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沉文琅声音低哑，“难受吗？”
高途摇头，撑着坐起身。
沉文琅跟着坐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高途说，“就是醒了几次。”
“恩。”沉文琅下床，“我去做早饭，你再躺会儿。”
高途没躺，起身去洗漱。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沉文琅已经在厨房忙开了。
高晴的房门也开了，她揉着眼睛走出来，一看见高途就精神了：“哥！早呀！”
“早。”高途说，“今天起这么早？”
“我跟你们一起出门呀。”高晴笑嘻嘻地说，“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沉文琅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瞥了她一眼：“买什么？”
“就买菜…。”高晴含糊地说，眼神飘了飘。
“买菜？”高途问
“恩！”高晴用力点头，“哥你现在需要补充营养，外面吃的不如家里做的。我想试试！”
沉文琅盯着她看了几秒：“你会做菜？”
“可以学啊！”高晴脸红了红，“反正我试试！万一做得好呢！”
高途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一暖：“小晴，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高晴摇头，“反正我下午都有空。哥你就让我试试嘛，好不好？”
高途沉默几秒，看向沉文琅。
沉文琅正挑眉看着高晴，最后哼了一声：“随你。”
高晴笑道：“谢谢文琅哥！”
沉文琅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吃饭。”
……………
高晴一边吃一边偷偷看高途，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要买的东西。
高晴os：昨天查了食谱，可乐鸡翅好象不错，甜甜的应该能开胃。菠菜猪肝补铁，也对宝宝好。虽然…虽然她还没做过，但可以学！网上有视频教程，一步一步跟着来，应该没问题吧？嗯，等会儿就去买材料！
她想着，咬了一大口吐司。
沉文琅吃着饭，馀光扫过高晴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转了个念头。
沉文琅os：买菜？这丫头？？她能分清菠菜和油菜就不错了。别到时候把厨房点了。不过…高途这几天胃口确实差，换换口味也行。万一她真做成了呢？算了，还是别指望这个。等检查完看看情况，不行就叫营养师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高途盘里的蛋黄用叉子分成小块：“慢点吃，别噎着。”
高途看他一眼：“文琅，我又不是小孩。”
“你现在比小孩还金贵。”沉文琅理所当然地说。
高晴在旁边憋着笑，被沉文琅瞪了一眼，赶紧低头。
………
吃完饭，三人一起出门。
电梯里，高晴按了一楼，沉文琅按了地下一层。
“哥，你们直接去医院？”高晴问。
“恩。”高途说，“你一个人去超市小心点。”
“知道啦！”高晴笑眯眯地说，“我买完就回家，等你们好消息！”
电梯到一楼，门开了。高晴朝他们挥挥手：“哥，文琅哥，检查顺利哦！”
沉文琅“恩”了一声，高途点头：“路上小心。”
电梯门重新合上，继续往下。
沉文琅找到车，拉开副驾门，等高途坐进去，俯身给他系安全带。
“我自己能行。”高途说。
“知道，”沉文琅扣好安全带，手在他肚子前停了一下，“顺手的事。”
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车子激活，暖风打开。
开出小区时，高途往窗外看了眼。高晴正蹦蹦跳跳往超市走，手里攥着个小本子。
“她最近活泼多了。”高途说。
“恩。”沉文琅打着方向盘，“好事。”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等红灯时，沉文琅忽然说：“她要是把厨房折腾乱了，你别管，等我回来。”
高途侧头看他：“你觉得她会失败？”
“不是觉得，”沉文琅看着前面，“是防着点儿。她没怎么做过饭，突然要学，肯定忙乱。”
“但她想试试。”高途说。
沉文琅沉默了几秒：“那就让她试。失败了再说。”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激活。
高途靠在椅背里，手轻轻搭在小腹处。宝宝今天很安静，大概还没醒。
“紧张吗？”沉文琅忽然问。
高途顿了顿：“不紧张。”
…………
车子开进医院那条街。
车停好，沉文琅先落车，绕过来拉开副驾驶门。
“走吧。”他说。
两人走进医院大厅。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早上人还不多，只有几个病人和家属坐在等侯区。
沉文琅带着高途走向电梯，按下三楼。
电梯上行时，他忽然伸手，握住了高途的手。
“不管检查结果怎么样，”沉文琅看着跳动的数字，“都有我在。”
高途回握住他的手。
“恩。”他说，“我知道。”
电梯门开了。
三楼到了。
…………………
陈主任的诊室在走廊尽头，沉文琅敲门进去时，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正坐在桌边看片子，见他们进来，推了推眼镜。
“陈主任。”沉文琅手扶在高途后腰上。
陈主任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沉总，高先生，请坐。”
高途在检查床上坐下，沉文琅站在他身侧，手始终没离开他的腰。陈主任拿着听诊器和血压计走过来，开始检查。
“血压正常。”陈主任看着读数，“心跳有点快，不过这在早期常见，不用太担心。”
……………
检查进行得很快。
陈主任微笑着说，看向高途，“最近感觉怎么样？”
“比之前好一些。”高途说
陈主任点头，又看向沉文琅，“高先生体质确实偏弱，需要加强营养，但也不能补得太猛。要循序渐进。”
沉文琅眉头没松：“具体要怎么做？”
“优质蛋白要保证，蔬菜水果每天都要吃，补充维生素。”陈主任说
沉文琅认真听着，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您说慢点，我记一下。”
陈主任放慢语速，一项项说清。
等全部记完，陈主任又补充道：“适当散步有好处，但不能累着，最重要的是心情要放松。”
沉文琅点头：“明白了。”
检查结束，陈主任送他们到诊室门口：“四周后再来复查。中间如果有任何不适，随时联系我。”
“谢谢主任。”高途说。
沉文琅也点了点头，手重新扶上高途的腰：“走吧。”
走出诊室，沉文琅看了眼手机，说：“餐厅订位我取消了。”
高途看向他：“怎么了？”
“高晴不是说要做饭？”沉文琅收起手机，“既然她想试，就让她试。”
“好。”
两人下楼，上车。沉文琅激活车子，侧头看了高途一眼：“真不累？”
“不累。”高途系好安全带，“回家吧。”
……………
钥匙转动，门刚开一条缝，就闻到屋里飘来的……焦糊味。
高途动作顿住。
沉文琅一把推开门，冲着里面喊：“高晴！你不是做饭吗？？你把厨房炸了？？？”
客厅里，高晴正手忙脚乱地拿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脸上还沾着点酱油渍。
看见他们，她眼睛一亮：“哥！文琅哥！你们回来啦！”
她手里那盘黑乎乎的东西，勉强能看出是鸡翅的型状。
高途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盘子，低笑道：“去洗脸。”
高晴吐了吐舌头，溜进卫生间。
沉文琅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看了眼那盘…碳烤鸡翅，嘴角抽了抽：“这盘东西喂狗，狗都得报警。”
高途把盘子端进厨房，倒进垃圾桶，开始洗锅。
沉文琅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高途，你就惯着她吧。”
高途没抬头，水流声哗哗的：“她高兴就好。”
“高兴？”沉文琅哼了一声，“我看她是想毒死我们俩。”
高途洗完锅，擦干手走出来。
高晴正好从卫生间出来，脸洗干净了，凑到高途身边：“哥，你们吃饭了吗？我本来想给你们做可乐鸡翅的，但是……”
她看了眼垃圾桶，有点不好意思：“火候没掌握好。”
沉文琅已经拿起手机：“李祕书，让营养师现在过来做饭。对，现在。”
高晴一听，立刻睁大眼睛：“等等！我再试一次！这次肯定行！”
沉文琅瞥了她一眼：“你试一次，我们饿一顿。再试一次，今晚就不用吃了。”
“文琅哥！”高晴急了，“我是想给哥补补……”
“我知道。”沉文琅打断她，“但你不能拿你哥的身体开玩笑。他现在需要营养，不是实验品。”
高晴蔫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高途看着她这副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晴，下次再试。今天先让专业的人来。”
沉文琅打完电话，走过来看着高途：“先去换衣服休息。营养师半小时后到，做好饭我叫你。”
高途点点头。
高晴跟在他身后，小声说：“哥，对不起啊……”
“没事。”高途脱下外套，“你有这份心就好。”
“可是我搞砸了。”高晴绞着手指，“本来想给你做顿好的……”
高途看着她：“明天可以再试。今天先吃饭。”
高晴眼睛又亮起来：“真的？”
“恩。”
高晴这才笑了，转身跑进厨房：“那我去收拾厨房！”
沉文琅站在客厅，看着她跑进厨房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走到卧室门口。
高途正在换家居服，回头看他：“怎么？”
“你真让她明天再试？”沉文琅皱眉。
高途套上毛衣：“她需要学。一次失败没关系。”
“我怕她把厨房烧了。”
“我看着。”高途说。
沉文琅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随你。但必须我在场的时候试，不然我不放心。”
高途点头：“好。”
…………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周明远提着两个保温袋进来。他向沉文琅点点头：“沉总。”
“厨房那边。”沉文琅指了指，“做清淡些，他胃口不好。”
周明远应了一声，进了厨房。
高晴被礼貌地请了出来，有点不服气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厨房。
周明远动作很快，二十分钟后，三菜一汤就摆上了桌。清蒸鱼，肉末蒸蛋，蒜蓉西兰花，还有一盅鲫鱼汤。
沉文琅先给高途盛了碗汤：“尝尝。”
汤很鲜，没有腥味。高途喝了几口，胃里那点不适感慢慢平复下来。
高晴也尝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好喝！怎么做的？”
周明远站在旁边，温和地解释：“鲫鱼要煎一下再炖，去腥。火候不能太大。”
高晴认真地听着，沉文琅瞥了她一眼：“想学？”
“恩！”高晴用力点头。
“明天让人教你。”沉文琅说，“别自己瞎折腾。”
高晴立刻笑了：“谢谢文琅哥！”
整顿饭，沉文琅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在照顾高途。鱼肉要挑刺，蒸蛋要吹凉。
高途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他从来不会说好听话，但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说我在乎你。
吃完饭，周明远收拾好厨房离开。
高晴主动去洗碗。
沉文琅扶着高途到沙发坐下，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累不累？”
“不累。”高途说，“今天检查不是都好吗？”
“恩。”沉文琅在他身边坐下，“但还是要注意。”
高途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沉文琅动作顿住，看向他。
“文琅，别紧张。”高途说，“我和宝宝都很好。”
沉文琅盯着他看了很久，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知道。”他低声说，“就是…忍不住。”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沉文琅自己先愣住了。象是才意识到说了什么。沉他忽然松开高途的手，站起身。
“马上下午了。”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我先去公司了。”
高途抬眼看他，没拆穿。
沉文琅走到玄关取下西装外套，动作有些急。“高晴在家陪你。不舒服随时打电话，别忍着。”
高晴从房间探出头：“文琅哥，你要走啊？”
“恩。”沉文琅穿上外套，转头说，“看着你哥，别让他乱动。冰箱里有水果，记得让他吃。”
“知道啦！”高晴点头。
沉文琅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又回头看了一眼。
高途还坐在沙发上，静静望着他。午后光线通过窗帘落在他身上，浅灰色的家居服衬得人很柔和。
沉文琅喉结动了动。
“我六点前回来。”他说，“晚饭会有人来做，你们不用管。”
高途点头：“好。”
沉文琅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沉文琅背靠着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电梯还停在一楼，他按了下行键，抬手用力揉了揉脸。
沉文琅，你他妈刚才说了什么？你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靠！
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按下负一层的按钮。
…………
高晴走到高途身边坐下，笑嘻嘻地说：“文琅哥明明就是不好意思了，还装。”
高途笑了笑没接话。
“哥，”高晴凑近些，“你说文琅哥这么别扭，以后怎么教小孩啊？总不能对着宝宝也说喂，小混蛋吧？”
高途被她的话逗笑了：“说不定真会。”
“那可不行。”高晴一脸认真，“我得提前跟他说。小孩子要温柔对待，不能凶。”
高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我怎么了？”高晴撇嘴，“我可是要当姑姑的人，得负责。”
又聊了一会儿，高途有些困了。高晴见状忙说：“哥你去睡会儿，我收拾收拾。”
“恩。”
………………
沉文琅从公寓出来，坐进车里。
他拿出手机，给李祕书发了条信息：“戒指拿到了？”
李祕书秒回：“拿到了沉总，在我这儿。需要送到您家里吗？”
“不用，我半小时后到公司。”
发完这条，沉文琅才激活车子。
…………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hs地下停车场。
电梯从负一层升上一楼时，门开了。
两个前台女孩正端着咖啡往回走，看见电梯里的沉文琅，两人同时一愣。
“沉！沉总好！”其中一个慌忙打招呼。
沉文琅点点头，没说话。电梯门重新合上，继续上行。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
“哇，稀奇啊，沉总居然这个点来公司？”短发女孩眨眨眼，“自从和高秘书自从结婚后，他好久没下午来过公司了吧？”
“何止下午，”长发女孩抿嘴笑，“上周一共就来了一天，还是上午来下午走。”
“你说沉总今天来干嘛？该不会……”短发女孩眼睛一亮，“有什么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长发女孩耸肩，“不过说真的，沉总确实没以前那么凶了。”
“嘘，小声点……”
………
电梯到达顶层，沉文琅走向秘书处，李祕书立刻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沉总，按您要求定制的，今天上午刚送到。”李祕书把盒子递过来。
“恩。”
沉文琅接过，拿着戒指盒转身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他在桌前坐下，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两枚戒指并排在黑丝绒垫上。他拿起大的那枚，对着窗边转了转，内圈刻着两个字母，中间是颗小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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