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欣回道:“我法力弱,只能用三次!就需要恢复法力!”
闻言,王道玄点了点头。
情知这般威力,便是锻体武者遇到,也难逃一死。
没看调皮儿子王文满,已经和王文静,一样安静了么。
“风之咒,威力如何?你能用几次?”
“风之咒,威力极大,又难操控,我只能用一次!”
理当如此
若一个小孩都能用大威天龙,大罗法咒,可让白蛇怎么活呀。
他沉吟一番,想起女儿,念的两次咒语,有些不同,问道。
“第一次,你说‘我信,故我在,力之咒’。
第二次,你又说‘我信,故成真,水之咒’。
其中有什么区别?”
“爹!你听得认真呢!这就涉及到祝由的咒法内核!
我信。
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沟通幽冥,得神助力!
信是内核!
至于后面故我在,故成真,是咒法的分类。”
“哦,怎么个分类法?”
“咒法分为我咒,他咒,法咒,道咒,神咒。
我咒就是对自己用的法术。
他咒是别人用的法术。
法咒就是我刚才用的水之咒。
所以才有区别!”
当个庙祝,还怪复杂的。
王道玄正要问她如何修炼,忽听外面有人言语,寻声望去。
却是隔壁李家的当家人,名唤李伟,听到动静,前来查看详情。
他让妻儿先进屋休息,迎出来,解释道。
“刚才,我在屋内睡觉。
谁知,那凉亭立柱,竟然咣当一下,倒下来,将我们一家都吓醒了。
想来是年久失修,立柱枯朽,才导致凉亭倒坍。
还好,我没在凉亭午睡,不然就被生生砸死了。
现下想来,还有些后怕。
李老哥家中也有凉亭,若回家去,可要好好检查一番,别步了我家后尘呀!”
李伟不疑有他,问道。
“伤到人,没有?”
“那倒没有!”
“没有就好!我还道地龙翻身了呢!你家既然没事,我也回家看看去。”
“多谢关心!慢走,慢走!”
送走了李伟,看到家里残垣断壁,连女儿的房门都坏了。
他暂时压下好奇心,找来木工,修好女儿的房门。
至于凉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石材,只好全部拆了,留下了石桌,石凳,在顶上挡了几块木板遮阳。
一切安排停当,已到了晚上。
吃过晚饭,等孩子睡熟后,他才拉住荣玉芷,两人并肩,斜倚在床边,小声商议道。
“白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欣儿跟着庙祝,学了本事!”
“还说呢!就那法术,差点吓死我了!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见妻子吓得发抖,王道玄伸出骼膊,轻抱着妻子,感到她的手脚冰凉,轻拍她的肩膀,等她不再发抖,才接着说道。
“我也今天才知道!
那庙祝也有些私心,想让欣儿,帮她做件事,来还师徒之情。
可我一想,那件事要是容易办到,庙祝早就自己去了,哪用得上欣儿。
所以,我就说,交些学费,了结人情!”
荣玉芷靠在他怀里,慵懒的动了一下,换个更加舒服的位置,轻声道。
“庙祝,她答应了?”
“恩!答应是答应了。不过银子有点多!”
“多少?”
“三千两!”
“多少?!!”
荣玉芷猛然从王道玄怀中起来,怔了半晌,又颓然缩了回去,叹道。
“我们想想办法!总不能让闺女冒险。
要不,我去求求爹?”
听到要麻烦老丈人,王道玄连忙摆手道。
“不用。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有的!你不信,要不打个赌?”
荣玉芷闻言,呵气如兰,凑到他耳边,笑道。
“赌注是什么,你那鬼心思,我不知道嘛。
也不用赌,你把事解决了,我便随了你的心!”
“好!一言为定!”
王道玄兴奋的将她抱上床,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妻子刚刚生产,需要好好将养。
他也不是信口胡说。
确实有个方法,便是把蒸馏酒的方法卖掉。
白酒毕竟是高端产业,消费的都是官宦世家,与面馆截然不同。
若只在峨县贩卖,有白剑心庇护,却也安全无忧。
可若流传出去,必会引起眉郡世家的注意,自己这王家,可就麻烦了。
最好的方法,便是闯出名堂后,直接卖掉。
买主,他都想好了,正是七望之一的裴家。
虽在峨县,只是裴家的分支,却远非寻常世家可比。
一夜无话。
次日,他带着一家老小,在峨县逛了一圈,花了十两银子,给儿子王文满买了柄宝剑,当做礼物,给妻子女儿买了个金簪,两个小的,各买一个金锁。
一趟下来,足足花了四十两。
惹得荣玉芷回到家门口,离了众人的眼睛,才轻声埋怨道。
“该花的花,该省的省!
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可别乱花钱了!”
“夫人,知道了!你放心吧!”
让老婆照顾孩子,他又去徐记酒坊,拉回来十坛桂花酿,开始自己的蒸馏大业。
要想打开名气,一坛酒,远远不够。
至少三坛才行。
接下来两天,他都与王文静,待在前院,鼓捣酒液,忙个不停。
……
峨县。
城北兴庆街。
陈家大院。
陈玄英跪在祠堂里,背上已被抽得血肉模糊,只一双眼睛,闪着幽光,如一头狼。
身上每一下疼痛,都让他对王文满的恨意,增加一分。
他跪在地上,向正在上香的父亲,连连磕头道。
“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勤学苦练,胜过王家小子!”
陈放被气晕之后,过了两天,才苏醒过来,此时十分虚弱。
拄着拐,上完了香,也不理地上的儿子,径直出了祠堂。
陈玄英跪在地上,直奔过来,把膝盖都磨出血,使个虎扑,抱住陈放的双腿,哀嚎道。
“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放要待不理,可气虚力弱,挣脱不开,只好开口道。
“你的机会还少么?
我花了四百两银子,却只派你一个,去学武。
你说是为什么?”
陈玄英抬头,傲然道。
“自然是我资质出众,比二弟三弟,强多了!”
“呸!老子,是看你年纪大些,有股子狠劲,本想家族出个武者,不用被人剥削。
谁知你这般不争气,连个卖面的儿子,都打不过!
算我看走了眼!活该丢人现眼!
一把老骨头,居然被人从城外,抬了回来!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说罢,他抬起脚,踹在儿子的胸口上,一下蹬开他,望外就走。
“爹!我还有办法!”
陈放闻言,停了步,拄着拐,转身问道。
“什么法子?”
“杀了王文满!”
陈玄英说出这几个字时,杀气腾腾,把回家后,所受的怨气,都撒到了王文满头上。
“他不过八岁,死上个把人,没人在意的!
我们到时,把他的尸体,往峨山一丢,谁也发现不了!”
他越说,双眼越亮,好似两盏灯笼,挂在漆黑的路边,分外耀眼。
“哼!你当王道玄是傻子么?
这么些年,我派了三波人,去偷学他的手艺,都没学会!
他隐藏得深,怕是你刚杀了人,他就带着捕头上门了!”
“那便连他一起杀了!把她的女儿,抢过来,锁在地窖里,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陈玄英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啪!”
陈放陡然出手,扇了他一个大嘴巴,怒斥道。
“不成器的东西!滚回去睡觉!”
陈玄英不敢回嘴,直捂着脸,瘸着腿,拐呀拐,走回屋里。
陈放见儿子走远,才叹口气,直接走到书房,写了一封信,唤来个亲信家丁,对他说道。
“将这信,交给醉月楼的狄三娘子。
她说什么,你如实回报。”
“是!”
家丁领了信,一路小跑,走出陈宅,前去送信。
陈放佝偻着身子,自书架中,翻出一本《管子》看了起来。
世人独学《孔孟》,却不知《管子》才是经世之学。
他借灯光,看了两章,便打个哈欠,忍不住,伏在桌上,小睡一阵。
迷糊间,忽听得门外微响,惊醒道。
“谁?”
“老爷,是我!”
“进来!”
见到刚才送信的家丁回来,陈放这才打起精神,焦急地问。
“来福,狄三娘子,怎么说?”
那家丁回道:“狄三娘子,看了信,便直接就火烧了。
还道老爷,终于想通了,不在乎面馆那几个糟钱!
还说,请老爷放心,必然在酒宴之前,把事办妥了!”
“好!好!”
陈放激动得站起身,在房内踱了两步,问道。
“她可说出动的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她寻了一句诗,让小得带来。
叫做‘赵客漫胡缨!’”
“好好!竟然是黑熊,云鹰,两个都是锻体后期,万无一失!”
“你下去吧!”
打发走家丁,他才吹熄油灯,融入黑夜中,走了出去。
“默默阴霾,杀不用刀。
儿子,你还是太嫩了些!连一点儿情绪,都藏不住哇!”
……
深夜。
王道玄睡得正香,忽听“汪汪”的狗叫声响起,正是豌豆在狂吠。
忙光着膀子,推开门,到院子中查看。
秋夜露重。
肌肤被冷风吹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豌豆”正对着一面墙乱叫。
“莫非是老鼠?豌豆回来!”
可土狗却没有转头,依旧躬身呲牙,呜咽不止。
王道玄察觉不妙,抄起顶门的棍子,缓缓走去。
却不知危险,已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