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元二十九年春,水利专家郭守敬奉朝廷指派,负责沟通大运河自张家湾到京城的水运工程;因河道既方便了运河漕运,又繁荣了运河周围的国计民生,所以,被皇帝亲自命名为“通惠河”。
如今,通惠河古河道早已恍然一新,经过现代化治理的河水清澈幽静,在太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从佳行公司所在大楼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漕运码头遗址公园,贺尘静静站在窗前眺望着几百米外的平津闸,轻声说:“这地方挺象三岔河口的。”
“想老家啦?”
贺尘闻声回头,看着门口出现的职业装丽人,眯起眼睛,嘴里啧啧赞叹。
杨蜜站定,低头看看自己腿上的黑丝,抬头看看贺尘,目光警剔。
她深度怀疑,这货绝没存着好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天津有个三岔河口?”
“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湾,三岔河口是天津发源的地方,中学地理课当谁没学过吗?”
“呦,学习不错啊?”
杨蜜挑眉:“我高考583分。”
“那么高?放着双一流不上上北影?”
贺尘摇头叹息,显得很惋惜。
杨蜜也不搭理这个话茬,直勾勾盯着他:“有话说,有屁放,我忙着呢。”
“这话就没劲了,我做学弟的,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学姐吗?”
杨蜜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贺尘无奈:“那个...你们那个剧...”
“男孩儿女孩儿?”
杨蜜站在门口头也不回丢出一句话。
“什么男孩儿女孩儿?我还没结婚呢。”
杨蜜回头,目光里透出嘲讽:“贺尘,装孙子要是装惯了,可就真成孙子了。”
贺尘无奈:“女孩。”
“就剩下光瑶一个女性角色了,愿意演就演,不愿意演拉倒。”
杨蜜嘴角嘲弄的笑意更浓:“歪瓜裂枣能劳动贺大编剧亲自找我走后门儿?”
说完,脚下高跟鞋哒哒连声,几秒钟后就消失在走廊里,留下贺尘一个人在屋里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勒个去,杨老板派头够足啊!”
他还没嘟囔完,高跟鞋声去而复返,杨蜜重新出现在房间门口:“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这双袜子别人穿像小姐?”
贺尘正在急速构思措辞,杨蜜走近两步:“我穿象什么?”
贺尘一时语塞,竟结巴起来:“象那个...就那个...”
杨蜜淡淡一笑,转身又走了,这次她没折回来。
确认脚步声彻底远了,贺尘盯着门口悄悄道:“你穿像妈妈桑。”
杨蜜快步走进电梯,转头问秘书:“原定演光瑶的演员签合同了吗?”
“还没呢。”
“通知她不用来了。”
秘书诺诺着:“可是蜜姐,贺编剧推荐的演员适合吗?”
“她演个女武将气质倒是挺符合的,反正戏份不多,无所谓了。”
秘书不解:“蜜姐,‘她’是谁呀?”
杨蜜神秘莫测的笑笑:“给热芭打个电话,拨通了我跟她说。”
贺尘刚到停车场,正要打开车门,忽听身后有人大呼小叫。
“贺尘、贺尘、等等我!”
迪丽热芭扛着一只大包,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了他面前:“你回剧组吗?我搭你的车一起回去,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贺尘面带不满:“好歹比你大几岁,哪怕叫声尘哥呢?”
“哦,贺尘哥,咱们走吧。”
从佳行出来去静明园酒店距离其实不算远,毕竟朝阳和海淀是相邻的,但这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在五环,我也在五环,贺尘开到目的地的时候,迪丽热芭已经睡醒两次了。
“到了?”
“到了,落车吧,我帮你拿包。”
“谢谢尘哥。”
迪丽热芭嬉笑着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踩在地面上,忽又回头:“对了,蜜姐让我转告你:你欠她一个人情。”
看得出来,迪丽热芭和杨蜜很亲,但也着实有些怵她,现在脱离了她的视线,热芭显而易见的轻松欢快许多,也不用贺尘帮忙,把大包甩在肩上大步流星跑进了酒店,路上还跟认识的服务员热情打招呼。
贺尘下了车,不住的琢磨杨蜜那句话,越想越觉得似有他意。
在演艺圈,走后门推荐个演员实属家常便饭,也不是什么男一女二之类的重要角色,犯得上特意强调自己欠她个人情吗?
还专门找个传话的?
想着想着,贺尘发觉自己无意中走到了申澳的房间门口,想着正好找他聊聊开机日期的事,随手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笃笃笃!
两人脾气相投,彼此都不见外,贺尘敲门的力度和频率都大了点,他本没当回事,可等他发觉几分钟过去了门没开,屋里还悉悉索索发出急促的响动时,才心里一沉:哎呀,你看看这事儿闹的,多不合适...
门终于开了一条缝,申澳的脑袋探出来,神情有些慌张:“贺尘,你、你回来啦?怎么这么快?”
“咋的?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没没没,我意思是你去找杨蜜,还不跟她多聊会儿?”
“我倒是想,杨老板多忙啊,她们的戏也马上要开机了,哪有多少时间搭理我?我说你挡着门干什么?赶紧闪开让我进去,咱俩聊聊开机的事儿。”
申澳慌慌张张顶住门,生怕贺尘挤进来:“我午睡刚起,屋里乱透了,一会儿吧,一会儿我收拾收拾去你房间说,你先回去。”
贺尘退后半步,歪着脑袋看看申澳,忽而诡秘一笑:“行,你收拾吧,我先回屋。”
申澳刚要松一口气,冷不防贺尘对着屋里扬声说道:“小丹,今儿我放你们一马,可记住了啊,你欠我个人情!”
申澳的脸立即涨成了西红柿一般,贺尘潇洒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留下他独自尴尬,就差找条地缝钻进去。
房内大床上,齐丹咬着嘴唇揪住真丝睡衣的下摆,连耳根子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