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像父亲说的那样吗?
而现在郑钦真的去了北地,再结合宋廷舟说的那些话,裴清珂突然有点心慌。
如果事情真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那毫无疑问,郑钦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别说他了,包括裴清珂和团子,恐怕最后也不能独善其身。
裴清珂头皮阵阵发麻,但很快她又在心中暗自摇头,她和团子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算皇帝真的不喜欢郑钦,那也不应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才对。
别管怎么说,二人都是兄弟啊,哪怕这个皇帝是假的,可百姓又不知道。
郑钦深得民心,威望极高,又有军功在身,兵权大握,倘若这时他出了意外,百姓肯定会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猜测这是宫廷的大阴谋,这对于皇帝也极其不利啊。
“父亲,你肯定想多了。”
裴清珂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相信王爷不会这么倒霉,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他都很幸运地转危为安了,这次应该也一样。”
“总之,别管怎样,也不管发生什么事,女儿都要和他共进退,我不相信王爷会出事,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这是他答应我的,我相信王爷一定能做到。
说到最后,裴清珂甚至都分不清这些话究竟是为了安慰父亲,还是安慰自己。
她总是会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心头一阵阵发凉。
难道郑钦真的这么倒霉吗?难道皇帝这次真的打算要除掉他们?
早知道这样,她就该和郑钦一起去北地的,哪怕真出了什么事,二人也算是有个照应,实在不行,她也可以帮郑钦一把,总比现在来得强。
她见不到郑钦,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经历什么,是否还安然无恙,光是想想就抓心挠肝地难受。
裴青云轻叹口气,“这事也怪父亲不好,父亲不该和你说这些,让你心中难受的。父亲和你一样,都希望王爷能够尽快回来。”
“别管怎样,你既然已经嫁给她了,你们便是一体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岂能各自飞呢?”
裴清珂重重点头,“父亲所说正是这个理儿。”
“好了,父亲你先休息一会吧,女儿回住处好好瞧瞧,看看是否缺什么东西。”
裴清珂心中乱糟糟的,只想着赶紧离开,再待下去,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
她对郑钦的担心已经到达顶峰,而且裴清珂能想到,随着时间慢慢拉长,她将会望眼欲穿地等待郑钦回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这么长时间里,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从裴青云院子里出来时,裴清珂一整个失魂落魄,走路时甚至觉得脚步虚浮,有种不着地的感觉。
“小姐,你小心点!”
沉香和芳草一左一右地架着裴清珂,满眼都是担忧。
裴清珂和裴青云谈话时,二人都是站在门外的,并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因此也不知道裴清珂此刻为何脸色如此难看,但她们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我没事。”
裴清珂微微一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此刻有多难看。
回到住处后,沉香和芳草赶紧让人去把屋子收拾出来。
虽然平时也一直有下人打扫,但裴清珂将在这里住一个月左右,还是得重新打扫一遍的。
天渐渐暖和了,院子里不知道从哪儿飞来几只叫不出名的小鸟。
裴清珂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屋里几个下人正在打扫灰尘。
裴清珂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想的肯定是郑钦。
沉香端着点心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过去刚要说话,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二小姐?”
裴清珂愣了一下,哪儿冒出来的二小姐?
话音刚落,她反应过来了,二小姐那不就是裴清悦吗?她怎么会回来?她明明都已经回赵家了。
前些日子在街上撞见她时,她说自己在赵家过得如何如何好,那风光的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现在却说回来就回来,难道是赵家出事了?可没听说赵家出事的消息啊。
裴清珂站起身,“她可说自己为什么回来了吗?”
小厮摇摇头,朝门外一指,“二小姐就在院门外,想见小姐,不知小姐是否可以让她进来?”
居然是来找她的?裴清珂心头掠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平心而论,她当然不想和裴清悦见面了,虽然她不知道裴清悦要干嘛,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二人都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不想在裴清悦面前演戏。
可若真不见她,按照裴清悦的性子,怕是会一求再求,不见到裴清珂誓不罢休。
想了想,裴清珂只好让她进来。
随着下人通传,裴清悦走进来。多日不见,她确实大变样了。
以前在裴家,裴清悦是庶出,吃喝拉撒、衣着穿戴都不如裴清珂,被她稳稳地压了一头。
而现在回到赵家后,裴清悦就成了赵家人的掌心宝,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别提多阔气了。
裴清珂光看她头上的头饰就觉得脖子疼,戴这么多,她也不怕把脖子累断?
“姐姐,你没想到我会回来吧?”
裴清悦走到裴清珂跟前,也不给她行礼,慢悠悠地坐下。
沉香很不高兴,正要训斥裴清悦,却被裴清珂拦住。
她虽然已经做了王妃,但毕竟不是皇帝赐婚,在外人眼中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名字也无法进皇室玉牒。
裴清悦若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裴清珂自然是无话可说的,倒还不如当这事不存在。
况且,到现在裴清珂都还没摸清楚裴清悦为何会突然回来,目的是什么。
“姐姐,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裴清悦轻蔑一笑,白眼都快翻到天边去了,“我回来是因为我听说父亲赛马摔下来了,他这样一把年纪摔一下可不轻,我心中实在担心,所以便想着回来瞧瞧,并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