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他不是我爹(1 / 1)

不……

区别还是有的,而且巨大到可笑,可悲。

自己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啊!

呵呵。

何其讽刺!

何其荒唐!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残酷的笑话吗?

阿朱的嘴角,无力地勾起一抹凄惨到了极点的弧度,比哭还要难看万分。

泪水,早已在昨夜流干。

心,也似乎在那一刻,随着那个秘密的揭露,而彻底停止了跳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就在这时,一股毫无来由的、强烈的心悸,像电流般瞬间传遍了她麻木的全身。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应,仿佛宿命的牵引。

她下意识地、僵硬地抬起了沉重的头颅,空洞的目光茫然地投向人群的尽头。

就在那里。

隔着川流不息的人潮。

一道熟悉得刻骨铭心、即便化作灰她也能认出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青衫磊落,身姿挺拔。

不是段誉,又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轰——!”

阿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麻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海啸般汹涌而来的剧烈情绪。

恐惧!

无尽的恐惧!

羞耻!

钻心刺骨的羞耻!

憎恨!

对这命运和眼前之人的憎恨!

屈辱!

难以洗刷的屈辱!

无数种复杂而极端的情感,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将她残存的理智彻底淹没!

她唯一的、本能的反应,就是逃!

逃离他!

逃离这个让她爱入骨髓、又让她堕入无边地狱的男人!

她猛地转过身,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像一头发了疯的受伤小兽,拼命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一切障碍,朝着与段誉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挤去。

“让开!”

“都给我让开!”

她嘶哑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无法面对的身影。

她不能见他!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每多看他一眼,都是在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撒一把盐!

然而。

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心神更是溃散。

才刚踉跄着跑出不到两步。

甚至没能挤开密集的人群。

一道温热的、带着她无比熟悉清朗气息的身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逼近。

然后,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大无比的力量,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一个宽阔而坚实的怀抱之中。

那怀抱,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港湾。

此刻,却感觉像是一座瞬间落下的、无法挣脱的钢铁牢笼。

“啊——!”

阿朱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全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这接触。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被猎人无情捕获、濒临死亡的麋鹿,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放开我!”

她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双脚胡乱地蹬踢,那双曾经巧笑嫣然的手,此刻握成了苍白的小拳头,如同雨点般,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捶打着那环在自己腰间、如同铁箍般的手臂。

“你放开我!”

“别碰我!你这个骗子!无耻之徒!”

“我不想看见你!滚啊!滚!”

她的声音,嘶哑而凄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泣血而出,充满了最深的控诉与绝望。

周围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纷纷停下脚步,投来惊异、好奇、甚至是略带谴责的目光。

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开始低低地响起。

但段誉却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怀中这个剧烈挣扎、濒临崩溃的女子。

他的双臂,如同最坚固的枷锁,死死地将那具不断颤抖、冰冷得吓人的娇躯,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前,不留一丝缝隙。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每一次用尽全力的捶打。

能感受到她因极度恐惧和激动而引发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能感受到她衣衫下透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更能感受到,她那颗被残酷真相碾过、已经破碎成齑粉的心。

这一刻,段誉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痛得无法呼吸。

强烈的悔恨与怜惜,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将下巴,轻轻地、带着无限怜爱地抵在她散乱而冰凉的秀发上,贪婪却又心碎地嗅着那记忆中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独属于她的气息。

他的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情绪而变得异常沙哑,充满了痛楚与歉疚。

“对不起。”

“阿朱,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都是我不好。”

这声充满悔意的“对不起”,非但没有让阿朱平静下来,反而像是往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又泼下了一瓢滚油。

彻底点燃了她心中所有的委屈、愤怒与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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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得更加疯狂了,几乎是在用生命反抗。

“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尖锐的自嘲与刻骨的恨意,既是恨他,更是恨自己。

“你风流快活,左拥右抱,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是我!是我不知廉耻!是我犯下了弥天大错!是我罪该万死!”

“段誉!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是违背天理人伦的!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娘都告诉我了!我爹是镇南王段正淳!我是你的亲妹妹啊!”

最后那“亲妹妹”三个字,她几乎是用尽了灵魂所有的力气,从齿缝之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带着血和泪地挤压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先捅穿了她自己,再试图去刺伤他。

喊出这石破天惊的事实,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脊梁骨,全身的力气瞬间消散殆尽。

先前剧烈的挣扎戛然而止。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彻底软倒在了段誉的怀里,只剩下细微的、绝望的、如同小动物哀鸣般的抽泣。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自己亲手将这层最不堪、最丑陋的窗户纸捅破了。

将这血淋淋的、无法回避的现实,摆在了两人面前。

接下来,他会怎样?

是像推开一件肮脏的垃圾一样推开自己?

还是会用那种看待妖孽般的、充满了鄙夷和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已经做好了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然而。

预想中的、那决绝的推开和冰冷的斥责,并没有到来。

身后那个男人的怀抱,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更用力!

紧得让她几乎窒息。

紧得勒得她骨骼都有些发疼。

紧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然后深深地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

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了他平静得近乎诡异、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

那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她绝望的抽泣声,传入耳中。

“那又怎么样?”

什么?

阿朱猛地一愣,连哭泣都瞬间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悲伤而出现了幻听。

那又怎么样?

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如此轻描淡写?

如此……大逆不道?

难道在他段誉的眼里,这兄妹乱伦、为人伦大防所不容的滔天罪孽,也只是一件可以轻飘飘地用“那又怎么样”来带过的小事吗?

巨大的荒谬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更深沉的、如同深渊般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全身的血液。

她正要积聚起最后的力量,再次爆发,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这命运,去刺痛他。

却听见段誉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一字一句地、如同宣告某种真理般,再次响起。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石破天惊、足以颠覆她整个世界的力量,狠狠地、毫无保留地砸在了她那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上。

“段正淳是你的爹,没错。”

“这一点,阮夫人没有骗你。”

他的语气笃定,先承认了这个让阿朱痛苦万分的事实。

但紧接着,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决绝。

他双臂微微用力,将怀中那具软绵绵、轻飘飘的娇躯,轻轻地、却不容抗拒地转了过来。

迫使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苍白如纸、写满了绝望与不解的脸庞。

逼着她,直视着自己那双深邃如夜空、此刻却燃烧着灼热火焰的眸子。

他的眼神,认真到了极点,也坚定到了极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一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可他。”

段誉刻意地顿了顿,确保每一个字都如同锤击般落在阿朱的心上。

“不是我的爹。”

这七个字,如同七道九天惊雷,接连在阿朱的耳边炸响!

轰隆隆!

将她所有的思维、所有的绝望、所有的认知,都炸得粉碎!

她彻底僵住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微微颤动,显示着她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不是……他的爹?

这……这是什么意思?

镇南王段正淳,不是大理国公认的皇太弟吗?

不是他段誉名正言顺的父亲吗?

怎么会……

她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过于震撼的信息,一片混沌。

看着阿朱这副呆滞、茫然、仿佛世界观被彻底摧毁的模样,段誉的心疼得更厉害了。

但他知道,必须把话说透,必须将这最后的枷锁彻底打碎!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稳、却蕴含着无尽力量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完成了最后的宣告。

“所以,我再说一遍。”

“那又怎么样?”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阿朱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

然后,说出了那句最终极的、颠覆一切的话语。

“我又不是他儿子。”

“我段誉,与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并无血缘关系。”

“你听明白了吗?阿朱。”

“我们,从来就不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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