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森寒，姜澜冷冷开口。
“想知道？”
少年顶着威压，冷汗淋漓。
姜澜突然嗤笑出声。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本尊曾经养了一只宠物，一朝得到主人的权利后，背主再将她的族人一一做成……活人城墙罢了。”
少年眼神惊惧，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活人……城墙？她的族人……
这罪孽……便是再有成千上万个他，都赎罪不起……
他不觉得前世的悲惨只有这一样，否则就不会有她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
然而，只这一样就能让他死千次万次，哪怕生不如死都不足以谢罪！
前世，她到底该有多痛！巨大的窒息感将他包围，他明明不记得那些事，可在听到之后却拥有无尽的悔意，几乎痛入骨髓。
可见，他的罪孽该有多深！
看到被疼昏过去的少年，寂兀一脸漠然的走过来，将他安置在病床上，对着姜澜欲言又止。
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选择离开。
她想说，根据她们这一路走来的经验，她觉得主人前世的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毕竟，还有梧桐树跟红柳那些事情摆在那。怎么看，怎么推测，怎么想，她都觉得主人前世的事情不对劲。
可她又不是当事人，眼下当事人被仇恨蒙蔽心神，根本想不起来，又或是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
罢了，等她气消了，自然而然就想通了。
半个月一晃而过，从那天之后，凌尘不再拒绝吃东西，送什么吃什么，哪怕没有胃口，忍着呕吐，他也会硬把食物吃下去。
一顿操作下来，人确实没再虚弱了，但精神却越发萎靡，看得出来，他的求生欲极低，对此，姜澜也反应平平，继续查阅她的历史杂记，一切看上去都很平淡。
反正凌尘眼下也死不了，寂兀也就没再管她们，跟着姜澜一起查阅这个世界的古籍，一翻到什么蛛丝马迹，她们就去寻找古籍上有可能出现神物的坐标，猜测探寻那些古籍里疑似神迹的地点跟可疑物品。
根据那些零碎信息的指示，兜兜转转她们又回到了那片沙漠。
姜澜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皱眉，她的渡厄功法并没有异动，也没有那种之前几次那种内心迫切的指引。
这里会有什么？亦或者……她们查探错误？
姜澜打开鬼眼，再次透视这个世界，依然一无所获。
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用她的鬼眼查探这个世界。也拿到过几样这个世界人类未曾发现的至宝，但那些对于她来说都非常鸡肋，连她识海里漂浮的那些灵宝都不如。
但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有什么的，同时她也不甘心只在那等待，所以选择最笨拙的方法，想从这个世界的古籍里面寻找蛛丝马迹。
“主人，或许你想要的东西需要一定的契机才会出现。如果你真的觉得这里有能够承载系统程序的东西，但又看不出来……实在不行，咱们只剩下翻沙漠了。”
姜澜嘴角抽了抽。
翻沙漠，亏她想的出来！这片沙漠可是占了整个世界的四分之一，她还没病这么重！
“倒也不用主人亲自翻，主人可以坐在这里修炼，我可以在沙漠里一边扎根翻找，一边修炼。”
姜澜：……
罢了，陪她折腾这么久，寂兀也确实需要扎根修炼了。
她也清楚，寂兀如果不是迫切需要能量，也不会跟她直接提出来。
这不，姜澜刚答应，就看到女子逐渐变成一棵岑天大树，扎根在她旁边，慢慢伸展开自己的枝丫。
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姜澜凝心在树下打坐。
契机……或许她该多想想零零夭。
初见零零夭，发现它根本不像个系统，甚至可能有生命意识。
她用拥有生命气息的种子仿造出零零奥，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猜零零夭或许不是系统，而是守护系统负责操控指导宿主任务的……系统管理员。所以，她毫无忌惮地将零零夭跟系统分开，丢进岫玉身体里。
系统所需要升级的能量不止一种，几乎是什么能量都可以。
但零零夭的成长进化，所需要的能量却只有一个……生机灵力！
生命意识体，生机灵力，生机……活物！
这个沙漠里有什么活物是她忽略的？
似是想到什么，姜澜猛地睁开双眼朝远方跃去。
寂兀睁开粗矿的木眼，看了眼她离开的地方，伸展了下枝丫，继续沉心修炼。
赶紧的！再不多吸收一点等会儿肯定没有了！
沙漠上方，姜澜盯着底下的那几块石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沙漠气候变化多端，多有沙流涌动，狂沙飞扬。
她当初在这里的时候都几次被埋，但底下这几块石头，却一直落在沙流之上。
上次醒来被情绪耽误细节，这次她也是找了好一番才又看到这几块石头。
这些石头还是如她上次离开时一样，发白的那一面朝上乌黑面朝下。姜澜仔细观察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其中有两块石头隐隐有些泛着粉色，且其中一块更深一点，跟其他石头有些许不同。
可她非常肯定，这还是上次她打坐，凌尘睡在上面的那一批石头。
至于为什么会变色，她心底隐隐有些猜测，需要带回去试试。
回到刚才的地方，发现寂兀还在忘我修炼，知道她对修为提升的迫切，姜澜也没在意，一个人先回了联合国那边。
她走后，寂兀连眼都没睁，争分夺秒地疯狂吸收地底以及空气中让它渴望的能量。
主人这次没发现不代表下次还发现不了，她最近只是受那个小破孩的影响，不代表智商完全下线了。
等她回去静下心来，肯定会发现这个沙漠的端倪。
就是不知道她这次找到了什么东西，那么急着往回赶。
——研究室里，凌尘面色苍白，眼神痛苦。
少年绝美的容颜几乎透明。
姜澜将一把匕首扔在他面前，少年苦笑一声，慢慢握住还在晃动的精致小刀柄，用力划开手腕，殷红的血液滴在泛着粉光的石头上，少年脸色渐渐苍白，泪也不自主地落下。
姜澜皱眉，并没有解释，她只需要他划破一下手指即可。
“够了。”
少年一愣，收回手，乖巧地给自己止血。软糯又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姜澜丢给他一瓶丹药，没好气地将他赶了出去。
少年努力压下心底的悲戚，失魂落魄的离开研究室，连门外有人注视着他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