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屁!我都是你徒弟了。
胜了他,没有好处。
败了,又丢师父的脸。
怎么看,都亏本。
不干。
小爷才懒得动手!”
王文满舒开手,丢下了狼头,径直走到白帆面前,笑嘻嘻地道。
“师侄女,借我把小刀!
“什么师侄女,你要借刀做什么?”
“你爷爷现在是我师父,不叫你师侄女,难道叫你师姐不成!”
一番话,将白帆气得不轻,早知道这小子,油腔滑调,就不理他了。
不情愿的递过一把飞刀,问道。
“你有什么用?”
“杀人!”
王文满伸出两指,轻轻一夹,夺刀在手,快步行至陈玄英身前。
唬得他连退三步,摆手道。
“人人知道,你飞刀一绝,百发百中。我不和你比兵器!”
“走开!你挡到我了!”
伸手一推,将陈玄英推到一边。
王文满蹲在地上,拾起刚才的狼头,掰开嘴巴,用飞刀剜出了两颗犬牙。
见此处无水,只有两棵笆蕉树,便手脚并用,爬上去,采了一个大大的笆蕉叶。
顺着树干,滑下来,用清凉的笆蕉叶,把狼牙上的血迹,细细擦个干净。
牙上的血腥味,也淡了许多,被草木的清香代替。
将狼牙托在掌心,只见锋锐的狼牙,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银光,惹人喜爱。
“这是做什么的?”
“我弟弟的满月礼!”
王文满自怀中,掏出一条手帕,小心包起狼牙,揣在怀中。
这一幕,看得白帆也有些羡慕,不禁暗想道。
“做他的弟弟,应该很幸福吧!妹妹呢?”
“不过两颗狼牙,这礼物,可真够寒酸的!
你怎么拿得出手!
闲话少说,你究竟打还是不打?”
陈玄英想到刚才被飞刀吓到,忍不住脸上发烫,出言讥讽道。
“呵呵!你想要,我还不给呢!
我不跟你动手!”
“十两银子,干不干?”
“不干!”
“真是怂包!只会耍嘴皮子,没半分血性。
你是个猴精!你姐,也是个骗子!
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听到这话,王文满气血上涌,鼓起双眼,额头的青筋,随着一呼一吸,突突直跳。
“说我可以,不要连带家人!”
“我就说,一家子,都是……”
“找死!”
忍无可忍,王文满挥拳便打。
“砰!”
含恨出手的拳头,被陈玄英以更大的力气,挡了回来。
“糟糕,中计了。他在逼我出手!”
暗道不妙,王文满想起他刚才的言语,早将计划藏在脑后,心中恨不得将他打死,狠咬银牙,调动气血,低喝一声“开”。
气血在经脉中,分成十三道力道,结成一张网,互相接应,瞬间化去了陈玄英的拳力。
这是天赋巧手的妙用。
“去死!”
“这一拳,还给你!”
“让你骂我。”
“骂我姐。”
“骂我家人。”
“嘭,嘭,嘭,嘭!”
王文满义愤填膺,顾不得受伤,疯狂调动气血,连出七拳。
无数的血线,布在拳头上,织成了一个血色的拳套。
红光萦绕。
每挥一拳,陈玄英便后退一步。
七拳打完。
直打得陈玄英双臂发软,“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我败了?”
失魂落魄坐在地上,陈玄英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文满,连满身的泥土,也顾不得拍。
在武馆时,能有轻易击败的小子,居然把自己打倒了!
“这怎么可能?”
而他已是锻体后期,开始炼骨,而王文满不过锻体中期。
不光他不信,连围观的学徒,也纷纷嚷嚷道。
“太假了吧!陈玄英,你没吃饭么?还是被狼咬傻了!”
“肯定是假的!小满给你银子了!算了吧,他是个穷鬼!没银子!”
白剑心见到此景,虽有些意外,却按捺不住心头狂喜,暗道。
“这小子真是个天才,早知道当初拜师时,便直接收了当徒弟,也省得浪费了三年。
幸亏,现在还不算晚!”
白剑心如今年纪大了,又有伤在身,前面两个徒弟,又十分忤逆。
确实想再收个徒弟,传承衣钵。
朝夕相处。
他早知道,王文满实力非凡,只是平日隐藏极深,一味闷头苦练,少与人交手。
今日正是想借历练之机,将他的实力逼出来。
不曾想,却有意外之喜。
他身形急掠,已到了王文满击杀狼王的地方,捡起尸体,细一查看,果然不出所料,将狼王尸体,丢到众人面前说道。
“你们自己看吧!”
“嗞!十三道血线,这王文满,是变态么?我才能同时操控两道!”
“我直男,只操控一道,伤不起!”
陈玄英闻言,也从地上爬起来,凑过脸去一看。
果然在伤口后的骨头上,发现了十三道血线,印在白色的骨头上,如一朵绽放的血梅。
锻体境,能操控气血之力,凝练躯体。
操控的气血之力越细,锻体的效果越好。
他能操控五条,已经是难得的天才了,想不到王文满,居然操控了十三条。
输得不冤。
见到此景,他再也没有争斗的心思,只想回家大哭一场。
这顿胖揍,居然是自找的。
……
傍晚。
王道玄收完摊位,抱起摆弄七八根筷子的王文静,赶回家中。
走到半路,便见到米铺的陈放,乘坐马车,也向城北走去。
陈放看到王道玄,忙喊住车夫,停了车,邀请王道玄同乘一车。
王道玄本不想坐,可听陈放说,儿子要与白剑心一道,从城北归来,也抱着王文静,上了马车。
“这是你的二儿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陈放吩咐车夫,继续前进,拿出一块糖,逗弄王文静,谁知却讨个没趣。
王文静眼也没眨,只静静地盯着马车的窗帘。
似乎在计算,一阵风吹过,窗帘会动几下。
陈放干笑一声,把糖剥开,丢到嘴里,边嚼边对王道玄说。
“王老板,我听说了。白剑心这次入峨山,名义上是带学徒出去历练,见见世面,实际上,是想挑个好苗子,收为弟子。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我看令郎机灵活泼,深得白老头欢心,想来这名额,非他莫属了!”
王道玄却头一次听说这事,早听出他言外之意,抱着儿子,干笑两声道。
“算了吧!他那猴性子,不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哪还敢奢望,被白老爷子收为弟子!
倒是令郎陈玄英,长得一表人才,短短三年,炼骨有成,想来必会被白先生,收为弟子!”
“哪里!哪里!不过,先走一步。
小满还是有机会的!”
王道玄听他口上说得谦虚,却掩不住脸上得意,也不便多说。
料想,陈放提前得知情况,必然做足了准备,自己的儿子哪还有机会。
只平淡的说。
“只要平安归来,就行了。
我也不求别的!”
他抱着儿子,一路上,与陈放唠着闲嗑。
过不多时。
忽然马车停住,便听车夫在外说道。
“老爷,到了北城门!”
“王老弟,先请!”
王道玄也不客气,右臂抱娃,撩开车帘,跳将下来,果然见到了北城门。
城墙虽然高大,却坑坑洼洼,年久失修。
城墙的青石,参差不齐,更有的直接剥落,露出黄色的夯土。
两个门官,穿着便装,歪歪斜斜靠在门边上,对来往的妹子,评头论足。
这个屁股大,能生养。
那个身材丰腴,软香如玉。
尽皆下流污秽之词,一门心思,全用来对付女人了。
王道玄早习以为常,安步向前,想穿过城门,去外面等人。
却听,身后刚刚落车的陈放道。
“王老弟,稍等!我与这两个门官相熟。待我与他们说说,去城墙上观看,也能看得远些!”
那城墙只高三米,又不是高山,登上之后,望得比平地,也远不了多少。
王道玄知道他春风得意,有意卖弄,也不理会,独自抱着儿子,出了城门,守在吊桥边。
陈放塞给门官一两银子,得了准许,欢天喜地来寻王道玄。
王道玄笑道。
“我在这里就好!陈老板,快上城去,等他们来时,好通知我!”
陈放见他无意上城,只展开绸服,在门官的带领下,直登上城墙。
正值初秋,已到傍晚时分。
但见太阳如红盘,挂在山间树梢上,放出红光,将满天的浮云,染成了淡淡的红。
微凉的秋风,吹在脸上,十分干爽。
把王道玄一身疲惫,也吹个干净。
“王老弟,人来了!”
听到陈放呼喊,王道玄放眼望去,果然见白剑心,领着一班学徒,从三百米外走来。
他忙举步,迎了上去。
陈放着急问儿子情况,也慌忙从城头下来。
那些学徒,早凝聚气血,成为锻体武者,速度极快。
王道玄与儿子,抱在一起时。
陈放离陈玄英,还有八丈远呢!
“小满,怎么样?没受伤吧!”
拉过儿子,上下打量一番,发现他安然无恙,也放下心来。
“爹!你那是啥眼神!
这要是没人,你是不是,要把我扒光了,再检查一遍!”
“滚!小兔崽子!还是你弟弟乖点!”
王道玄笑骂一句,抬起脚,轻踹王文满的屁股。
小时候,百发百中的招式,却被儿子轻松躲了过去。
“弟弟,来。哥哥抱!”
王文满躲过父亲的飞脚,贴近身,将王文静抱起来,顶到头上,如野马般,四处乱跑。
逗得王文静,难得抿嘴一笑,只是十分腼典。
光见笑容,没有笑声。
父子相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那边陈放,也终于见到陈玄英,冷声问道。
“结果如何?”
“爹!我失败了!”
“失败!怎么可能失败!你已经锻体后期,谁是你的对手!”
陈放拔高声调,激动的语无伦次。
“王文满!”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陈放尖叫一声,仿佛象被踩了尾巴的猫。
“王文满是我新收的弟子。
三日之后,欢迎到武馆,前来观礼!”
白剑心的话语,在陈放耳边环绕,气得他毒火攻心,“哎呦”一声,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