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回去,刚到正门口,夏枝枝看见容鹤临的车。
大喜的日子,她不想撞见他寻晦气。
她让司机绕到侧门,从车里下来,她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低调的商务车。
车牌她没见过,于是多看了两眼。
车里驾驶座上,周厌赶紧抱头蹲下,心里飙了一句卧槽。
夏小姐怎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还走侧门?
那她一进去,岂不是就跟出来的容总正面撞上?
不行,他得赶紧给容总通风报信,否则容总的秘密就瞒不住了。
夏枝枝收回目光,快步跑进侧门,熟门熟路地穿过庭院往主宅跑去。
容祈年手机静音,他根本没看手机,周厌打来的电话他也没接到。
他正往楼下走,刚到一楼门口,就看见夏枝枝朝这边跑过来。
他瞳孔一紧。
她不是去上课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眼看两人要正面撞上,他赶紧折返上楼,准备回房间。
刚到二楼转弯处,就听见林叔跟容鹤临的说话声。
他们正从二楼往三楼走,容鹤临问林叔:“小叔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
“听说小叔今天跟夏小姐领证了,奶奶也太心急了点,万一夏小姐别有用心,趁我们不注意虐待小叔怎么办?”容鹤临忧心忡忡道。
林叔:“鹤临少爷,夏小姐已经跟三爷领证了,以后你得叫她小婶婶。”
容鹤临:“她年纪比我还小,我叫不出口。”
尤其夏枝枝还顶着一张酷似谢晚音的脸,他怎么叫得出口?
容祈年见两人磨磨叽叽走半天,还没到三楼,而楼下已经传来夏枝枝急促的脚步声。
他进退维谷。
在没查到车祸的幕后指使者前,他暂时还不能让他们发现他苏醒的事。
现在怎么办?
容祈年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此刻他的房间是回不去了。
那么他们一定会发现他离开了房间,要怎么圆回去?
容祈年拧起眉,快步走向连接二楼的露台,摘了帽子口罩,又脱下鞋袜塞进旁边的小橱物间里。
他歪倒在一旁的绿植中,等着人发现他不见了,来找他。
夏枝枝背着书包跑上三楼,就看见容鹤临和林叔如临大敌地从容祈年的卧室里跑出来。
林叔慌乱无措,“三太太,不好了,三爷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夏枝枝惊声问道。
她那么大一个植物人老公,总不能长了翅膀飞走了?
“小叔不在房间里,人不见了。”容鹤临说完,立即想到一个可能,“小叔是不是醒了?”
夏枝枝一怔。
林叔觉得不太可能,医生都说三爷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还是先找人吧。”
夏枝枝慌慌张张地跟着他们去找人,楼上楼下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愣是没有看见容祈年的影子。
“怎么办,那么大一个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等老爷夫人回来,我们怎么交代?”
夏枝枝神情凝重,“再找找,就算他醒了,躺了两年半也走不远,说不定晕倒在哪个角落里,我们没注意到。”
那可是她的宝贝工具人。
在她还没有彻底摆脱谢煜之前,他可不能丢啊。
大家又重新将楼上楼下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就连庭院里的狗窝都没有放过。
夏枝枝站在二楼楼梯口,忽然听见容祈年的心声。
【一觉睡醒,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地板好硬,硌得我腰疼。】
夏枝枝听见他的心声,差点热泪盈眶,还好没丢。
她赶紧竖起耳朵,顺着声音找过去。
【谁要害我,居然把我扔露台上,也太缺德了吧,夏枝枝,你不是听得见我的心声么,你快点来找我。】
夏枝枝穿过走廊,才发现走廊尽头有个圆弧形的露台。
她走出去,阳光洒了她一身。
露台很漂亮,种着奇花异草,而容祈年就倒在花圃边上。
难怪他说硌得他腰疼。
这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可怜。
“小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凭空消失了。”
夏枝枝疾步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扶他,可她力气太小了,扶不动,只好让他上半身倚靠在她怀里。
女人怀里香香软软,一股幽兰花香萦绕在他鼻端,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
容祈年:“……”
要不是她突然回来,他会这么狼狈吗?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从老宅搬出去,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否则每天进出他房间的人那么多,他清醒的事迟早瞒不住。
恰在此时,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下一秒,露台上响起容鹤临着急的声音,“夏小姐,找到我小叔了吗?”
容祈年:【……】
很好,大侄子,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这锅就只能让你背了。
夏枝枝刚要说话,就听见容祈年充满恐惧的心声。
【别让他靠近我,我怕。】
夏枝枝神色一凛,她多聪明一个人,都不需要容祈年多说什么,就猜到容祈年躺在这里,肯定跟容鹤临脱不了干系。
她伸手制止容鹤临靠近。
“你站住,别过来。”
容鹤临满脸都是被冒犯的不悦,“夏小姐,你什么意思?”
“小叔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是不是跟你有关?”
要不然为什么容祈年会怕他?
容鹤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把他弄到这里来的,夏枝枝,他是我亲小叔,你会害他我都不会害他。”
“不是你,那他为什么怕你?”
容鹤临气得想打人,“他就是个植物人,什么都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怕我?”
夏枝枝也不能说她能听见容祈年的心声,只好假模假样地按住他的脉搏。
说:“你一靠近,他的脉搏跟心跳都跳得比平时快,不是怕你是什么?”
容鹤临简直气笑了,“夏枝枝,造谣一张嘴,你再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他不敢打你,咱不怕他。】
夏枝枝觉得容祈年肯定在拱火,但她没有证据。
“你看看,我不过是做出合理推测,你就威胁要打我,我知道,你就是欺负我老公是植物人护不了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夏枝枝眼睫一颤,眼泪倏地滚落下来,哭得十分委屈。
“我只是不想你靠近他,我做错了吗?”
容鹤临额上青筋直跳,他没想到夏枝枝说哭就哭。
这让人瞧见了,还以为他真的在欺负她。
“不准哭!”
就在这时,容父容母赶了回来。
听说容祈年找到了,他们带着人涌入露台,就看见夏枝枝抱着容祈年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鹤临,这是怎么回事?你小叔为什么躺在这里?你小婶婶为什么哭得这么惨,是你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