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满早就查探过,知道锦盒中,是一个明黄的珍珠,正是土属性的灵韵之物。
如今。
舍身丹、天青石、灵韵之物,都已齐备。
他当即下山,来到白猿武馆,去请师父。
白剑心闻听,大喜过望,再三确认一番,才命他买上香烛黄纸,一齐来到天池峰。
彼时,王道玄已然归家,见他来,忙迎了上去,问道。
“白师父,为何而来?”
白剑心笑指着王文满,说道。
“你儿子,将要破开天门,进阶灵脉期,我来布置仪式,代为护法。”
王道玄听罢,瞪了儿子一眼,直将他请入屋内,献茶已毕,才道。
“今日已晚,白师父,先在山上住一晚,需要什么物品,吩咐下来,我亲自前去置办。”
白剑心道:“诸物,都已备好,只是今日十七,需要等上三天,调整状态,等到春分之时,阳盛阴消,万物复苏之际,再祷告天地,凝聚灵脉,成功的可能更大!”
王道玄听了,忙点头,一面让王文满去静室中,打坐调气,一面命子女不得外出,静等春分到来。
与此同时,
眉郡的郡守府中,早乱做一团。
郡守陆江南,对管家呵斥道。
“让那姚灵那老女人,跑了,也就罢了。
她道法高深,又有宝物,为何那叫裴龙的小子,还没找到?”
那管家,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道。
“老爷!我已派人,去裴家问过。他们本家,并没有个叫裴龙的。”
“本家没有,想来是来自分家了。
裴家不过在峨县,嘉县,定县,有三个分家,速速派人,前去探查。”
“是!”
那管家应了一声,躬身走出门,各派三个家丁,骑快马,向三县查访。
过了两天,才回报导,“查无此人。”
那管家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前来禀报。
那郡守彼时正在喝茶,闻听此言,摔碎了茶杯,指着管家的鼻子,骂他无能。
骂够多时。
那管家见他气顺了些,才低声道。
“老爷,不如请冯离前来,他在现场主持事务,料想比老奴,清楚些。
得了别的线索,也好查探。”
郡守陆江南,本恼怒冯离,办事不利,又失了手臂,不堪大用,正要让他回家养老。
听到此话,只冷哼一声道。
“你去派人传来。”
那管家当即喊过一人,着他去请冯离。
不一时。
冯离到了,右手已断,只用左手,向上行了一礼道。
“郡守大人,找属下何事?”
郡守道:“你那日在现场,可知那裴龙,有何特别之处?”
冯离眼见要失宠,心有不甘,冥思苦想半天,忽然抬头道。
“有了!那裴龙上台交手时,自称裴虎的哥哥,想来与裴虎,联系紧密。
况且,他看似与彭真,战成平手,却想停就停,想打就打,游刃有馀。
依我看来,他不过发挥出一半实力,定然已经突破银骨,到达金骨的层次。
除了裴家,再无别家,能负担的起!”
郡守闻听,也收了黑脸,转头急匆匆问管家道。
“那裴家,可有个裴虎?”
管家却哪记得清,幸好属下,已将裴家的人员,整理成册,翻看之下,终于在峨县裴家之后,找到了裴虎的名字,忙呈了上去。
“峨县,裴家?裴远之后?
哼,你们持我密信,去到峨县,只要他将灵韵之物奉还,也就罢了!”
他虽是郡守,却是寒门出身,自知招惹不起裴家,本来好好的一箭双雕的妙计,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抓到老庙祝,连灵韵之物,也没捞到。
如今只想收回灵韵之物,交给侄子使用,一旦凝脉成功,也为家族增加一份底蕴。
须臾,他便写了一封信,交给冯离道。
“你带着这信,先去找峨县县令李义,有他一同前去,免得裴家狗急跳墙,做了错事。”
冯离当即领了信,辞别郡守,到大门外,乘一匹快马,星夜前往峨县。
及到峨县时,已是天黑。
他来到县衙,经人通报,见到李义,呈上书信。
李义看罢,见此事与裴夫人有关,当即沉吟半晌,道。
“此时天色不早,冯仙师,且先住下,我明日,亲自随你,去裴家要人。”
冯离不疑有他,直住下来。
李义好酒好肉,款待他一番,等他睡下后,才唤来水北流,将郡守的信,让他看过。
水北流看完,顿时惊呼道。
“这郡守,好狠毒的手段,这驱虎吞狼之计,是想让大人与裴家交恶。”
李义叹口气道。
“我怎会不知!为今之计,只有你带此信,去裴府中,诉说明白。
让裴夫人,早将土属性的灵韵之物,交出来,免得一番口角。”
水北流听罢,当即领命,揣信入怀,骑了马,出城门,赶往裴府。
原来那裴家并不住城里,而是背靠青神江,筑了一个城堡,守卫比峨城还要严格。
周围千顷良田,都是裴家所有。
那裴府,离城不过七里,须臾便到了地方。
门人通报后,他被引入一处书房,才见到裴夫人。
只见裴夫人,罩着掐丝轻纱,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只坐在雕花楠木椅中,微翘右腿,手托白玉盏,饮着香茶。
裴夫人见他进来,只略欠欠身,便命人上茶。
引得水北流,喉咙一动,咽下一口口水,暗骂道。
“乖乖!都说这裴夫人,是个妖精,今天见着了,果然传言不虚!”
他坐在客座,等小童上完茶,出去后,才说明来意。
裴夫人慵懒的道。
“我还道何等大事,值得你巴巴的跑过来。
既然如此,将那信,拿来看看。”
水北流当即取出信件,奉到裴夫人手上,
裴夫人伸出纤长手指,接过后,从头细看了看,便冷哼一声,丢在桌上,笑道。
“这郡守,怕是糊涂了。
我裴家何等家世,却去贪图,他那灵韵之物,找个人夺了过来。
忒看不起人了!
不说我家没有什么裴龙,便是有,也不会赔与他。”
水北流忙劝道。
“夫人,你家真没有叫裴龙的人?”
“我膝下只有小女一个,旁系男丁,却也不少,断没有裴龙此人。
那郡守却是来打秋风,怕要打错算盘了。
我裴家可不是软柿子!”
水北流听罢,也有些犯难,如坐针毯,扭着屁股道。
“但那冯离,亲口所说,那人自称裴虎的哥哥裴龙,与那银骨大成的彭真交手,如戏耍孩童一般。
必然已经炼成了金骨,峨县中,除了裴家,哪个有这等财力?”
“恩?实不相瞒,小女便叫裴虎,他既然如此说,必然与虎头极为熟悉。”
裴夫人自知女儿的性情,想她晚上回来时,面色古怪,早猜到了王文满头上。
沉吟道。
“你先回去,等我明早,问问女儿,自然有了结果!”
水北流不知根由,只好告辞离开。
目送他走远,裴夫人才站起身,着一个小丫鬟扶着,直奔女儿的卧房。
“夫人!”
则到门口,裴虎的贴身丫头,便匆忙迎出来。
那裴虎刚沐浴完,穿了一件宽松的抽绸衣,见了母亲,笑道。
“娘,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裴夫人将下人打发出去,围着女儿转了转,笑问道。
“虎头。你如今也靠着洗髓丹,进入了金骨层次,可曾报了仇,揍了王家的小子!”
听到这话,裴虎垂下头,小声道。
“大半夜的,你问这做什么?”
看女儿的表情,裴夫人知道她肯定又输了,忽然一竖眉,提高声量道。
“你在眉郡城中,也见他,是不是?”
裴虎听了一惊,忙道。
“没!没有!我只跟几个姐妹,一块玩。见他做什么?”
“嘿嘿!我不光知道,他去了眉郡,还知道,他诈称是你的哥哥‘裴龙’,上了擂台,戏耍彭真一番,是不是?”
裴虎听到母亲,说得清清楚楚,仿佛亲眼所见,也不由呆住了。
裴夫人见她如此,也不禁抿嘴偷笑,流露出一段风华姿态,笑道。
“你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大胆,冒用裴家的名义,抢了一块灵韵之物回来,如今郡守,已派人问到咱们家来了!”
裴虎听了,不免有些担心,惊呼道。
“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他竟然还敢回去,真是好大的胆子。
娘,现在怎么办?”
“放心,有我呢!”
裴夫人得了准信,心中冷笑,暗道。
“那王文满,胆大包天,竟然敢冒充裴家子弟,今日不让他们王家,扒层皮下来,这事完不了。
那天池山上的庄园,和田地,都该改姓了。
正愁找不到借口,这不就巴巴送来了么?”
她低声宽慰女儿几句,眯起眼,轻移莲步,回到卧室中。
点起灯,在纸上写写画画,筹谋一夜,准备明日,带着冯离、县令前去兴师问罪。
话说,裴虎在母亲走后,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
想到王文满,在擂台上,也曾经提示过自己有危险,此番坐视不理,良心不安。
当即在二更时分,披衣起床,悄然开了窗户,蹿出卧室,离了裴府,来天池峰下,给王文满报信。
刚到半山腰,便被警觉的白剑心,拦住了,问道。
“你是何人?为甚来此?”
裴虎却在王文满的拜师宴上,见过白剑心,是以认得,忙行礼道。
“我是裴虎,曾与我娘一起,参加过白老爷子的收徒仪式。
此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王文满!”
白剑心上下打量一番,顿时认出她来,恍然道。
“原来是你!我还道裴家,是给老夫一个面子。
想不到,竟然是为了小满!
你有何事,不妨告诉我。
如今,他正在准备凝脉仪式,分不得心。
明日春分,正是好时候!”
裴虎听了,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久,才语无伦次的问道。
“他已经金骨大成了?怎么可能?我才刚刚入门。
他才十一岁呀!
可恶!!”
想到小时候,自己碾压的对象,居然超过自己,后来居上,顿时有些嫉妒。
白剑心也长叹口气,说道。
“是啊!金骨大成!!三年前,我收他为徒时,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小满,我来转达,也是一样!”
裴虎本想将事情原委,告诉王文满,可想到此时正是凝脉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分心。
只要突破凝脉期,成为武修仙师,过往的一切,都可一笔勾销,自然不怕有人来问责。
她心中一动,暗道。
“我给他拖上半天,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
连忙答道。
“也没事!只是许久没见,想来看看他。白爷爷,我走了!”
说罢,双足蹬地,如一个飞鸟,极速向山下掠去。
不提裴虎回家,想什么办法,拖延冯离的行程。
只说白剑心,面色古怪,看她离去,才转到王家,告诉王文满此事。
王文满笑道。
“许是,她想来找我打架哩!莫管他,师父,明日仪式,如何进行?”
白剑心也不再理会,与王文满详细讲解了仪式的步骤,笑道。
“第一步为启天,最为简单。
只需要,在长三丈,宽三丈的空地上,布置四十九根香烛,在黎明前对天祷告,燃符祈祥。
求得好运即可!”
王文满笑道。
“庭院中的小广场,刚好合用,下一步是什么?”
白剑心又道。
“第二步为开天门,天门之妙,皆在识海。
需要引入朝阳的第一股金光,进入识海,洞开天门,接引灵气。
这一步,最为凶险,稍有不慎,便头脑迸裂,死无全尸。
多少高手,都惨死当场,你千万小心!”
王文满点头道。
“我理会的,想来那天青石,便用在此处!
接下来呢?”
白剑心又道。
“接下来,便是引灵气入体,构筑灵脉了。
那灵气如海,贸然引入,如巨湖决堤,不可抵挡。
一旦失控,便骨肉消散,神魂皆亡,所以那舍身丹,和灵韵之宝,都用在此处。
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王文满听他说得悲戚,也收起玩笑之心,躬身问道。
“师父,如今我凝聚金骨,又有诸多准备,不知成功的机会有几成?”
白剑心伸出手掌,翻了一面,说道。
“你莫自大,不过五五之数,破凡成仙,却哪有那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