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虽然能稳住心态,但还是控制不住焦急。
记得前世李媚家虽然也出了问题,但那是在大二的时候,可现在才大一上学期怎么就出事了呢?
李浩有种感觉,或许跟他重生后见过李媚爸妈有关。
他快步往门外走,同时第一时间打给温婉馀。
“李媚要退学的事你知道吗?”
温婉馀语气同样带着焦急。
“我是刚知道,正要你说这件事呢,退学申请我压着没往上报,先给她批一个假条。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明白这孩子家到底发生什么了。”
南苑路上,寒风刺骨,李浩一边走一边思考。
“你也帮我批个假条吧,顺便把李媚在文档里登记的家庭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往她家走。”
李浩也不是傻子,敢这么给温婉馀说自然早就想好了理由。
“怎么说我也是她班长,再加之李媚还是我公司的员工,她跟我混了这么久,遇到事我肯定得管她。”
温婉馀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在她心里早就不把李浩当学生了。
毕竟谁家学生敢胆大包天的去追辅导员。
再说他要去李媚家这件事对于李浩来说也算正常。
李浩就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好象什么都不在乎,一副天天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如果朋友真的遇到难事,他绝对会豁出去帮忙的人。
说白了就是真仗义,比很多平时说的比唱的好听,一遇到事就躲的那种人强多了。
“行,但你一定要小心,路上慢着点,遇到什么事及时跟我沟通。”
温婉馀没有阻止李浩,而是尽力叮嘱道。
李浩这个人有种奇怪的魅力,好象甭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给你解决一样,这点温婉馀早就领教过。
李浩走到校门口小超市一口气要了一条烟十罐红牛。
“我自己会注意的,公司的事这几天就辛苦你帮我盯着了。”
“没问题。”
温婉馀挂断电话,心里稍微平静一些。
也不知道怎么的,很多时候,当李浩去处理一件事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温婉馀总觉得这个十九岁的少年身体里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莫名就能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李浩挂了电话,又给孙荧荧和林哲分别打了一个。
告诉他们今天的事谁都不能往外胡说,有问的人就说李媚请假回家了。
李浩考虑事很仔细,他不想让李媚回来之后被人说三道四。
有时候一句话传来传去就能跟本来的意思传出天壤之别。
十二点半,李浩嘴里叼着一个包子,开着飞度上了高速。
开长途这种事他有经验,特别是下午,千万不能吃饱了,吃饱了百分百会犯困。
手机导航中传来清淅的电辅音。
“前往jx省昌市,全程一千一百公里,预计需要十二小时五十三分,长途开车,请注意休息。”
李浩一路飞驰,窗外的景色飞速褪去,夜色降临,温度逐渐下降
一天后,昌市红谷区,一栋九十平商品房内。
房门敞开着,客厅内烟雾缭绕,混合着穿堂风将烟味四散在走廊上。
屋内沙发上,李媚红着眼睛搂着妈妈的骼膊,母女俩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但她们就这么倔强的挺着身子,面对着一屋子要帐的人。
“桂兰,当初是你们两口子说有个发财的机会,让我们也跟着掺和掺和,说好了一个月就能赚一万。”
一个中年叼着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现在天磊跑了,但借条还在,我家里也不容易,两个孩子还在上学,你也可怜可怜我,把钱还了吧。”
常桂兰自从老公跑了后早就不知道哭过多少次,眼泪早就哭干了。
她声音沙哑。
“她三叔,钱我肯定还,但你能给我点时间吗,咱都是亲戚,你也可怜可怜我们行么?”
“桂兰啊!”
李媚三叔身边一个颧骨高耸的中年妇女接过话头。
“我们可怜你,谁可怜我们啊,我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让我们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呢?”
李媚抬头用尽全身最大声音。
“钱我们肯定会还的,现在只是需要点时间。”
“时间?什么时间,媚媚,你怕是不知道你爸妈欠了多少钱哦。”
三叔轻笑一声。
“我给你数数,我们家八万,你姨家十五万,舅舅家十二万,外公家七万”
李媚越听越心惊,她不知道爸妈怎么会欠这么多钱,一瞬间,这些钱如同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桌子最外侧两个纹身大汉摸着锃亮的脑门,跟着出声。
“嫂子,我们哥俩也不是针对你,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光头点了点茶几上的一份文档。
“你们两口子把房子二押给我们,那按照合同,今天拿不出钱来,我们就得收房子。”
李媚脑子嗡的一声。
爸妈到底是干了什么,为什么连房子都押出去了。
李媚声音颤斗,感觉天都塌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
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妈妈独自一个人承担。
李媚声音有些发抖。
“宽限我们一点时间可以吗,没了房子妈妈就没地方住了。”
大汉叹了口气。
“小妹妹,你也理解一下我们。”
大汉一摊手。
“合同在这放着呢,再说我们的利息也不高,咱就是打官司你们也是必输,何必呢。”
李媚三婶一听李媚家房子都抵押出去,更着急了。
“你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还拿什么还我们钱,我不管,你今天不还钱肯定不行。
不行把你家电视空调还有你那金镯子都卖了,有多少就还多少!”
李媚三婶贪婪的目光落在常桂兰的金镯子上。
李媚三叔立刻阴阳怪气的帮腔。
“就是,还戴金镯子呢,我看你们还是有钱。”
常桂兰浑身一颤,声音带着难以言明的悲凉和绝望。
“她三叔,有必要把人逼成这样吗,当时天磊赚钱的时候,是谁哭着喊着要把钱放我们这里让天磊也帮帮他的啊!”
常桂兰感觉好象一瞬间,所有的亲戚都不是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