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苏禧陪夏枝枝去附近营业厅重新办了一张电话卡。
夏枝枝下午没课,跟苏禧告别后,她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香山樾。
温暖的风拂过面颊,她闭上眼睛,感觉风从耳畔穿过。
活着真好!
夏枝枝睁开眼睛,用力踩着脚踏板,迎着风迎着光,拼命向前飞驰。
她要把一切黑暗与算计甩在身后,只要她跑得够快,它们就无法吞噬她。
回到香山樾,林叔和红姨都在,夏枝枝把书背包放在沙发上,先去主卧室看容祈年。
主卧室里光线昏暗,窗帘拉上了,夏枝枝愣了愣。
“大白天的怎么把窗帘拉上了?”
夏枝枝疑惑得很。
植物人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包括光感和冷热。
在容家老宅时,容祈年房间的窗帘一直是拉开的,白天从来没有关上过。
现在大白天的把窗帘关上,就好象房间里的人怕光。
可容祈年分明是植物人,有没有光都不影响他睡觉。
夏枝枝叫小爱把窗帘打开,明亮的光线呼啦啦地涌进来。
卧室里瞬间大亮。
容祈年补眠补得好好的,被强光刺得眼皮狠狠一跳。
他几乎是瞬间惊醒过来。
容祈年长期处于昏睡状态,早上他想补眠,但是窗帘开着,他睡不着。
后来他把窗帘关上,才勉强入睡。
此刻被惊醒,他太阳穴一阵狂跳,不爽到了极点。
【夏枝枝,把窗帘关上,吵到我睡觉了。
夏枝枝听见容祈年咬牙切齿的心声,她忙劝道:“不气不气,气病了无人替。”
容祈年真心觉得,夏枝枝就是来收他的。
【我说了我要睡觉,把窗帘关上,打开我睡不着。】
夏枝枝还是第一次知道植物人睡不着觉,他不是366天都在睡觉吗?
窗帘开着跟关上有什么区别?
“我关上,我关上,你别生气。”夏枝枝的语气象是在哄闹脾气的小孩。
窗帘重新关上,室内乌漆嘛黑的,夏枝枝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看清楚室内的轮廓。
“你白天睡,晚上也睡,你都睡不腻的吗?”夏枝枝走到床边。
有黑暗的遮掩,容祈年睁开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夏枝枝。
【我是植物人,我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况且,他昨晚根本没睡,工作了一晚上,摸清现在京市的形势。
经过两年半的渗透,容鹤临已经初步取得容氏集团董事会的认可。
一个月后会召开董事会,若无意外,容鹤临会拿下董事会最后一个席位。
那曾是他的位置。
亲侄子有出息,他这个当小叔的应该替他感到高兴。
但是……
只要想到自己两年半前出的车祸有他的手笔,他就不可能让他如意。
夏枝枝被怼得哑口无言。
是啊。
要不是她能听见他的心声,他现在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毫无行动能力。
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爬起来跟容鹤临争权夺位吗?
“小叔,你看我能听见你的心声,证明你不是一个纯粹的植物人,其实你能醒过来的,对不对?”
容祈年大脑恢复意识后,其实没过多久就醒过来了。
这一点,夏枝枝倒是没说错。
【你这么希望我醒过来?】
“当然!”夏枝枝回答得毫不迟疑,“你醒过来,不仅你自己行动自如,爸妈都会高兴的。”
容祈年眯了眯眼睛。
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你呢?你会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啦,就算你醒过来要跟我离婚,我觉得都值了。”
夏枝枝真心实意地说,也是真心实意的这么想的。
容祈年沉默了。
他是不是误会夏枝枝了,是不是不该把她当成敌人一样防着?
夏枝枝走到床边,“不说这个,你今天是不是还没翻身,我帮你翻。”
植物人不能长期躺着,每隔两小时就要翻一次身。
向左侧躺,向右侧躺,再平躺。
要不然躺久了,身上会长褥疮,即便他们没感觉,时间长了,皮肤容易溃烂感染。
容祈年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双手落在他肩膀上。
黑暗里,女人清浅的呼吸就萦绕在他耳边,她吃力地将他往左推。
容祈年:“……”
离婚,马上离婚,他一秒都忍不了了!
有哪个植物人天天被她这么折腾不疯的?
容祈年不配合,身体沉得象一块灌了铅的铁石。
夏枝枝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撼动他分毫,她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床上。
“你怎么这么沉啊,我都推不动。”夏枝枝呼哧呼哧的猛喘气。
容祈年:【你力气这么小,怎么照顾我?】
夏枝枝也有点惭愧,“我平时力气挺大的,就是那个桶装水,我能轻轻松松地拎两桶,宿舍的饮水机都是我换水。”
肯定是容祈年太沉了,她才推不动,不怪她力气小。
容祈年:【……菜就多练,别给自己找借口。】
夏枝枝:“……”
被容祈年鄙视了,夏枝枝有点不开心,不过她马上想到一件让她开心的事。
“你今天还没有擦身体吧,我去接热水,我帮你擦。”
容祈年的腹肌她早就想摸了。
那巧克力的排列,就算是健身房也很难找到几个象他腹肌这么完美的。
每天摸一摸,能延年益寿。
夏枝枝让小爱开了两盏壁灯,卧室里亮起暖黄色光线,她的眼睛终于能视物了。
她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过来,拧了一把热毛巾,将容祈年的睡衣掀开。
一股凉意瞬间袭来,容祈年感觉到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的目光。
夏枝枝看着他的腹肌轮廓,羡慕得快要流口水。
哇塞,真的好顶!
她捏了捏他的腹肌,手感真棒,简直太合她的心意了。
其实他就这么躺着也挺赏心悦目的。
他要真醒了,以他毒舌的本性,他们肯定要吵很多架。
男人,还是躺着最老实。
夏枝枝给容祈年擦身体,擦完上半身,来到下半身,她盯着他的睡裤,一时间犯了难。
要擦吗?
容祈年忍了她半天,见她没了动静,他欠欠的声音响起。
【胆子不是挺大吗,怎么,不敢擦了?】
夏枝枝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们现在是夫妻,那什么都用过了,还怕看吗?
“谁、谁说我不敢了,我这就擦给你看。”
夏枝枝经不住激,直接拽着容祈年的裤腰,用力往下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