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反转(1 / 1)

“什么?”

陈放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眼前刀光一闪,通过浑浊的双眼,隐约见到儿子,正举着刀,尤豫不定。

他咧嘴苦笑道。

“对!明儿,为了活着,要不择手段。

来来来,砍下来。”

那陈玄明尤豫一会,终究没下手,只静静的握着刀,看着陈放,慢慢断气。

他绷着脸,没留下一滴眼泪,俯身伸手,合了父亲的双眼,举刀要砍,终究于心不忍。

丢下刀,左手抱着父亲的尸体,右手拿了桌上的房契,地契,来到客厅,来见王道玄。

王道玄坐在堂上,见一个十六岁少年,满脸悲戚,抱了陈放进来,忙站起身,迎上来问道。

“陈老板,不过是去筹措资金,怎生到了这般田地?”

那陈玄明冷笑道。

“少在这,说风凉话。

他无处筹措钱财,还不了帐,气不过,便死了。

我是他的儿子,陈玄明。

这里有三张房契,五百亩粮田,还有些银两,想是抵不过,你的欠款。

不过,我爹临终前,有句话,要告诉你!”

王道玄对钱财并不在意,只想逼问出真凶,闻言忙问。

“什么话来?”

陈放让他不得已处,再说出来,陈玄明却哪管许多,直言道。

“我爹说,害死你父亲的主谋,是郭峰。

我爹与狄三娘子,都不过是帮凶。

那郭峰不肯救我父亲,将在半路上,伏杀你,你要心些!”

“竟然是他?”

王道玄微皱眉头,想起那络腮胡,鹰钩鼻,一双狼眼的郭峰,心中寻思道。

“那郭峰,也是白剑心的弟子,小满的师兄。

不知为何,与我家过不去,害了我父亲,其中必有缘故。”

当即问道。

“我与郭峰,无冤无仇。

他为什么,要夺了我家财产?”

陈玄明答道。

“我爹说,你家老宅,藏了宝物,他要去寻,所以才指使我爹,设下圈套,吞了你家财产!”

“你家才有宝哩!”

想到这狗血的杀人夺宝,王道玄总觉得有些不对,却一时想不通关窍,寻思。

“看来,只有以后回老宅看看,莫非老爹还有些来历不成?”

那陈玄明见他沉吟不语,当即把房契,地契,并七百两银票,放在桌上,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王道玄接过一看,三张房契上,分别是陈府的宅院,自家老宅,还有那个米粮铺子。

合约一千两银子。

五百亩田地,都在天池峰脚下,土地不算肥沃,每亩作价六两,合三千两。

若自己将水渠延伸,引水浇地,便可改造成粮田。

以后便不愁粮食了。

再加之七百两银票,却也将就抵得上损失。

他忙叫住陈玄明,道。

“如今你爹死了,你当家做主。

你同我去县衙,走一趟,将房产,土地过了户口,我自撕了合同,以后两不相欠。”

见陈玄明点头,王道玄便拉了他,直奔县衙,将房产土地,都转入自家名下,便撕了文书,让陈玄明回去。

他又去城南,请了七八个大汉,负责看守宅院,防人盗窃。

请完人,他刚想回山,想起陈玄明的话,路上可能遇到郭峰,便急急携了十坛美酒,来到白猿武馆,请白剑心一道同行。

白剑心听明原委,笑道。

“王庄主放心,那郭峰面色凶狠,实则胆小如鼠,言不由衷,灭情绝意。

你既然害怕,我便随你走上一遭。”

王道玄忙点头称谢,牵了马,在前带路。

白剑心却斜挎一把剑,跟在他身后。

二人出了北城门,一路平安。

白剑心笑道。

“郭峰此子,见利忘义,极擅长隐忍。

此处离天池峰,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你莫拘俗礼,上马快行。

我有功夫在身,跟得上。”

王道玄闻言,也不客气,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纵马疾驰。

倏忽,跑出一里远,转头看时,果然见白剑心,不疾不徐,跟在身后,也放下心来。

“驾!”

“哒哒哒。”

他催马疾驰,又行了十七八里,离天池峰不算太远,路过一处庄户人家,忽听“啾”得一声清鸣。

知是羽箭破空之声。

他吓得手心冒汗,转头一看,便见一只羽箭,自庄户的窗户,飞将出来。

那射箭之人,却将身一闪,躲在墙内,没看清真容。

王道玄一呼之下,已能运转一百个周天,身手比练就银骨的武修,只强不弱。

不然,怎能轻易斩杀那名狄三娘子的手下。

他见羽箭袭来,急一翻身,从马上滚落在地,堪堪躲了过去。

见左右十分空旷,只有那一间小房,能提供掩护。

他松了缰绳,在马屁股上,踢了一脚,让它跑回去报信,自己却掣出长刀,伏低身子,向那小房子跑去。

他反应也算快捷,可刚刚起步,那白剑心便已跑到小屋近前,“嘭”得一声,踢开门,直闯了进去。

但见屋内灵光乍起,五彩纷呈,只交手片刻,那小屋便连房顶都被掀翻,墙壁也倒了一半。

王道玄看不清,两人交手的详情,只见两道彩光,在地上滚来滚去。

自己只走到一半,便被气浪逼住,再也不敢近前。

“好厉害!”

王道玄知道是两人交手太快,那男子剑术不弱,竟与白剑心斗个旗鼓相当。

看了片刻,忽然醒悟道。

“我在此处光看,却有何用。

不如去山庄,请小满,来帮忙。”

想罢,他刚想转身,便见门前二十米处,泥土一翻,跳出一个人来,黑衣蒙面,长得八尺有馀,身材高大,手持一把钢刀,直杀将过来。

“这郭峰,竟然有帮手?”

他话一出口,便哑然笑道。

“身为凝脉武者,早是一方大佬,没有帮手,才奇怪哩。”

他匆忙向后,练撤七八步,拉开距离,喝道。

“来将通名,王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那黑衣人闻言,哑着嗓子,冷笑道。

“白痴,你当战场,是演义小说,还讲阵前斗将,死来。”

那黑衣人将身一纵,直扑过来,照着王道玄的头颅,挥刀直劈。

王道玄心中一喜。

他连退数步,便是为了估算黑衣人的实力,此时见他速度不快,应不是凝脉武者,也放下心来。

摆长刀,迎上去。

“叮!”

两刀交击,顿觉虎口发麻,情知有些力弱,便不与他硬碰,只用身法,与他周旋。

他修炼了乾元吐纳诀,又突破了极限,身法飘逸迅捷。

两人交手,二十馀招,不分胜负。

那黑衣人倏然后退,再不复先前狂傲,说道。

“想不到,不过是卖面的小贩,居然是个高手。

你是修得哪一道?”

“你猜?”

王道玄也乐得如此,偷眼见那边,白剑心业已取得上风,只待他擒杀对手,这人却哪逃得过。

那黑衣人冷哼道。

“世间法门千万,能破凡成仙,运使灵气的,不过精、气、神三道。

精乃体之本,当为武修,

神乃道之用,当为法修。

我看你气脉悠长,力量稍逊,怕是个气修,餐霞练气,调和阴阳,是不是?”

“你是谁?有如此见识,为何与郭峰为伍?”

王道玄闻言,也吃惊不了,又听那男子说道。

“我猜中了。呵呵。

那你猜猜,我为何不打你,反而与你说话?”

王道玄自然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早留心观察四周,见并无人来。

而今。

只剩一个可能。

眯眼道。

“你在发动一个宝物?想来极耗费时间,所以才与我闲扯?”

“不错!”

那男人说罢,直接探出左手,只见殷红的手中,陡然喷出一团银色的丝网。

兜头盖脸,罩将下来。

王道玄委实一惊,纵身疾退,却被那丝网如影随形,兜住头,糊了脸,霎时间,眼前一黑,看不见了。

他努力睁眼,却哪挣得开,忙伸左手去扯。

那网却粘性惊人,连左手,也被粘住,动弹不得。

他听到破空声传来,心头提到嗓子眼,右手持刀,强自镇定道。

“且慢,你道,我为何呆立不动,与你卖弄口舌。”

“想是,你头昏智迟,不知死期将至。”

那黑衣人,自以为胜券在握,如猫戏老鼠一般,持刀站在王道玄身前,也不忙杀他。

“非也,非也!死得是你。

我那儿子文满,破开天门,成功凝脉,峨县之中,人尽皆知。”

“那又如何?”

“他远在天池山上,没人通知,等我杀了你,给他留个光溜溜的尸首,祭拜一下。嘿嘿。”

“你算错了!没有人,有马。那马跑到天池峰。

他见马上无人,自然会寻来。

如今,他就在你身后。

小满,还不动手!”

说完,王道玄曝喝一声。

唬了黑衣人一跳,急转眼看时,却哪有人在,顿时知道被一个瞎子骗了,恼羞成怒,转过脸。

就见刀光一闪,王道玄却用右手,将长刀扔出来。

那黑衣人摆刀一拦,直扫掉长刀,又见一个纸团飞来,顺势斩去。

“噗!”

空中爆出,无数辣椒面,溅在眼睛上,痛的他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王道玄听得方位,将怀中的石灰粉,也一并扔了过去,听得那叫声更为凄厉,忙抽身后退。

如今,两人都是瞎子,但那石灰粉、辣椒面,抹一抹,也过得去。

只头上这个网兜,实在难缠。

他随手乱摸,忽然摸到一把剑柄,正是从万胜寺阵眼秘牢中,寻来的断剑,当即拔出来,也顾不得受伤。

“刷”得一下,向左手掌心黏连处,割去。

那粘网应声而断。

王道玄挣脱了左手,见状大喜,只将网兜扯住,如拉面般,抻得极长,挥断剑,直将丝网,斩为两段,摔在地上。

那丝网,似乎失了活力,由银色变为黑色。

王道玄挣脱兜帽,不及细看,见那黑衣人,也抹干眼睛,只是遮面的黑纱上一面红,一面白,好似个小丑,笑道。

“你这样子,上了舞台,扭屁股表演一番,也讨得了三文钱,不会饿死哩!”

那黑衣人早被气得暴跳如雷,红着眼,蹿将过来,举刀就砍。

王道玄知道断剑,锋利无比,挥剑挡去。

“噌啷!”

那断剑如切豆腐,将黑衣人的长刀,斩为两半。

那黑衣人,手举断刀,微微一怔。

王道玄顺势直刺,一剑刺中他的心脏,又飞起一剑,斩下他的脑袋。

“反派,死于话多!

自己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王道玄反败为胜,长出了口气,无暇理会黑衣人的尸体,抬头向白剑心所在战场望去。

只见那房子,早被两人战斗,散发出的灵气,夷为平地。

但是地面上,也露出三十条剑痕,有一尺深,半寸宽。

这凝脉武者,简直与锻体期的武者,有天壤之别。

王道玄知道,自己若与那人交手,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住。

还是得,早点将真气,转化为灵气,进入练气期。

他一面感叹,一面观察两人的战斗,只见那白剑心,虽久经沙场,终究年老体弱,渐渐处下风。

正这时,便听“哒哒”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转眼一看,正是大儿子王文满。

王文满在马上,边催马飞奔,边高声喊道。

“爹!师父,我来助你。”

那黑衣人听得人来,急攻一招,跳出圈外,调动灵力,如一道流光,直向峨山卧牛峰跑去。

白剑心追了一阵,却没追上,只好跑了回来,见了徒弟,抱怨道。

“你这小子,天生是个棒槌。

象你爹一样,骗过敌人,偷偷绕到身后,再施辣手。

定然能将他擒住。

偏偏你嘴巴,比手还快,将他吓跑了。”

王文满也不气恼,直笑着点头道。

“我是棒槌!只是看您老人家,大发神威,心情激动,忍不住喝了声彩。

谁知那敌人,这般胆小,不禁吓,掉头跑了耶!

不知那人是谁?”

王道玄也走近前,好奇地问道。

“那人,可是郭峰!”

白剑心面露难色,沉吟半晌,才摇头说道。

“是!也不是!”

王文满最是性急,插言道。

“师父,你莫打哑谜。

若是郭峰,我们便直接报官,打上星峰武馆,讨个公道。

若不是郭峰,我们也得想个办法,查出究竟那人是谁。

你这又对又错,又当选手,又当裁判,不知有何说法?”

白剑心闻言,笑呵呵说道。

“他体型与身手,与郭峰有些相似。但修为却极为不同。”

“怎么不同?”

“郭峰资质有限,与我一般,不过凝聚了七条灵脉。

而这个人,却凝练了九条。

你也知道,凝脉多少,与操控气血的精度有关。

他不过能操控七股气血,却怎能凝聚九条灵脉。

所以,我有些疑虑。”

王道玄听了,笑道。

“此事不难,我杀了他一个同党,只需要辨认一番,便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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