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赌博这么赚钱,我多要他二百两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她眼睛一眯,声音沉了几分,“还是芳月姨娘觉得,你表兄根本凑不来这么多钱,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制止我?”
“怎怎么会?”水芳月心头一颤,赶忙否认,“您就好好瞧着吧!”
裴清珂微微一笑,看向赵书勇,“赵公子,我说的这些,你可答应?”
“若是答应,现在就能立下字据,半个月后直接交钱就行,我免你所有牢狱之灾。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提及此事。”
“好,我答应!”
赵书勇看了水芳月一眼,一咬牙,重重地点头。
管他呢,先答应下来再说,否则今日他就得去坐牢,根本等不到半个月后。
若这半个月内自己真能赚到钱,他也不会还给裴清珂。
有了这么多钱,当然得溜之大吉。
至于水芳月和她的孩子
管他什么狗屁孩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他有了钱,还怕找不到女人为自己生孩子吗?
裴清珂让人拿来笔墨,当场立下字据。
赵书勇不认得几个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得咬牙在上面摁了血手印。
此事到此为止,宋庭舟松了口气,水芳月却忧心忡忡。
赵书勇根本没有赌钱的能耐,每次都输个精光。
这次恐怕也不例外,到头来还是得自己帮他收拾烂摊子。
看来,她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水芳月和赵书勇一走,宋庭舟安慰了裴清珂两句便离开了。
裴清珂收起笑容,神色不屑。
一旁的沉香一脸担忧。
裴清珂主动开口,“放心吧!别说给赵书勇半个月时间,便是给他一年,他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况且,咱们半个月还能多赚二百两利息,这可是好事!”
沉香没听明白,“小姐,您既然说赵书勇半个月赚不了两千两银子,又为何答应此事呢?”
“到时他不肯把钱给咱们,吃亏的不还是咱们自己吗?”
“不,你错了。”
裴清珂微微笑了笑,眼中透着一抹志在必得,“他是没钱,可你别忘了,宋庭舟有钱啊!”
“赵书勇走投无路时,必然会向水芳月求助,水芳月就会从宋庭舟那里要钱。”
“也就是说,我这样做,等于是变相掏空宋庭舟手中的钱。
沉香还是不明白,“为何芳月姨娘对她这个表兄这么好,简直好得太过分了,她真的愿意出这笔钱吗?”
“当然。”
裴清珂不再多说,“沉香,你到时候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你家小姐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错过啊?”
这倒是没错。
裴清珂眼光极准,总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沉香想不佩服都难。
接下来的几天,裴清珂不再过问此事,任由他们自行处理,只等半个月后的结果。
期间,她倒是见了郑钦一回。
郑钦对她颇为关心,还提醒裴清珂到生产时一定要多加注意,以防有人暗中动手脚,害她一尸两命。
裴清珂心中既欣慰,又觉得讽刺。
宋庭舟作为她的夫君,至今没为她生产的事操过心,也从未说过一句关心的话。
反倒是郑钦这个外人,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真是讽刺至极。
一来二去,郑钦在裴清珂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就连沉香都对他夸赞不已。
每次裴清珂听到这些话,都只是一笑了之,不多言语。
她记得上一世,郑钦身为摄政王,一直顺风顺水,没遭过什么灾难,威望也很高,却意外地始终未曾娶亲。
皇帝不知给他引荐过多少位官家小姐,姹紫嫣红、千娇百媚,可郑钦偏偏一个都没同意。
直到后来,裴清珂才听说,郑钦有心上人,只是二人并无可能在一起,所以他才不愿娶妻。
当时她还在想,这位心上人究竟是谁,竟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也纳闷,二人为何不能在一起。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当初她想嫁给宋庭舟时,父亲百般不愿意,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为何郑钦不能像她那样争取一次呢?
她不了解其中内情,和郑钦也没过多交集。
远的不说,只希望这一世,郑钦能和他的心爱之人在一起,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一晃过了十日,裴清珂的肚子越发大了,几乎一天一个样,行动也很不方便。
多数时间她都待在屋子里,甚少出门,但外面的动静,她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赵书勇离开后,一头扎进赌场,想用手上最后一点银子翻盘。
他的确赢了几回,可欲望太大,每次都不懂得见好就收。
赢了又输,输了又赢,到头来不仅没赢到钱,反而又欠了赌场好几百两银子。
不用问,肯定是水芳月帮他摆平的。
“她还真是爱得深沉啊!”裴清珂心中暗忖。
距离半月之约越来越近,裴清珂心中也在酝酿一个大计划。
又是深夜,水芳月虽已显怀,却独自坐着马车悄悄出去见赵书勇。
“你可算来了!”
赵书勇急得不行,“快给我银子!我一定能一本万利,把所有钱都赢回来!”
“你还要钱?”
水芳月忍无可忍,“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你输了多少银子?我哪还有钱再给你!老娘没钱!”
“不,你肯定有钱!”
水芳月,你别想骗我!”赵书勇输急了眼,死死抓着水芳月的手。
“你肚子里怀了孩子,宋庭舟一定对你百依百顺,怎会亏待你?必然给了你很多钱!”
“你想在我面前装穷,门都没有!”
“那你想怎样?”
水芳月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表兄,我已经帮了你很多忙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问宋庭舟要钱,他已经起疑心了。
再这样下去,他必然会察觉异样,到时你我都讨不到好!”
“那又怎样?”
赵书勇毫不在乎,“别说到时候了,现在这一关咱们都过不了!难道你真想让我去坐牢?”
“我可是你表兄,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残忍?”
水芳月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