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疼疼!”
“班副,班副轻点!”
三班宿舍里,新兵疼的把手缩回去,但却再次被陆阳一把拽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两根棉签,一根褐色一根白色,先后涂抹在对方手上破皮地方。
褐色棉签沾着碘伏,涂上去倒不算疼,可白色棉签上的酒精刚一接触到伤口,立马疼的这个兵直抽抽。
“好了!”
陆阳给他伤口处涂抹抗感染药膏,用绷带利索的给他把手缠上。
不影响活动的同时,还能最大程度保护创伤位置不会弄脏感染。
做完这一切,陆阳顺手将先前用过的棉签丢到脚边的垃圾桶,叮嘱对方纱布不能沾水,洗脸避开脸上有划痕的位置,几天就能好。
然后抬头喊话下一个人,过来处理伤口。
这行云流水的一幕,给周凯东人都看傻了。
“陆阳,你啥时候学的这些,战地救护不是还没教呢吗?”
“嘿嘿,我在团部医务室挂水的时候闲着没事,把战地急救手册翻了翻。”
“就翻了翻,你就会了?”
“昂。”
陆阳看书看的很仔细。
战地急救手册里对于如何伤口处理,如何快速包扎,都写的很详细。
再加之,他瞧见过有其他单位的战士磕碰扭伤来找卫生员处理,多看两回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当然,这里头很大一部分是系统在发挥作用;专注力和理解能力的提升,让他学东西变得更加快速。
“班副,轻点儿。”
孔垄耳朵被刮出一道口子。
先前在战术场地,爬铁丝网时。
这家伙因为体型比其他人更加宽厚,一不留神就起高了。
耳朵和脖子被铁丝给勾了一下,当时就出血了。
可把周凯东都吓坏了,差点以为划着大动脉,要凉凉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但周凯东也因此赶紧叫停这项训练。
战术训练这么久了,依旧没让新兵上场地实操也是有原因的。
就是怕有愣头愣脑的,在爬战术的时候分神出岔子。
在脸上手上留下一些个划痕创伤都算轻的。
据说早些年,某单位有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匍匐过程中冷不丁的抬起头,结果铁丝直接扎在了眼睛上。
幸亏送医抢救的及时,要不然这个兵就成独眼龙了。
这件事影响很大,再加之又是新兵,所以有不少人提议在新训阶段,废除铁丝网上的倒钩,排除安全隐患。
但最终却在会议上被大首长给直接否决了。
“穿上军装,就是一名战士,怕死怕伤就别来当兵!”
“如果明天战争就爆发,头顶不再是长满荆棘的铁丝网而是枪林弹雨,那仗就不打了?”
这是那位大首长的原话,也是这项训练明明带着一定危险性,却依旧被保留的原因。
甚至于,有些单位还会故意在战术场地上撒一些小石子,碎石块,增加训练难度。
以肉身,碰石子,碰长满荆棘的铁丝网。
这样的训练,不受伤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得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大大提升战士们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
陆阳干脆利落的给孔垄处理伤口,接着给了他两个创可贴,让他自己粘贴。
“下一个。”
“哪儿伤着了?”
丁腾飞伸出两只磨破皮的手。
尤其左手,皮下组织上还沾着砂石碎屑。
陆阳用镊子,先把肉眼可见的碎屑清理掉,然后蘸取碘伏擦拭,紧跟着是酒精脱碘。
和先前那人一样,在酒精的刺激下,丁腾飞疼的牙花子都在打颤颤。
但为了面子,他硬生生咬着牙,忍住没哼哼出来。
“还有哪儿?”
“额”
一向没心没肺的丁腾飞忽然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起来。
陆阳皱眉:“还有哪儿伤着的,一块儿给处理了,不然回头发炎感染就不好了?”
丁腾飞扭扭捏捏的转过身,露出屁股上的大洞。
通过这个洞,能够清淅瞧见大腿根部被划拉出的一道四五公分的口子。
“脱下来吧。”
“啊?”
“啊个屁,不脱下来怎么处理伤口?”
丁腾飞头回觉得不好意思和难为情。
难怪这家伙先前训练完回来,走路姿势那么怪异,还一个劲的用手捂着屁股,这是生怕旁人瞧见他裤子上的大洞。
在众人的注视下,丁腾飞很快就把裤子脱了,两条毛腿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气里。
其实部队是发了绒裤的,但因为吸了汗会影响训练,所以很多新兵都选择不穿。
陆阳也没穿,他们那儿有句老话,叫:牙子屁股上三把火。
说的是年轻孩子不怕冻,本身就是个小火炉。
再加之,战术训练本就得爬来爬去,大量出汗,自然也不用担心会冷。
面对丁腾飞屁股上的伤口,陆阳果断把这个机会让给了班长。
“班长,你来吧。”
“你比我有经验。”
周凯东显然是没想到,陆阳会忽然使唤上自己。
瞧见这小子挤眉弄眼的,立马明白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之前偷炒面那件事虽然已经过挺久,三班也恢复到了往日的和谐。
但其实,这俩人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儿小隔阂。
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陆阳有点儿嫌弃。
因为他知道丁腾飞这家伙不爱洗屁股,不讲卫生。
“你站着怎么弄?趴好了”
还真别说,这画面实在是有些“香艳”。
尤其是二人之间的对话,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什么tui夹紧,jue起来之类的虎狼之词,实在是有些不堪入耳。
惹得趴在床上的丁腾飞,恨不能用被子把脑袋蒙起来。
周凯东同样很不好受,这尼玛伤着哪儿不好,非得伤着腚?
尽管干的是正经活儿,可怎么眼瞅着,不是那个味儿呢?
尤其是班里这帮货还跟在后头起哄,整的他这个钢筋直男十分难受!
好在,处理伤口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消个毒抹个药膏就行。
可刚当周凯东站起身,扭头看向陆阳时,却被惊呆了。
“我去,你,你还会缝补衣服?”
“昂,厉害吧?”
陆阳象个小裁缝一样,手里捏着针线,正在缝补丁腾飞裤子上的大洞,还抬头冲他抬头笑了笑。
陆阳确实会补衣服,手艺算不上多好,但起码过得去。
这项技能,源自于他前世在外打工期间,衣服破了舍不得丢。
一条牛仔裤,缝缝补补穿个七八年;袜子破了洞,补起来照样穿。
说到底,都是贫穷给逼的!
什么换灯泡,补衣服,补电动车胎,烧个菜炒个饭,都是小意思。
甚至于当外卖员那会儿,送餐途中店家实在太忙,他上去帮忙颠勺炒俩菜都不在话下;当然,得加钱的。
周凯东象是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盯着陆阳,用力冲他挑起大拇哥!
孔垄等人也是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都说班长才是军中之母。
现在看来,班副这个二妈,同样很很贴心。
“班副手中线,腾飞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跑得三公里。”
孔垄诗兴大发,忽的就吟诗一首。
众人齐齐鼓掌,纷纷赞其为文豪大家。
周凯东实在是有些汗颜,难怪先前陆阳问他要针线包,原来还有这绝活!
这走线,这针脚,这专注的模样,无不透着专业二字!
周凯东甚至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这小子比自己这个班长更象班长!
“那什么,我去楼上阅览室写点东西,陆阳负责班级纪律。”
周凯东夹着成绩册和日志本,再一次“灰溜溜的逃跑了”。
又是画画,又是好口才,又是战地救护,又是缝补衣服。
他其实很想问问陆阳,到底还有啥是你不会的?
你这么全能,显得班长我很没用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