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一语道破,也让孔垄大为惊讶,玩儿健身的有几个练腿?
都是玩命的鼓捣上班上,二三头,胸肌,斜方肌,为的就是看上去显壮显大。
此时,角落里摆弄手机的周凯东不由得多看了陆阳两眼,因为这小子说的完全正确。
部队里,不是没有肌肉男,但绝对不存在健美先生那种的死肌肉。
军人要从事各种高强度有氧训练,且经常需要爬高上低,更加注重肌肉的灵活性。
而象孔垄这种为了追求美观,刻意在健身房里堆砌出来的肌肉和块头,在老兵们眼里只有两个字。
笨重。
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这样的身材还会引起许多老兵的反感。
因为这类人往往都有自己的一套健身体系,调整起来并不难。
但是逼着他们从大块头,变成正常体形的过程,堪比用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毕竟人家为了这一身疙瘩肉,又是控制饮食,又是蛋白粉,又是氮泵,又是肌酸,花了不少心思。
所以从省时省力的角度来说,老兵们反倒是更喜欢那种啥都不会的新手小白,因为白纸往往是最好教,最听劝,最好带的。
陆阳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周凯东对他初步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看的书多,知识面广,多少还是有点儿用的。
可听完陆阳解释后的孔垄人都麻了,当即卧槽了一声。
“天天搞有氧,那不得咔咔掉肌肉?这臂围,这胸肌,我练了好久的!”
“上了哔当了我,我特么还专门带了两大桶蛋白粉来部队呢,这不完犊子了吗?”
陆阳看向他的后运包:“你带了两大桶蛋白粉来部队?”
孔垄尴尬笑笑:“包里塞不下,我就给整成一小包一小包,缠在身上了。”
说罢,他就掀开上衣,露出身上绑着的几十包白色小粉末。
这一幕,给周凯东吓得手机都差点儿没拿稳,冲上来就给了他一脑瓜子。
“谁特么让你这么整的?你要死啊你!”
“知道的是蛋白粉,不知道的还以为运d呢!”
“你是真不怕死,就不怕引起啥误会,被人当行走的二等功,给你直接拿枪突突了!”
孔垄捂着脑袋吓了一跳,生怕被当成罪犯,赶紧把身上这些个蛋白粉卸下来,上交给周凯东保管。
他解释说,这是健身房一哥们儿教的,说小剂量包装,方便携带存储,随时冲泡随时补充蛋白质。
这让陆阳不由得想到那个,打着送他哨子名义,想要故意整蛊他的堂哥。
“那朋友,能不处,咱们就别处了。”
“妈的,回头老子就打电话骂他个狗日的,出的什么搜主意!”
嬉嬉闹闹的,时间反而变快了许多,新兵们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因此被拉近了一些。
有人开始从包里翻出带的零食,和大家一起分享。
陆阳也从包里拿出家乡特产的咸鸭蛋,分给大家尝尝。
广陵当地有一座湖泊,盛产红心咸鸭蛋,剥壳流油的那种。
空口吃可能会有点儿咸,但配着粥和面条一起吃格外美味。
车厢里,依旧弥漫着尿骚味,但颠簸一路的众人早已习惯。
新兵们就这么相互依偎着,依靠着睡的迷迷糊糊。
忽然,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陆阳缓缓睁开眼,一缕阳光钻进门缝正巧照在他的脸上。
他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又推了推身旁睡得正香的孔垄。
“醒醒,都起来,好象到了?”
新兵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个腰酸背痛,萎靡不振的打着哈欠。
这时,外头传来阵阵哨声,周凯东迅速拉开车门,命令所有人落车。
阳光刺的大家睁不开眼,稍微适应了一阵,这才看清外头景象。
坦克一辆接着一辆,喷着黑烟隆隆开过,成群结队的老兵喊着口号从面前跑过。
陆阳疲惫的深吸一口气:“终于到部队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啊,太不容易了!”
忽然,右边车厢门被打开,上头连滚带爬的下来好几个新兵,跪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呕。
陆阳瞧见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子也在其中,这会儿跪在地上,差点儿没把胆汁都给呕出来。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那家伙起身对着一个小个子新兵就是一脚飞踹,接着便是一阵推推搡搡的臭骂。
“你个代笔东西,先前靠站时候你不拉,最后这一段路都憋不住,你特么怎么不去死?”
有老兵冲上去将人拉开,并对其严厉呵斥。
陆阳,孔垄这边的人面面相觑,集体看向先前那个闹肚子的家伙。
“感谢战友不拉之恩!”
“额”
这个兵也很庆幸,自己没作死。
否则不光丢脸,弄不好还得挨顿打。
哔哔哔——
集合的哨声响起。
新兵们在老兵的催促下慢吞吞的集合成整队。
一名肩扛上尉军衔的硬朗汉子,冷着脸出现在队伍前面,陆阳猜测这大概率就是新兵连连长了。
高峰双手叉腰,扫了一眼歪歪扭扭的队伍,眉头拧成个疙瘩,显然是对这批新兵蛋子的素质很不满意。
他没有任何多馀的客套,简单自我介绍后就宣布命令:“这里是特三团野外驻训场地,接下来的一段路程没有车来接送,所有人都得跑步前往目的地!”
“一排长带头!”
“是!”
周凯东回应一声。
陆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接兵干部还兼着排长职务。
就是不知道目的地的新兵连距离这到底有多远?
不等大家多想,高峰低吼一声:“所有人听口令提着行李,向右转,跑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