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云赶忙话锋一转,重重拍桌,“我没想到裴清悦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对团子这样小的孩子下毒手!”
“事后我也懊悔万分,但我如今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她早已销声匿迹,估计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郑钦脸色冷沉,裴清珂的表情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荒唐!这实在太荒唐了!”
裴清珂又气又急,“裴清悦有什么事冲我来就是,为何要对团子下手?这样的小婴儿究竟哪里得罪她了?难道她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裴清悦现在已经遭报应了。
刚才裴青云说她被赵家利用,自己主动跑了出来,很可能已经无法再参与竞争,这不就是她的报应吗?
裴清珂心疼得不得了,郑钦脸色也十分难看。
但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先安慰裴清珂,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郑钦抬起头看向裴青云,“裴清悦去哪儿了?”
裴青云轻轻摇头,“我的确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也许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这话刚才他已经说了一遍,但现在郑钦再次问出口,就说明他并不相信。
果不其然,裴青云话音刚落,郑钦就继续问道:“岳父大人,请你不要包庇裴清悦,她犯下这样的过错,实在天理不容,本王绝不允许她逃之夭夭!”
“请岳父大人告知,裴清悦究竟在哪?”
“我真不知道。”
裴青云摇了摇头,“我若知道她在哪儿,必然会将她抓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这死丫头简直胆大包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一想到我养育了她十多年,我便气愤不已,真是一番苦心全喂狗了!”
裴青云愤愤不平,郑钦却一个字都不信。
裴青云真的不知道吗?那可未必。
就如他自己所说,他养育了裴清悦十多年,就算裴清悦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二人之间总有亲情在。
有没有一种可能,裴青云是怕自己弄死裴清悦,所以就算知道她在哪儿,也不愿意说出来?
裴清悦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她毕竟已经入了赵家祠堂,成了赵家的一员。
赵家的赵明宇在皇帝面前又是红人,如果郑钦真的把裴清悦弄死了,难免会掀起一番风浪。
但一想到团子被裴清悦害成这个样子,哪怕现在她捡回了一条命,郑钦还是气愤不已。
这个仇一定得报,哪怕裴清珂劝他不要报仇,他也必须得报。
伤害自己的孩子,不管那人是谁,都不能放过!简直太没天理了!
凭什么裴清悦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最后还可以安然无恙地逃之夭夭?这一点都不公平,世界上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王爷,你冷静一点。”
裴清珂看看裴青云,再看看郑钦铁青的脸色,赶忙安慰道:“裴清悦一定是逃跑了,父亲说的也没错,她或许已经不在京城了。”
“你想,京城四处都是眼线,哪有她的容身之所?她自然是能跑多远跑多远,咱们就算再如何逼问父亲,父亲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又何必呢?”
“我知道了。”
郑钦轻轻点头,“你不用担心,本王这就下令全城搜捕裴清悦。即便京城里找不到,也要往京郊外去找,附近的城镇乡村也一定不能放过。”
“本王一定要将她揪出来,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最后这句话,郑钦说得格外用力。
在娶到裴清珂的那天晚上,他就曾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护住裴清珂和团子周全。
就算团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又如何?她是裴清珂亲生的,这就够了。
那是裴清珂的命根子,是她的心头肉,团子但凡有点什么,裴清珂就会跟着伤心,她伤心,郑钦自然也会伤心。
他们三个是一体的,没有人能分开。
裴清悦竟然敢对团子下手,那就得做好丧命的准备,别说她离开京城,就算跑到天边,也一定要将她抓回来!
裴清珂还想再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恨裴清悦,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恶毒,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婴儿下毒手,让她付出代价也是应得的。
“王爷想做什么就做吧。”
裴清珂偏过头去,她就当做没听到郑钦说的这些话,也不管他对裴清悦做了什么。
再者,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先把裴清悦抓回来再说。
这件事暂告一段落,裴青云一直听着二人说话,没再插嘴。
当郑钦说出要让裴清悦付出代价时,他也没多大反应,做错事可不就得付出代价吗?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就能逃之夭夭?
换句话说,倘若以后裴清悦回来了,再次对小团子下手怎么办?还不如直接让她一了百了。
裴清珂心疼地抱着团子,泪水横流。
郑钦在一旁看着,心都快碎了。
裴青云提前两天收到裴清珂要回来的消息,早已让家人准备好饭菜,眼下已经全部做好,便带着二人去吃饭。
裴清珂和郑钦心中不爽,胃口也不好,没吃多少东西,裴青云也是如此。
天还未黑,二人便准备乘坐马车返回。裴清珂已经抱着团子快两个时辰了,始终没撒手。
乳娘看看郑钦铁青的脸色,朝裴清珂伸出手,“王妃娘娘,您还是把团子交给奴婢来吧,您这样一直抱着团子,当心伤了腰。”
“不用,我自己来。”
裴清珂又收紧了几分力气。
她不敢想,在自己离开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团子竟然经历了那么多,自己差一点就和她天人永隔。
一想到这件事,她心中就一阵后怕,生怕自己一松手,团子就不见了。
乳娘轻叹口气,“娘娘也别太担心,小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到目前为止,小郡主的磨难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了。”
“借你吉言。”
裴清珂淡淡地回了一句,眼中没有什么波澜。
她和乳娘的看法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