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枝来到天台,给红姨打视频电话,没一会儿,红姨接通。
红姨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三太太,怎么啦?”
夏枝枝感觉红姨在走路,手机一直在晃,“红姨,你不在家吗?”
“我现在在外面扔垃圾,太太有事吗?”
夏枝枝见她在外面,不好让她马上回去,让她看看容祈年。
“是吗,那你忙,”夏枝枝顿了顿,还是问道,“红姨,小叔在家吗?”
“三爷当然在家,他都是植物人了,还能跑哪去?”红姨笑着说。
夏枝枝听见红姨的话,觉得自己实在有点疑心病重。
她抿了抿唇说:“他今天怎么样?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还是老样子,太太,你上班不忙吗?”红姨问道。
“现在是午休时间,红姨,那我挂了,小叔有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
“太太你就放心吧,我和老林照顾三爷这么多年,说句逾越的话,我早就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了。”红姨语重心长道。
夏枝枝:“……”
她终于明白,她这通视频电话打过去让红姨多心了。
她本来还想打给林叔,看看小叔是不是在床上,现在都不敢再打。
说起来,林叔和红姨是看着容祈年长大的,她打视频电话回去问东问西,就有点信不过人家的意思。
但其实在这个家,她才是新来的外人。
挂了电话,她站在天台上吹了会儿风,才下楼去。
下午的新品看稿会相当精彩和激烈。
这次的新品是针对七夕出的专题活动,主打爱情。
公司内部的设计师铆足了劲想要拿下这个专题,竞争相当激烈。
夏枝枝作为会议纪要,看见他们的设计稿,一时都难分伯仲。
如果让她选,她肯定all 。
看稿会结束后,夏枝枝被容祈年叫进办公室,问她的想法。
夏枝枝从专业性上给了中肯的评价,都是前辈的作品,可圈可点。
容祈年一针见血,“夏助,我现在是想听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在职场,粉饰太平等于没有棱角。”
一个设计师,没有棱角,就等于没有自己的风格。
那么她设计出来的作品,还会有人买单吗?
夏枝枝被他训得低下头来,“对不起,年总,他们都是很成熟的珠宝设计师……”
“所以你连说都不敢说,那你还想端设计师这碗饭?我看你还是当个总助比较适合你。”容祈年眉目冷厉,言辞更是犀利。
夏枝枝咬紧下唇,都快被他训哭了。
容祈年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过分,他闭了闭眼睛,“出去,好好看看设计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千字锐评。”
“记住,是锐评!”
夏枝枝灰溜溜地走出办公室,正迎上匆匆走来的周厌。
周厌不常待在办公室,好象被年总派出去做事了。
至于做什么事,夏枝枝并不知情。
反正神神秘秘的。
两人擦肩而过,周厌敲门进去,将门关上,隔绝了夏枝枝的视线。
办公室里。
周厌走过去,“年总,你训太太了,我看她都快哭了。”
容祈年抿了抿唇,“今天的看稿会,我让她给点看法,她想当好人,谁也不得罪。”
周厌笑道:“刚入职场的新人,对前辈都很敬重,你这不是为难她?”
“你觉得我把她留在身边,是想看她谁也不得罪?”
灵曦珠宝只是他的过渡,他还是要回到容家大本营去。
等他离开后,这家公司要交到夏枝枝手里。
她若不快速成长起来,到时候怎么接受这么大的班子?
周厌笑容凝滞,他站直身体,“对不起,年总,是我没领会你的良苦用心。”
容祈年瞥他一眼,“查到什么了?”
周厌将文档放到他面前,“当年的肇事司机死后三个月,他老婆收到一笔钱,是从谢家的子公司账户打过去的。”
“谢煜?”容祈年眉骨轻扬,眼底满是讥诮。
周厌点头,“是,我怀疑这件事与谢煜脱不了干系。”
“那你觉得跟我那个好侄儿脱得了干系吗?”容祈年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着那份文档。
周厌不敢说话。
这件事如果是谢煜做的,那么容祈年怎么对付谢家都无所谓。
但是若车祸与容鹤临有关,容家只怕要清门户了。
容祈年合上文档,“查了谢煜跟夏枝枝什么关系了吗?”
“查了。”
周厌把另一份文档放到他面前,“太太跟谢少是朋友,之前谢少给她介绍了不少兼职,两人关系还不错。”
至于为什么突然反目成仇,他也不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太太长得跟谢少的妹妹谢晚音有几分相似。”
说着,他从文档里抽出几张照片,有夏枝枝的,也有谢晚音的。
谢晚音从小在谢家娇生惯养,肤白貌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娇宠出来的千金气质。
而夏枝枝则要朴实很多,常年都是白t恤牛仔裤和帆布鞋。
帆布鞋的边洗得发白,可见生活品质不好。
但五官上,确实有几分相似。
容祈年微微眯起眼睛,“我记得,谢晚音是收养的孤女?”
“是。”
“去查查她跟夏枝枝有没有血缘关系,另外,再仔细查查谢煜身边的情人,与谢晚音有没有相似之处。”
那天谢煜在他床上,欲对夏枝枝行不轨之事。
要不是他睁开了眼睛,吓跑了那混帐东西,否则他这头上就绿得发光了。
周厌已经查过了。
“谢少的情人或多或少,都与谢晚音有几分相似。”
容祈年嗤笑一声,“搁我面前玩禁忌呢,难怪……”
难怪夏枝枝中了药,会选择活死人的他。
周厌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有点不流通,他小声道:“谢少看上的人是太太,那天画展,太太画里藏着的国画,就是谢少吩咐人藏进去的,他要太太身败名裂,不得不选择求他,当他的地下情人。”
容祈年自然也明白过来,不由冷笑,“他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不过这件事做得隐蔽,太太又是怎么事先知道,还让我去换掉里面的国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