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尘到餐厅时,服务员告知申澳在一个小包间里等他,他登时心里嘀咕:遇到什么事了?
推开门进屋,贺尘一眼看到申澳双臂抱胸正对门坐着,看向身边低头垂泪的齐丹,目光里满是疼惜。
“怎么了?
贺尘拉椅子坐在他们身边,关切询问。
齐丹只是啜泣,申澳长叹一声:“她丈夫不同意离婚,法院也不好硬判,事情现在僵在这儿了,我想托朋友给她找个好点儿的律师重新起诉。”
贺尘黯然。
关于齐丹的家庭,他听申澳详细的说过,齐丹丈夫也是影视圈的人,还是个京圈大将——华易影视副总陈国强。
说起华易公司,在内娱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和蔡亦农的唐仁并称京圈两大扛把子,捧红了明星大腕无数,在沪圈崛起之前,内地娱乐业根本没有可以和京圈分庭抗礼的势力,唯一算得上他们对手的,是千里之外香江畔的港圈。
这两大圈子彼此既有斗争,也有合作,基本上携手拢断了整个华人文娱市场。
华易的老板是一对亲兄弟,哥哥叫张君,弟弟叫张雷,哥儿俩虽是一奶同胞,脾气秉性、兴趣爱好却大为不同。张君喜欢风雅之事,热衷于自封为文化人,虽然积淀不够,但可以钱来凑。
就在2014年,张君两次共豪掷四亿多巨款,拍下了两幅名画,把“四亿妄为”这句网络语具象化了,而这只是王老板众多文艺爱好中比较为大众所知的一件,其他的外人不得而知,也没人打听,毕竟有钱人的生活你就是打听来了,无非也是让自己糟心而已。
至于弟弟张雷爱好就很接地气了,跟许多普通百姓那是一样一样的:美女。
只不过张老板跟老百姓终归还是不一样的,老百姓对美女通常只能意淫,而他不需要加那个“意”字。
更吓人的是,大概是好的吃太多倒了胃口,到后来张老板口味似乎变得多样化了。
不可说,不可说。
陈国强就是张雷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从华易尚是一家gg公司时就跟随张雷,亲身见证了这只内地娱乐界巨鳄逐渐壮大的全过程,立下过汗马功劳,极受张氏兄弟看重。
目前,陈国强不仅是华易副总,还是华易全资子公司唐朝影视公司总裁,在业内地位显赫。
齐丹是陈国强第二任妻子,当年大学毕业去唐朝应聘,做实习生时被陈国强看中,假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慢慢让她放下戒备,最终喝下了那杯装有特殊调料的咖啡。
失身后的齐丹孤立无援,就算投告,怎么可能告倒有钱有势的陈国强?无奈之下,只好违心的与之结了婚。
后来,陈国强发现齐丹有头脑也有才干,觉得放在家里当花瓶可惜了,正好天喜成立,缺乏人才,就推荐她过去做了制片人。
陈国强此人脾气粗暴,又爱喝酒,喝醉了就家暴,不止一次打得齐丹死去活来,她本以为到申城的天喜公司任职之后可以躲过去,没料到唐朝前脚后脚搬到了申城,活阎王陈国强如影随形,在又一次被殴打得入院之后,齐丹忍无可忍,鼓起勇气向法院提出了离婚起诉。
贺尘叹了口气:“这事儿急也没用,关键之处是你俩必须小心,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抓到把柄,那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哥们儿,我劝劝她,你去忙你的吧。”
走出房间,贺尘心情也不太好,齐丹婚姻不幸,她和申澳彼此真心相爱,如果离婚官司迟迟没个结果,该是怎样的煎熬?
贺尘草草吃了几口早餐直奔停车场,到了之后发现刘艺菲已经早早站在车旁等待:“你来了?咱们出发吧。”
“怎么就你一个人?张筱娅不跟着去吗?”
“小娅去天津了,她弟弟那边临时又有点事要处理,明天回来,我叫她直接去古北水镇找我。”
“早知道她去天津,我就托她帮我带套煎饼馃子回来了。”
贺尘遗撼的直咧嘴,刘艺菲笑了:“现在也不晚啊,给她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别了,先让她处理正事吧,咱们走!”
这天是星期六,前往古北水镇的路上车辆很多,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开了两小时,才刚刚看到即将达到的路牌,贺尘松口气,扭头看刘艺菲。
她一路上都很安静,车子刚开出酒店,就从包里取出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整整两小时头都不抬,贺尘有心搭讪,又怕搅和人家,心里头跟长了草一样,终于见她抬头,连忙插话:“你很喜欢看书啊?”
“恩,没事在家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书。”
刘艺菲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暗淡:“尤其那两年。”
贺尘知道她说的“那两年”是指什么。
除了杨蜜,另一位遭到京圈封杀却能够冲破枷锁的女明星,正是刘艺菲。
两人不同之处在于:杨蜜是凭借一部大爆特爆的作品顺势杀出,刘艺菲可没有那样的东风,她最终走出樊笼,靠的是恐怖的国民度和路人缘。
她在内娱消失的那两年,与其说对峙的是她和资本,不如说是资本和观众。
资本:刘艺菲别想接到任何内娱影视资源!
观众:不接就不接呗,让她自个儿在家撸猫看书不也挺好?
资本:刘艺菲颜值被神话,笑起来有牙花子,给你们看图片!
观众:你说啥玩意儿?哦,其实性别这块没必要卡那么死,只要长成刘艺菲那样,强人所男、迎男而上也不是不行。
观众:天仙姐姐踏实歇你的,你歇到啥时候,我们等你到啥时候。
整个内娱,能这么玩的女明星仅此一人,再无分号。
“能给我说说那两年的事吗?”
贺尘虽然也算圈里人,但对那段往事也是两眼一抹黑,捕风捉影的消息听了不少,没一个靠谱的,现在有机会向本主求证,他实在没按捺住。
刘艺菲不语,低着头翻书,贺尘讨了个没趣,悻悻然扭头专注驾车,就在他苦思找什么话题转移尴尬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们想要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