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年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象是早就知道容父会这样做。
“您不怕,我跟她一离,又变成植物人了?”
容父眼角抽搐,“怎么,结婚才几天,你就离不开她了?”
他向来清楚,小儿子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
他的心思都放在事业上。
也只有他,才能让容氏集团更上一层楼。
容祈年大方承认,“的确,我离不开她。”
“没出息!”容父皱起了眉头,“祈年,你的未来她配不上,早点离了,对你对她都好。”
这也是容父为什么一听容祈年醒了,就来让他离婚的原因。
趁他们感情不深,离了也就离了。
以后培养出感情来,再谈离婚的话,彼此都伤得更深。
容祈年勾了勾唇,“爸,我躺在那里的时候,你们没觉得我有价值,怎么我一醒,你们就觉得她配不上我了?”
“此一时彼一时。”容父态度强硬,“祈年,你才刚醒,对她也没什么感情,离了给她一大笔钱,她也不吃亏。”
容祈年微微倾身,双肘架在腿上,他周身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些,一股无形的威压释放开来。
“爸,做人可不兴这样过河拆桥,您觉得呢?”
有用的时候,将人留在他身边,没用了就一脚踹开。
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那天在医院,他与夏枝枝约法三章,目的也不是为了离婚。
容父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逐渐凝滞,还有来自容祈年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他皱起眉头,“祈年,我们容家的当家主母必须出身高贵,你若想回到公司执掌大权,就必须跟她离婚。”
容祈年挑了挑眉,“您这是让我在事业跟老婆中间选一个啊?”
真是个歹毒的老头子!
“还有时间,你自己好好考虑,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容祈年勾唇一笑,神情带着几分玩味,“我听说这几年战家一直跟容氏打擂台,您说我要是向战家自荐,跟他们强强联手,您的胜算有几分?”
容父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漫不经心的小儿子,气得浑身发抖。
“逆子,你专程醒来气我的是不是?”
“您不无理取闹,我能气着您?”
让他结婚的是他们,让他离婚的也是他们。
他躺在那里无能为力的时候,可以任他们摆布。
但现在他醒了,他的婚姻就只能由他自己做主。
容父气得一阵头晕眼花,高血压都快犯了。
他身形晃了晃,“我不管你怎么巧舌如簧,这个婚你必须离。”
说完,他气势汹汹地走了。
容祈年坐在沙发上,面容沉肃。半晌,他轻啧了一声。
当他是提线木偶,他说离就离?
他还偏就不离了。
容母送夏枝枝去学校,距离学校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她跟司机说,把她放在路边。
容母:“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不让我送你到校门口?”
“这车太扎眼了,停在校门口,我怕我同学看见了会羡慕死我。”夏枝枝说。
容母都被她逗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夏枝枝莞尔,“大概是因为我吃可爱多长大的。”
容母笑着摇了摇头,吩咐司机靠边停车。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靠在路边,夏枝枝向容母道别,正要推开车门落车,手就被容母握住。
“怎么了,妈妈?”
容母帮她将粘在唇边的头发轻轻拂到耳后,她温声道:“枝枝,我很感谢你唤醒了祈年,在妈妈心里,你跟我的亲闺女一样。”
夏枝枝感觉到她似乎有话要说,心中惴惴不安。
“妈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容父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她感觉出来了。
容母冲她笑了笑,“没事,你安心去上课。”
“好。”
司机绕过车头帮她打开车门,夏枝枝从车里下去,站在路边目送黑色劳斯莱斯远去,她唇边的笑容缓缓消失。
其实她猜到了。
人都有私心。
容祈年躺在床上时,看不到未来,容家两老的要求只要她能给容祈年留个后就足矣。
可当他醒过来,他的未来有无数可能,这个时候她就配不上他了。
她心事重重地往学校走,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见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下午两点,来一趟容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夏枝枝不用想,就知道消息是谁发来的。
果然。
她的预感从来都不会出错。
夏枝枝上完课,打车去了容氏集团,到公司楼下,刚好两点钟。
大概是容父跟前台打了招呼,没有人叼难她,前台给董事长秘书办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下楼来接她。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姓刘。
她们乘坐专属电梯直达董事长办公区,刘秘书将她带到董事长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
刘秘书推开门,让到一边,请夏枝枝进去。
夏枝枝还是有点紧张,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走进去。
董事长办公室非常大,一张尺寸惊人的办公桌稳坐中央,由百年黑檀木打造,桌面光可鉴人。
容父就坐在办公桌后,浑身散发着冷肃威严。
夏枝枝走到办公桌旁,容父抬眼看着她,也没请她坐。
他推了一张支票过去,“夏小姐,这里有五百万,你跟祈年离婚。”
夏枝枝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支票,原来不管是什么时候,拿钱砸人都是豪门长辈惯用的伎俩。
她拿起来,看也没看就撕成两半。
容父眉目间闪过一抹愠怒,“夏小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枝枝说:“其实您完全不需要来做这个坏人,在小叔醒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就约定一年为期,时间一到,我自然会跟他离婚。”
现在还不行!
容父想起容祈年早上的反应,一年为期是那小子的缓兵之计吧。
到那时,他们两人培养出感情,还怎么离?
“既然你们有离婚的打算,又何必等到一年之后,现在就离。”
夏枝枝刚要说话,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刘秘书没拦住来人,委屈不安地看着容父。
“容董,我没拦住容总。”
容祈年穿着休闲,缓步走进来,不理会额上青筋直跳的容父,他站在夏枝枝身旁,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我说为什么刘秘书非要拦着我不让我进来,原来是背着我在欺负我媳妇儿,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