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玄听到女儿的提议,直摇头,推托道。
“天塌下来,还有你们挡着呢!
一个个修为,都比我高!还想要我出力。
怕是梦还没醒哩!
那珠子,你喜欢,就自己用吧。
别拿来烦我!”
王文欣见父亲耍了无赖,知是他一番美意,收了明珠,运法诀,祭练起来。
王道玄与王文满,分立左右,为她护法。
直到雄鸡唱晓,朝阳初生。
才见王文欣,收了功,站起身道。
“这次,都怪女儿鲁莽,又劳父亲费心了!”
王道玄见她无碍,只摆手,笑道。
“一家人,却何须说这话。你可曾将那劳什子,离恨珠,祭炼完成?”
王文欣道:“却只炼了一层禁制,略微能用一用。要想使用,还得用法力,温养半年才行。”
王道玄道:“此事不急。只粗糙用用,便行了。
莫象你师父一般,辛苦炼成了七盏命灯,却被人算计,丢了四盏。
昨天,我去城中,拜访了县尉水北流。
才知道她与那绵郡郡尉唐枫,在岷水边,又大战一场,使得岷水都改了道,却也受了伤,需要灵韵之物,恢复伤势。
我看她修为,绝不似九品练气期,若她再来时,你速速报给我!”
王文欣微红了脸,只埋下头,低声道。
“女儿,犯过一次错误,怎会再犯!
便是她再来,也不会相见,只叫她走罢了!”
王道玄闻言,也十分欣慰,见她眼中有些血丝,想是劳累了一夜,有些疲惫,便让她睡个回笼觉。
与儿子王文满一起出了门。
见天刚放亮,朝霞满天。
而儿子王文满哈欠连连,王道玄也叫他回房去睡,携了新得的《灵隐真法》,前来见王文静。
王文静却早已起床,正坐在书桌边,静静地看书,见父亲进来,也不相迎,只问道。
“何事?”
王道玄习惯了儿子的沉默,也不说话,从怀中取出《灵隐真法》,摆在王文静面前。
王文静伸手翻书,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直闭目冥思,半晌之后,才睁开眼道。
“似乎可行。不过如今,灵气暴虐。
便是武修,也得借助灵韵之物,才能凝脉,吸收灵气。
大姐,却是以神御气,化整为繁,将灵气凝聚成上万次符录中,才能吸收。
这法子,怕是多半难成!”
你才是穿越来的吧!
王道玄心中嘀咕,见他分析的透彻,越添欣喜,只不好说自己练功失败之事,问道。
“依你看。这法子,该如何修炼?”
王文静顿了顿说道。
“灵气之难采,在于其暴。
我有三法,其一当强化自身,强健体魄,不然损伤筋脉,就要温养,十分麻烦。”
听到此处,王道玄也微微点头,又听儿子说道。
“其二,当化整为零,效法大禹治水,将灵气疏导成细流,再采气合真。
滔滔洪水,不可治。涓涓细流,可栽花。”
王道玄听了,一拍桌子笑道。
“好,好!可那灵气,无形无质,却如何疏导?”
王文静叹道。
“爹!你能凝聚酒气,却来问我。”
听他这样说,王道玄也无法反驳,自知灵气,不比酒精空气,极难捕捉,只好又问道。
“那第三策,该当如何?”
“第三,灵气暴躁,当要驯服。
譬如纸鸢之飞线,烈马之缰绳。
当控在手中,去其烈性。”
“却难!却难!”王道玄呼喊两声,直叹道。
“灵气无处不在,无处不有,光是隔绝,还有法可想。
若要驯服,却难如登天。”
王文静笑道。
“爹!你莫非忘了,还有灵石?
灵气既然能存储在灵石中,说明它也能被驯服。”
王道玄闻听,也睁开眼,兴奋地搓手,可旋即又叹道。
“如今灵气复苏,那灵石必然是紧俏之物,我们却去哪里找!”
王文静又道。
“用些心,总会找到的。
况且我们只需要一点引子,只用废弃灵石,将真气转化为灵气,就可以了!”
王道玄也暗暗点头,如今有了目标,总比先前,无头苍蝇一样,强得多了。
“你看书吧!”
他得了提示,俯身收起《灵隐真法》,步出门外,来到书房,取笔墨,将那三条思路,记在笔记上。
等磨痕干透,他才合上笔记,静了心,仔细推敲一番,发现只有强身健体这一条,最为可行。
至于分散,驯化灵气,除非找到灵石或阵法,却没法实施。
“等等!阵法?貌似在万胜寺的遗址中,寻来了一本。”
他又快中翻出金色薄叶,放在桌上,打开细看,只见上面记载着三个基本阵法。
《九品幻阵》
《小青木阵》
《小聚灵阵》
幻阵他也见识过,只是这青木阵,和聚灵阵,全没研究。
他打开青木阵,发现正是后山,那四十九颗大树,组成的阵法,能勾连地气,调解气候,催生植物。
若修补好后,用在药田上,能增加产量。
王道玄看了看,上面复杂的变化,堪比芯片的电路图,只好暂时放弃。
而那小聚灵阵,功效却极为简单,是聚集灵气之用。
可惜,布置时,也极为复杂。
研究阵法这样的事,自然不适合他这个忙人。
所以他又回到王文静的房间,将记载了阵法的金卷,交给他道。
“你抽空研究一下那聚灵阵,明悟之后,再告诉我!”
王文静早看过那三个阵法,也生出几分兴趣,接在手中,低声答应一声,便埋头看起来。
王道玄见状,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出了门来,左右无事,便准备去城中,经营面馆。
刚走到前院。
便见到平整的广场上,石砖粉碎,露了两个大坑。
而三儿子王文焕正坑里,查找石头。
“谁干的?”王道玄立在坑边,看那坑有三米宽,显然不是刚刚三岁的王文焕做的,低声问。
“王文满!……不,是大哥干的。”
王文焕听父亲语气不善,添油加醋地道。
“昨天,他在这里练剑,用力过猛,直接将这些石砖,都打碎了。
爹!你可得让他修好了。
不然,说不定,哪天他把家都拆了。”
“恩!”王道玄点头,着急出去,对他说道。
“等你哥醒了,让他去山上,寻些石头,把院子平整好!”
说罢,他直接出了门,下了山,去城中营业去了。
“好嘞!”
王文焕答应一声,等他走后,才关了大门,笑吟吟,行至王文满门外,高声喊道。
“王文满,你闯了祸了。快起来。”
王文满奔波一夜,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叫喊,认得是弟弟的声音,披衣步出门外,照王文焕光秃秃的脑海上,轻拍一下。
“叫哥哥,知道么?什么了不得的事?”
王文焕抬小骼膊,挡开他的手,直嘿嘿笑道。
“你练剑,震碎了石砖,将院子弄得坑坑洼洼,爹让我来监督你,将院子修好。
嘿嘿!快点起来干活!”
“哦!”
王文满记起此事,听他说的合理,便去前院看看,果然破损许多。
直用剑,清理完石块,便飞身出了后门,寻来十三块巨石,削成石板,将漏洞修补完成。
将庭院,整治的仍如明镜一般。
他满意地拍拍手,想去厨房,寻口水吃。
却又听王文焕道。
“爹说了。这院子,实在有些空旷,没什么意思。
让你寻几块大理石,削成三十二个圆石墩,夏日里,也好乘凉玩耍。”
王文满不疑有他,只迷迷糊糊,想干完活,早些休息,又寻来几块大理石,依言削成了石墩,个个如脸盆大小,手掌高。
将石墩摆在院中,却早到了正午,打个哈欠,饭也顾不得吃,只想回房睡觉。
谁知,此时。
王文焕凑过来,指着石墩说道。
“爹又说了,石墩光秃秃的没有意思,需要在圆面上,刻上云纹,方显大有家气度。”
王文满实在有些烦躁,睁着猩红的眼,冷哼道。
“怕是你这般想的吧?”
“爹说的!”
“好!索性也不废事。”
王文满听他抬起父亲,也勉强信了,将身一纵,跳到石墩前,出剑如电,须臾便在石墩上刻上云纹。
不过盏茶时间,便将三十二个石墩上,都雕刻完成。
立在院中,看弟弟还怎么做妖。
果然王文焕见那石墩完成,迈着小腿,走上前,见到纹路清淅,用手抱了抱,却刚好能抱动,又笑道。
“形体倒是完备了。可没什么好处,需要写上几个字,使人一望,便知是谁的座位。”
王文满看着一水三十二颗石墩,恍若棋子一样,落在庭院中,顿时明白弟弟的用意,冷哼道。
“是不是‘车马炮相士将,五兵五卒’呀?”
“不错!不错!”
这话正中王文焕的心事,他脱口而出,却马上掩口,见哥哥已气急败坏,冲了过来,急转过身,向后院就跑。
边跑边喊道“娘,救我!”
他人小力弱,又无修为,哪是王文满的对手。
没跑两下,便被王文满赶上,抓住骼膊,擒了过去,屁股上着实,挨了两巴掌。
王文满笑骂道。
“小兔崽子,连哥哥,也要差遣,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王文焕被打后,哇哇直叫,不服气,扭头向哥哥的手腕咬去。
却被王文满轻松躲过,屁股上又挨了两下。
王文满笑嘻嘻道。
“差遣我给你做棋子,也就罢了。还想咬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正笑闹间,忽听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有一人在外,惊呼道。
“王家有人在么?”
王文满撇下弟弟,前去开门,见门外有两个衙役,抬了个箱子,守在外面。
“我爹不在,两位衙役大哥,有事么?”
“寻你也是一样的。王仙师,这是县令大人,为你讨来的封赏。
我们特意,为你送来了。”
王文满闻言,大喜过望,连被弟弟气得头晕之事,也抛之脑后,将两人请到屋内,亲自上了茶。
只见其中一个衙役,递上清单,笑道。
“这是单目,请王小仙师过目。”
王文满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仙道难成,万世唯勤。
兹有峨县人氏,姓王,名文满,年方十一,炼骨有成,成功凝脉,实乃峨县之英才,朝廷之栋梁。
县令李义,特表郡守,查明属实,以凝脉仙师论,奖励如下。
一、特赐身份腰牌一个,内含一道护身法咒,能挡凝脉七层的灵气一击。
持此腰牌,身份非凡,若执行公务时,不慎误伤平民,不与追责,赔钱了事。
二、特赐良田五百亩,以供养家族,百年之内,免除赋税。
银二千两,以做修行之用。
三、特招王文满仙师,进入府军修行,位比队正。
特赐灵韵之物一种,到府军时,亲自领取。”
这奖励,当真让人羡慕。
一入仙道,百年无忧也。
那些世家,怪不得能积攒下,若大的家业来。
只要出二十个仙师,便有了万亩良田,哪个不发家。
他按照清单,打开箱子,一一将腰牌,银两、地契,清点完成,才问道
“两位大哥,不知那府军处,何时我才能去报到。”
那两个衙役,忙摆手道。
“不敢当这样称呼!王仙师叫我们小张,小李就好了!
至于那报到之日,或三日,或五日,全凭仙师的心意。
便是晚上一个月,也不打紧的!”
王文满闻言,点头称谢,取些银子,谢过他们的辛苦,送他们下了山,才转头回来见母亲荣玉芷。
将银两、地契交到她手上。
王文满带着黑色的腰牌,在母亲面前,摇摇晃晃,得意地说。
“娘!我做得不错吧!等我进入府军,也给你大大长脸。”
荣玉芷听说缘由,将地契折起来,收入匣中,那银票却抽出来三百两,塞到儿子手里,笑道。
“你这钱,我存起来,帮你娶媳妇。
这钱,你收着,在府军中,总有用钱的时候。
只是要记住,遇到妖怪,别逞能,该跑就跑,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了!娘!”
王文满应了一声,却不肯收钱,直推母亲的手臂,笑道。
“娘,你收着。我爹给了我五百两,我还没花呢!”
荣玉芷闻言,也将银子收入匣中,奇道。
“他平日,都将银子,放我这里。
他哪来的银子?”
王文满笑道:“是裴家,见我成功凝脉,将欠咱们的银子送过来了。”
“多少?”
“六千两!”
“什么?我怎么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难道你爹在外,又养了一个。
我说,这天天也不着家,就往城里跑。
原来是嫌弃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