎要尖叫,“都这样他都没有生扑你,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夏枝枝倒是很淡定,她喝了一口茶,说:“他师出无名吧。”
毕竟提出约法三章的人是他,现在反悔,打脸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