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戏,是刘艺菲饰演的玉杉静夜独白。
这种没有对手戏演员、没有大段台词、也没有丰富场景切换的戏份,相当考验演员的演技。
因为你找不到反馈者,也没有很多语言表达,要表现人物复杂的内心变化,只能靠表情和动作,尤其电影一镜到底的长镜头,更是很多演员非常怵头的拍摄方式,稍有偏差,谬以千里。
刘艺菲行吗?
贺尘心里没谱,午饭后他特意去找她,想问问情况。
“请进。”
推开门,贺尘一眼看到刘艺菲坐在大床上,摊开剧本,右手捏着一支笔,左手捻着一朵黄色的小花,写几个字停下来,看看远方的群山嗅嗅花香,午后阳光洒在她身上,象一尊绝美的塑象。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着贺尘笑笑:“这场戏好难噢。”
贺尘默不作声走过去:“准备的怎么样?”
刘艺菲把剧本甩在一边:“不咋地,刚才请宁里老师给我说了一个小时,还找申导沟通过,他们都让我放松,可我办不到,还是紧张。”
她说着拿起身边的一瓶矿泉水,坏坏的笑着塞给贺尘:“帮我拧开。”
贺尘不动:“大姐,没我你就不喝水了?”
“哎呀你罗嗦什么?我就要你帮我拧开,快点儿!”
刘艺菲撅起嘴,水瓶几乎杵到贺尘脸上,抬起白生生的脚丫踹他的大腿:“快,我渴了!”
贺尘被她搞得没法子,接过水瓶拧开递回去:“艺菲,有些事,终究得靠你自己。”
刘艺菲呷了一小口水,目光迷离:“贺尘,你觉得我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你最大的问题是:无论演什么角色,演来演去都会变成大家熟悉的那个天仙姐姐。”
刘艺菲扭脸瞥着他:“那你还给我写这个剧本?你不怕我演不好吗?”
“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八成演不好。”
“你——”
刘艺菲漂亮的大眼睛瞪着贺尘,不得不说,天仙姐姐哪怕是生气的样子,也是美得令人心醉。
“但是我想赌,赌你转型的决心到底有多大,赌你身上还有很多被掩盖了多年的潜力,刘艺菲,我今天可以把话说的再直白一点:红星坞送你出道,他们塑造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天仙姐姐,我的目的,是重塑一个崭新的刘艺菲。”
贺尘脸上的坚定和认真打动了刘艺菲,她垂下睫毛:“你真的对我有信心?”
“没有。”
刘艺菲一瞬间在脑子里搜索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想出个说话比贺尘还欠打的贱人。
“出去出去,我要继续研究剧本、揣摩人物了,待会儿还得去找宁里老师呢!”
贺尘似笑非笑看着她,坐着没动。
“我让你出去,听见没有?”
刘艺菲脸一沉,脚丫又踹了过来,她没想到的是,贺尘出手如电,啪的攥住了她的脚踝。
“你、你干嘛?放开我!”
刘艺菲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拼命蹬腿试图摆脱,贺尘微微一笑松手后退半步:“警告你啊,以后别动不动就踢我。”
“我愿意!”
刘艺菲红晕未消,梗着脖子还在犟。
“那你不妨再试试。”
贺尘的声音很平静,说完也不看她转身就走,刘艺菲垂下头假装看剧本,没有回应,但她只是强作淡定,耳垂的颜色变化却出卖了她。
听到门响,刘艺菲抬头捂着胸口眨眨眼,她发觉那里好象莫明其妙跳动快了起来。
怎么回事呢?
贺尘出了刘艺菲房间,拐个弯来到僻静处,抬起右手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闭眼做陶醉状。
她的小肉脚三十八码,脚心柔软、足背滑腻,手感棒极了,有一股淡淡的、属于妙龄女子的特有体香。
杨蜜的脚相较而言更骨感一些,两人虽然身高差了五公分左右,脚却是一般大,贺尘亲测无误。
如果刘艺菲拍戏扭脚就好了,可以给她也做个足部按摩。
业馀足疗爱好者贺尘满脑子旖旎的想象,走下楼梯时,冷不防迎面撞见了张筱娅。
“你从哪儿来?去干什么了?”
张筱娅满脸警剔。
自从昨晚贺尘对她和盘托出之后,张筱娅心里就一直在发虚,她为杨蜜做内线纯属迫于无奈,很怕贺尘告诉刘艺菲,虽然贺尘再三保证自己不会那样做。
“放松、放松,我去找她谈谈拍摄的事,我这人言出必践,说了不告诉她就绝不会食言,你别老看见我就跟防贼似的。”
“你、你真的说话算话?她这样的老板很难找,我怕...”
“我就算不在乎你,还能不在乎你男朋友吗?那可是我从小到大最铁的死党。”
张筱娅脸色攸变:“少提他,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啧啧啧,我最烦你们这些天天把这话挂在嘴上的女孩儿了,分手分手,你舍得我兄弟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就没有什么让你欲罢不能的优点吗?好好想想?”
张筱娅的脸瞬间红到耳根,说话结结巴巴:“他、他...他跟你说了什么?”
“能说啥啊,无非就是些男人间的话题罢了,行了,快去找刘艺菲吧,她好象等着你呢。”
贺尘施施然从张筱娅身边擦过扬长而去,张筱娅红着脸瞪着他的背影,恨恨的啐了一口:“呸!这些臭男人,个个都是大猪蹄子!”
晚上的夜戏拍摄现场贺尘去的有点晚,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器材、整理场地,刘艺菲不见踪影,申澳一个人坐在监视器镜头前手托下巴在看着什么。
“申澳,怎么还没拍?刘艺菲来晚了?”
“来晚的是你,我们已经拍完了。”
“什么?这才四十分钟,拍完了?”
贺尘难以置信,申澳抬起头,慢腾腾伸出大拇指:“要得、你硬是要得!”
“怎么你祖籍还成了四川了?说人话!”
“你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让她开窍的?这么难的戏,我都做好熬到凌晨的准备了,可你猜怎么着?一条儿就过了!”
贺尘惊了:“一条儿过?她今天下午还愁得不要不要的呢,难道是开外挂了?”
“开没开外挂我不知道,但她今晚的表现只说明了一件事。”
“说明什么?”
“贺尘,她的表演开始接地气了,可以这么说:天仙姐姐回到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