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又如何?”李青咳出一口血,溅在符纸上,金光反而更盛,“护文脉的法子,从来不是靠真身,是靠种在骨子里的劲儿!”
话音未落,玉麒麟的幻象抬手挺枪,枪尖直指阴无常面门。那枪影明明是虚影,却带着破风的锐响,逼得黑雾连连后退。白骨夫人刚要捡断笛,指尖刚触到碎片,就被符纸金光燎起一串火泡,疼得她甩手尖叫——当年被玉麒麟枪尖挑飞笛管的旧伤,竟在这一刻隐隐作痛。
黑风老妖的鞭子烧得噼啪作响,火星溅到他袍角,竟腾起青蓝色的火苗。“邪门!”他怪叫着去扑火,却忘了手里的鞭子本是阴物,遇火便燃,转瞬就成了条火蛇,顺着胳膊往上窜。赤炎魔想泼炉中残水灭火,刚端起铜炉,就见炉底裂了道缝,滚烫的炉灰顺着裂缝漏出来,烫得他直跺脚——那裂缝的形状,正像当年玉麒麟一枪挑穿炉底的破口。
碧水蛟在井里撞得水花四溅,想逃却被文脉碑的金光罩住,井壁突然渗出无数细小的水珠,聚成锁链缠住蛟身。那水珠里映着的,分明是当年它被玉麒麟困在水牢里的模样。“呜——”它哀鸣着缩成一团,再不敢抬头。
阴无常的脸在黑雾里扭曲着,看云逍的眼神又惊又恨:“难怪……难怪你能催动百鬼幡!云家血脉,果然藏着玉麒麟的后手!”他胸口的百鬼幡碎片还在灼烧,疼得他弓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滚下冷汗,“可你以为赢了?”
他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块青黑色的印记,形状像朵枯萎的梅。“这咒印,是当年玉麒麟亲手烙下的!他说云家后代若敢染指文脉,就让这咒印吸尽你们的命!”
云逍刚要说话,李青突然拽住他的手腕。符纸金光映在阴无常心口,那枯萎的梅印边缘,竟隐隐泛着丝极淡的红——像极了百鬼幡碎片上的纹路。
“你骗谁?”李青笑出声,血沫子挂在嘴角,“玉麒麟的枪,只会护着文脉,从不会伤守脉人。这咒印……是你自己贴上去的吧?”
阴无常的脸猛地涨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黑雾剧烈收缩,竟裹着他要往井里钻。“拦住他!”云逍扬手甩出百鬼幡,幡面展开,金光如网,正好兜住黑雾。
“想跑?”李青忍着痛站直,玉麒麟的幻象也同步挺枪,“当年没打完的,今天接着算!”
枪影落下的瞬间,阴无常的惨叫刺破庙门,黑雾在金光里寸寸消散,只留下枚青黑色的梅形玉佩,“当啷”落在云逍脚边。玉佩背面,刻着个极小的“赠”字,笔锋苍劲,正是玉麒麟的笔迹。
云逍捡起玉佩,指腹抚过那个“赠”字,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玉麒麟前辈留过件东西,说等云家出了护脉人,再交给他……”
李青凑过来,看着玉佩眼里发亮:“你看,我说吧,护文脉的,从来都不是幻象。”他胸口的符纸渐渐淡去,玉麒麟的幻象也化作光点,飘向文脉碑——碑上“仁义礼智信”五个字,正泛着新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