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智破陷阱(1 / 1)

“陈放?他来做什么?昨天才凿沉他的船,莫非被发现了?”

王道玄思虑片刻,也缓步迎下去,行至一半。

便见陈放戴了绸帽,面色凄苦,由两个伙计搀着,气喘吁吁,爬着台阶。

此时,看到王道玄,才强颜欢笑,拱手道。

“王庄主,都说你在天池峰,挣下好大的家业。

我先前,还有些不信。

今天,只爬到一半,我就脚麻腿软,也难为你,怎么每天上下山的。”

王道玄笑道。

“没啥!山路走多了,自然就快了。快请,快请。”

陈放左右张望,看着足足七八十阶梯田,不由满脸羡慕,问道。

“这田,不知有多少?听人说有七八百亩?

不知是真是假?”

王道玄也无意隐瞒,边走,边指着旁边台阶道。

“共有,七十二道梯田。算起来,应是一千六百亩。”

陈放听了心中一惊,暗道。

“自家三世积累,也不过在山下,买了五百亩良田。

他一个纨绔子,家业败尽后,只能卖馒头度日。

怎得不声不响,挣下这般家业。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该留下他们母子,可惜郭峰贪图他家的宝物,留下了活口。

也不知在他家老宅中,寻到了没?”

原来,那王家老宅,虽登记在他名下,他却半点做不得住,早被郭峰占了去,不知寻什么东西。

陈放一路上,不动声色,小心恭维王道玄,来到山庄,见那王家龙盘虎踞,好似雄关一般,赞叹道。

“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实在雄奇。

你这不似个家,倒象个隐居深山的道观。”

“哪里!只是家人喜欢清静!”

王道玄谦虚几句,将他请到客厅,上了茶,问道。

“不知陈店主,此为何来?”

陈放昨日落水入河,好不容易,逃回家中,越想越觉得不对,知道自己必然被人设了套。

思前想后,唯有王道玄嫌疑最大。

今早上来,正是要探听虚实。

他放下茶,低声陪笑道。

“我久不见王庄主,前来面馆,还以为你出了事,特来看望,看望。”

王道玄不知他在打机锋,只随口答道。

“家中有事,眈误了。”

那陈放闻言,欠身向前,殷切地道。

“不知是何事?可有我效劳之处,尽管开口。”

“些许小事!”王道玄便见到陈放眼眸微缩,陡然惊觉,寻思道。

“这老登!怕是怀疑到我头上,套我话哩。”

当即改口道。

“是在下妻子,有孕在身,我照顾一二。”

这确实是真的。

昨晚上,他的识海中,便浮现了一颗新的星辰。

还没来得及看,这陈放便寻上门来。

陈放闻言,将信将疑,佯装欣喜道。

“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可喜,可喜。

我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来日再补上!”

来日,就是没日子。

王道玄怎不知他的推脱之言,只温言拒绝。

又听陈放说道。

“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是想询问,王庄主,如今粮价正高,已涨到一两四钱,可要将那三千石粮食,卖掉。”

王道玄一听,便知他的用意,自己若咬死不卖,他必然会怀疑到自家头上,沉吟半晌,才开口道。

“常言道‘买粮在秋收,卖粮在夏至’。

五月之时,青黄不接,粮价最贵,此时不过谷雨前后,春播时节。

时间早了些。

不过陈店主,既然大老远,跑来看我,我信你,便卖一些好了。”

“卖多少?”

王道玄也不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石?”

“不!一百石,先看看风头。”

“这!这!太少了吧!”

陈放瞠目结舌,实在想不通,刚才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变了卦。

王道玄笑道。

“不少,不少。卖了粮,一百四十两,够我们一家人,用上三个月了呢!”

“你!”

陈放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直自钱袋中,取出一百四十两银子,丢到桌上,道。

“这钱,我给了!还请王店主,出个文书,写明将一百石粮食,转让给我。

我也好发卖。”

“哦!”

王道玄见他能忍下这口气,情知必有更深图谋,可此时,处在书房中,不好与人商议。

只好来至书房,取来笔墨,堪堪写了一半,便一捂肚子,低声叫道。

“人有三急,我且去方便一下,陈店主稍等。”

说罢,他撇下陈放,捂着肚子,出了门,着大儿子王文满,看住陈放。

他却来到中院,寻二儿子王文静,将那陈放的话,全告诉了王文静,商议道。

“我看,这老家伙,让我立个文书,写条字据,必然有诈。”

王文静皱眉,想了片刻,分析道。

“爹!说得不错!

他既起疑心,又哄你卖粮,只怕多半是为这文书。”

“那他有何目的?”

“不知!”

王道玄见儿子也猜不到,便熄了心思,又听王文静说道。

“不过,要破此局,却也不难?”

“哦?这话怎么说?”

王文静笑道。

“只需大哥,放点血就行了。”

“恩?!!”王道玄沉吟半晌,旋即醒悟道。

“文满凝脉后,已成就仙师,血内蕴含一股灵性,用来写字,自然有天地见证,不可改变。

他想在文书上,做些手脚,却也不易。”

说完,王道玄急整衣,挑帘出来,穿过角门,行至书房前。

见王文满立在门右边,拉过他,低声道。

“你逼出些血来,我有用。”

王文满道。

“血倒是容易。可此处没有碗碟,瓶子,却怎么盛放?”

两人正在商议,便听那陈放在里间,喊道。

“可是王庄主,回来了!劳烦你快些,小店还未开,等着我去上货呢。”

王道玄应了一声,却无处寻器皿,扯着王文满,边走边说道。

“你随我进来,与我磨墨,趁机将血液,滴入墨汁中!”

王文满会意,与父亲一道进了书房,向陈放问声好,便立在书桌旁,手持墨锭,开始在砚台中,研磨起来。

暗中,却从指尖,逼出七滴鲜血,融入墨中。

准备停当,只轻咳一声。

王道玄会意,直接手一抖,下笔重了些,落一团墨迹在文书上,那文书已不堪用了,笑道。

“许是没洗手,滑了。滑了。”

陈放不疑有它,着急回去,只催促道

“不碍事,不碍事!换一张也是一样。”

王道玄当即换过一张宣纸,望了儿子一眼,见他点头,放沾起墨汁,用小楷,细细写了文书,标明时间,一式二份。

又取过印泥,签好字,按上手印。

笑着对陈放说道。

“请陈店主,也签了字,我好收钱也。”

那陈放巴不得,早得到文书,好做些手脚,当即毫不尤豫,签了字。

将自己的一份,拿起来,细细一看。

只见上面写道。

“今日,卖与陈放一百石粮食,作价一百四十两,钱货两清,立此为证。”

下面各有日期,签名。

陈放极为满意,将文书折起,笼入袖中,便起身告辞。

王道玄也不留他,直送他出了门,目送他下山,才嘿嘿冷笑道。

“且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说罢,他便返回书房中,将文书锁在柜子里,忽想起在密林中,曾杀过狄夫的两名手下,夺了他们的财物,却没看过。

忙将两个钱袋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放了四千两银票,一个气血手镯,还有一颗黑色的珠子。

那珠子,黑不溜秋,不知有什么用途。

王道玄只好先收起来,喊来王文焕,将气血手镯,丢给他说道。

“你拿去!具体用法,请教你哥。”

那王文焕也识得宝物,自家哥哥,曾带过一个,当即带了手镯,前去眩耀一番。

王道玄待他走后,又拿出黑珠,研究一会儿,连日奔波,实在有些困倦,便伏在桌上,倒头睡着了。

不说他在书房发梦,只说那陈放得了文书,急匆匆下了山,骑马飞奔,却不去经营米铺,反而直奔家中。

到府门口,翻身下马,着下人将马牵走,他却疾步走向祠堂,喝令众人不得靠近。

一人独自进了屋内。

见上面七八排祖宗牌位,先上过香,才匆匆起身,转至最高的牌位之后,取出一个匣子。

那匣子样式古朴,由金丝楠木制成,上下左右,各雕着一个狼头。

他将匣子,摆在桌案上,又伏在地上,拜了三拜,才打开匣子,掀开包裹的红绸,取出一只毛笔来。

只是那毛笔,通体雪白,仿佛一块白玉雕成,只笔尖下,有一团黑墨,像眼眸一样,清澈透亮。

笔杆上,隐隐刻着一条龙,曦光照耀下,仿佛要动起来。

陈放小心捧笔在手,哈哈大笑道。

“你们真当我陈家无宝?却不想,我们四世之前,也不过是普通山民。

全凭这只龙飞笔,篡改文书,巧取豪夺。

自十几年前,坑了王守富后,再没用过,如今再坑一下他的儿子,纵然有些消耗精力。

我却怕什么。”

说罢,他拿起笔,直撩开上衣,露出胸膛,用小刀割破胸口,流出血来,将黑色的笔尖堵在伤口上。

那笔尖生出一丝吸力,将血液吸到黑色的笔尖上。

陈放的脸,也渐渐变得苍白,昏昏欲睡,可那双眼睛,仍射出贪婪的光芒。

那笔尖也由黑色,转为红色,最后如玛瑙一般,想是吃饱了,吸力也全都消失。

陈放见此情形,欣喜若狂,自袖中取出文书,平摊在桌上。

直举起笔,对着那文书,上写的“一百石粮食”,嘿嘿冷笑道。

“只要将这一百石,改成三千石。一百四十两银子,改成四千二百两银子。

王道玄手中的文书,也会跟着改变,到时,他拿文书,来找我要时,便会吃个哑巴亏!

那三千石,可全归了我。刚好补了这两次的亏空。”

打定主意,他持笔在文书上,只见落笔处,文本化为虚无。

心中甚喜,他当下笔走龙蛇,匆匆改完,见龙飞笔红色的笔头,也恢复了黑色,知道是心力用尽。

将笔丢入匣子,依旧用红绸包了,关上宝匣,放回原处。

才取出文书一看,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道。

“今日,卖与陈放一百石粮食,作价一百四十两,钱货两清,立此为证。”

“恩?”

莫非我身体老迈,精血不足,使不得宝物?

他心生疑虑,当即步出门,着人喊来儿子陈玄明,只让他紧闭双眼,撩开衣服,跪在地上。

那陈玄明,对他言听计从,便都照做了。

陈放又复请出龙飞笔,取出小刀,在他胸口,划上一下,惊得陈玄明急睁眼,惊呼道。

“爹!你要杀我?”

“闭嘴!闭眼!我是你老子,会害你不成?

这是咱们陈家的传家宝,只要吸了你的血,便能修改契约。

快点。”

说罢,不由分说,直将笔尖,堵在儿子伤口上。

不一时,吸满了血。

他又持笔,修改起文书,堪堪写完,也顾不得龙飞笔,直扔在桌上,拿起文书,细细一看。

见那文书与原来一般无二,不由颓然,坐在地上,愁眉苦脸道。

“怎么可能?这笔明明可以篡改文书,如今怎么不灵了。

那王守富,便是被我将借款,多改了一千两,期限从一年,改成两个月,生生逼死了。

这文书,却怎么改不了?”

他却忘了身边还有儿子,叽叽咕咕,说出来心中秘密。

陈玄明奇道。

“爹!王守富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过?”

陈放回过神来,“呼”的从地上站起来,叱道。

“什么王守富,通通忘掉,但凡我在外面,听到一点儿风声,便扒了你的皮。

快滚。”

陈玄明不敢抗命,只穿了衣服,向外走去。

谁料刚走到祠堂门口,便因失血过多,迈不动脚,被门坎绊了一跤。

“哗啦”一下,撞破门帘,直摔了出去。

“明儿?”

陈放虽心痛儿子,却更怕被下人,发现秘密,匆忙收了文书,将龙飞笔放入匣中,携着一路小跑,又藏在灵位后。

才来看儿子陈玄明。

他走出祠堂,便见儿子背朝天,趴在地上,而四个家丁,便站在十丈外,动也不动,不由心头火起,破口大骂道。

“你们几个死狗,没长眼睛么?少爷摔倒了,也不来扶一下。”

四人委屈地说道。

“老爷,是你不让我们过去的,说是谁过去,便打断我们的腿。”

陈放闻听,又怒骂道。

“只会听命,不知变通的狗奴才,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

还不快来,我儿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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