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王道玄抱着妻子,在她脖子上,猛吸口气,闻到淡淡的幽香,心才平静下来,问起妻子的打算。
荣玉芷靠在他怀里,又把银票,数了一遍,才掰着手指,说道。
“满儿的学费,一年五十两,加之练武需要气血丹,每个月十两,总共一百七十两。
欣儿的符笔,符纸,胭脂,每个月十两,共计一百二十两。
静儿爱看书,每个月,买书,笔墨纸砚,也得二两,共计二十四两。
焕儿马上也要大了,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衣服,鞋子,帽子,吃的,穿的,用的,一大家子下来,怎么也得五十两。
先扣除五百两,你想做什么,都行!”
见妻子抽出了五张百两的银票,将剩下的钱,都推到王道玄手边。
王道玄见她念叨半天,却没她自己的份,直又抽出一张来,塞到她手里,笑道。
“还有漂亮妻子,首饰衣服,胭脂水粉钱,快点拿去,好好打扮打扮。
不然,我就要被小妖精,勾走了!”
“哼!给你八个胆子,你也不敢!”
荣玉芷喜敦敦,收了银票,低声问道。
“你想用钱,来做什么?”
“在天池峰,半山腰上,起个宅子,阻住要路。
这样一来,那后山,便只有我们才能上去了!
然后在山腰上,种植一些药材,也好卖钱!”
王道玄早有此打算,占了药田,便去了一块儿心病。
依靠后山里的灵果,何愁家族不兴旺。
至于种植药材,正好可以搜集,灵药种子,种在后山药田内。
荣玉芷听了,也十分支持,当夜便奖赏了王道玄一番。
一夕无话。
将近年关,却不易动工。
王道玄只与家里人,说了盖房搬家之事。
等开开心心,过了新年。
刚过正月十五,王文满便在家,待不住了,拿起剑,嚷嚷着要去天池峰练武。
王道玄忙叫住他,问道。
“满儿,你可能将石块,削成方方正正的长条么?”
王文满闻言,嘿嘿笑道。
“爹!你又考校我了不是,实不相瞒,这半个月,我的功夫也没拉下。如今已将全身骨骼,练成了银色,功行圆满。
不管什么石头,在我手中,让他方就方,让它圆就圆。”
王道玄便指着院子里的石墩,让他演示一番。
王文满不说二话,走上前去,立定后,直辟出一剑。
但只见一道白光,附在剑上。
“咔擦!”一声,如切豆腐般,将石墩一角斩下。
切口极为平滑。
又使了三剑,将石墩四面,都削的齐齐整整,还剑入鞘,笑着对王道玄说道。
“爹!你看如何?
若不是想炼成金骨,我早就找我师父,搜寻材料,举行仪式,打开天门,进入凝脉期了!”
王道玄想不到,儿子居然不知不觉,进步这么多,笑道。
“不错!不错!常言道‘能者多劳劳’。
咱家盖房的石头,就由你负责了。
别让我失望。
就找那细腻的大理石,削成长条形,若找些粗糙的石头充数,仔细你的皮。”
王文满早听父亲,说起过在天池峰盖房的事,闻言喜道。
“现在就开始了么,交给我吧!”
说完,急冲冲跑出城,去天池峰上,漫山遍野,找石头去了。
王文欣恰好从屋子里出来,想要上街买些牛皮,来制作符纸,见到弟弟走远,也凑过来,问道。
“爹!不如你也给我派点事?”
王道玄见女儿,满脸希冀的样子,笑道。
“你现在家里,好好修炼,保护好你母亲,和两个弟弟就好了!
你可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
王文欣闻言,有些失落道。
“我算什么!爹才是顶梁柱呢!那我听你的,就留在家里。”
王道玄点点头,让她自去上街采买,自己却寻了几个泥瓦匠,将画好的图纸,给他们评估一番,修改了几处,不好施工的地方。
修改好图纸,他才出了北门,到天池峰的半山腰,平整土地。
这次他打算建一个三进的院子,前后有二十八间房子,即便最后儿女们,都成了婚,也够用了。
平整土地,打好地基,然后让儿子,一块块,将削好的石块木材,运过来。
他才招来木工,泥瓦匠,帮工,和灰的和灰,垒墙的垒墙上瓦的上瓦。
一间间,把房子都盖起来。
直忙乎了两个月,才将房子的主体盖好。
剩下的,都是一些门窗家具,杂七杂八,各种用品,却也只能手工打造。
他便交给木工负责,自己则组织,庄民,进行春播。
经过儿子王文满的努力,赶在春播前,又开垦了一百亩梯田,如今总共有三百五十亩田地。
其中三百亩,都种上了高粱,另外五十亩,则种上了药材。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掩人耳目。
这天。
王道玄早趁着,天亮无人时,潜入了后山药田中,见那灵果树上,又结了五个果子,不由十分欣喜。
再左右看看,连栽种的两颗果核,也抽出了嫩芽,过个三五年,也能结果了。
见药田上,还有不少空地,他直接翻了翻土,撒上了青灵草的种子。
青灵草,可是气血丹的主要材料,一斤就可以卖五两银子。
是他目前能找到,最好的草药种子了!
灵药?宝药?
那些入品的药材,都被世家把持,他想找都没有门路。
种好药,他才钻出山洞,遮掩了门户,在房子修好前,不准备再过来了。
倏忽,又过了四个月。
到了七月中旬。
山间的宅院,终于完工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搬进了新房。
王文欣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但见房子卡在山腰之上,左右两边,各有两颗古柏,合抱粗细,枝繁叶茂,遮掩了大门。
门前有八阶台阶,长约一丈,高两寸,都是大理石铺成。
走上去,光滑如鉴。
抬眼看时,门边上立着一块巨石,石上刻着“王家”两个烫金大字,石块后面是两丈高的围墙,与山势连为一体,将真个宅院都遮住了。
比峨县的城墙,还要结实。
走进门去,便是一个小广场,长十丈,宽八丈,正中有个水池。
池中荷花开得正盛,有几尾金鱼,在水面上,跃波嬉戏。
广场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厢房。
过了广场,便到了正房,一排有三个房子,九间房,什么会客室,书房,餐厅,都在此列。
再进去,方是住的地方,分成一个个小院,只是用石栏隔开。
细细数去,有十二个院子。
院子正中,却是造了个凉亭,凉亭周围,种了八颗柑子树,此时树丫上,挨挨挤挤,结了不少果子,绿油油,微风一过,便摇晃起来,向众人招手。
她知道后院都是厨房,仓库之类,也没去看,直走到凉亭里,顺手摸在石柱上,光滑得如水一般。
忍不住惊呼道:“爹!你造这宅子了,花了不少钱吧!”
“姐!你别说了!看到这石头没有?都是大理石。
地上铺的,墙上垒的,连凉亭上的立的柱子,都是我满山找回来的!”
王文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
“你知道,爹说得最多的是什么?
‘满儿,你看这石头,是不是颜色不太对……’
可怜我夜夜奔波,腿都跑断了,才将这些石头寻来!
造孽呀!”
众人听了,无不抿嘴,呵呵直笑。
王道玄见他装可怜,抬起脚,轻踢他的屁股一下,笑骂道。
“若不是我逼你!你怎么能将气血,融入骨髓,进入金骨层次。
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文满摇着脑袋说道。
“那是我天赋异禀,操控入微,才能将气血炼入骨髓中。
难道是人逼就行的么?
我娘还逼你,生个妹妹呢?怎么大半年,还没动静!”
荣玉芷正在整理带来的物品,听到这话,立刻羞红了脸,走过来,一伸手,揪住儿子的耳朵,笑道。
“好你个猴崽子!倒编排起我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哎呦!妈,疼疼!”
王文满被揪着耳朵,躲闪不及,只苦苦哀求。
他却没提防脚下,被三弟王文焕,抱住了大腿,咬个正着。
他练皮有成,却不敢用力反抗,怕伤了弟弟,忙惊呼道。
“焕儿松口!”
谁知王文焕是个倔强性子,咬住后,就不撒口,非要咬下块肉来不可。
“娘!你快管管他!谋杀亲哥了!”
“焕儿,松嘴!”
王文焕虽然莽撞,却最听母亲的话,松了嘴,张开小手,抱住荣玉芷的小腿。
王道玄见状,一把将儿子,抱起来,拍了一下他肉嘟嘟的屁股,教训道。
“家里人,不许咬!知道不!”
王文焕别过脸去,理都不理,只向着母亲招手。
王道玄也有些无奈,一女三子中,他最担心的就是王文焕了。
因为他的命主是七杀。
命主:七杀。
特性:争强好胜
争强好胜,好勇斗狠,简直是苟道的克星。
若让他在城里长大,保不齐将整个街道的孩子,都打完了。
这也是他急着,搬出来的原因,希望自然的宽广,能让他不那么偏激。
一家人说说笑笑,都安顿好了之后,吃过晚饭,各自安歇。
次日。
王道玄便从庄园里,选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妇女,每个月线给五百文钱,让二人负责洗衣做饭,扫洒应对等杂事。
让妻子荣玉芷,专心教文焕和文静读书。
诸事安排妥当,他又出了家门,来到城里,经营面馆了。
虽然石材,都是王文瞒寻来的,但请工人盖房,打家具,刷油漆,哪一样不需要钱。
这宅子,却足足花了七百两。
家里的银两,除去各种开销,已所剩无几了。
至于,忘忧酒庄的分红,最早也得等到年底,有没有,还不确定。
再有一个月,高粱就成熟了,只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药材,一年的药性有限,药店还不收呢。
可是。
他最近事情多,三两天就关门打烊,面馆的生意,也不太好。
每天能赚五百文左右!
入不敷出。
得想个法子。
这天,打了烊,见红日西斜,彤云漫天,也没回家,只在水井坊中溜达。
正走间,忽听有人说道。
“那老丈,你这株药,被动物啃过,只留下根须,我给你五两银子,已经不错了!
为何不卖!”
又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位官人,这药我是从小峨峰的绝壁上,采下来的,必是宝药。
五两实在太少了些!你再填上一些,家中的老伴儿,还在等米下锅呢!”
五两银子?必然是宝药,如今药田在手,正需要这样的宝贝。
王道玄闻言,心情激荡,忙寻声走过去,只见一个粗衣老者,蜷缩在药店门边角落里,脚下放着一个竹篓,正与中年文士,讨价还价。
走近前,方看清那文士,手中拿着一株药草,茎叶都被动物啃食了,只剩下了根须,只有拇指粗,细细的一小段。
运起慧眼,看去。
顿觉灵光逼人,只比自家的灵果,稍差一些。
“好宝贝!”
想到炼化一颗灵果,便能节约一年苦修,这药材价值,定然非比寻常。
当即,强压下激动,不动声色,走上前说道。
“老哥,可否拿给我看看?”
那中年文士,衣服有些旧,却洗得极为干净,不疑有它,直将那手中药材,递了过来。
王道玄接过后,果然见那药材根部,灵气盎然,只略看了看,便递了回去,摇头道。
“这药材,没了茎叶,分不清种类,我也看不出效果。
虽是宝药,说他五两也值,说他十两也值。”
那老者听说十两银子,连忙点头急道。
“十两银子!我就卖了!”
王道玄只是随口一说,见那老者,顺着话头爬上来,而那文士,脸上泛起了酱色,忙说道。
“这位老哥先到,等他商议完价,再说不迟!”
那中年文士,面色稍好,只是囊中羞涩,只肯加到六两。
那老者,却尤豫半天,不肯贱卖。
两人僵持不下。
王道玄心道‘机会来了’,先前见文士衣着朴素,所以才将价格抬高一倍,拉高了老者的心里预期,又开口说道。
“我看老兄,是个斯文人,也不练武运气,不知要这宝药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