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又恰好久旱逢甘霖,自然对林寒欢喜得紧。
若不是宫廷规矩,她真的想和林寒日日夜夜,没羞没臊的呆在一起。
益州涝灾严重,林寒此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忽的,自前方,一身紫衣的魏忠走了进来。
“娘娘,您要的定孕丸,老奴给您带来了。”
说完,魏忠躬身,双手将紫金小葫芦呈了上来。
香妃点点头,从恍惚中回神,接过葫芦,问道:“可曾被人发现?”
魏忠摇摇头,沉声道:“老奴小心得紧,乔装打扮,不曾留下破绽。”
闻言,香妃深吸一口气,向后一退,彻底倚靠在凤椅上,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又说道:
“小魏子,你说,本宫到底怀上了没有啊?”
说着,香妃轻抚自平坦的小腹,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魏忠犹豫一瞬,压低声音:“娘娘不可心急,一切还要顺其自然。”
“但以奴才的愚见,这次定然一击必中。”
听到这话,香妃眼中出现一抹异彩。
她瞬间直起身,匆忙问道:“为什么?难不成有什么玄学?或者说,你发现了什么!”
闻言,魏忠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是老奴的猜测,但娘娘福泽深厚,定然会上天眷顾”
只是,魏忠还没说完,便直接被香妃打断了。
“哎呀!本宫还以为你有什么发现,没想到也是谄媚之言,白让本宫兴奋了!”
说完,香妃挥了挥手,重新躺回在凤榻上。
“你去吧,本宫乏了。”
“诺。”
魏忠躬身行礼,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只留下香妃一人。
她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到一尊观音菩萨面前。
随后跪在蒲团之上,双掌合十,作揖、磕头,口中呢喃有词。
一是保佑林寒平安,二便是虔诚求子。
夜深。
林寒众人成功抵达益州边境,离行政中心蜀城最远的临山县。
这一路,越靠近益州,林寒所见,便越发凄惨。
官道受损严重,从某一方面来说,就是因为这,极大延缓了林寒等人的行进速度。
而且,官道两旁,不时有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出现。
他们各个死气沉沉,怀中的婴幼儿更是只流泪不出声,显然是饿到了极点。
因此,林寒见到不少流民,因为争抢食物而大打出手,最终死亡
与皇城的繁华相比,此刻的这里,就是人间炼狱。
林寒叹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
赈灾一事,需要从大局出手,才能从根上解决。
若是遇到一个帮一个,治标不治本,根本无法尽数救助。
但是,正所谓能帮一点是一点。
若是遇到争执,或者重病垂危的流民,林寒还是会出手帮助。
而也在此时,赵青青便成了最忙的人。
作为唯一懂医的人,救助病残流民的重任,只能落在她的肩上。
又是把脉,又是扎针,又是搜寻简单的草药
总之,一刻也歇不下来。
但是,赵青青乐此不疲。
对她而言,一是她天性善良,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甚至事情结束,都会有一种满足感。
二是,借此,还恩于林寒。
林寒暂任益州刺史,自然身负益州万千百姓性命的重担。
在她的认知,救治百姓,便是帮助林寒。
帮助林寒,哪怕再苦再累,她也愿意。
而林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赵青青平添几分好感与欣赏。
亦瑶则时刻紧跟赵青青,化身助理,不停为其打下手,两人的默契,甚至隐隐约约培养了出来。
当来到临山县城门口,一行官员在城门口,夹道欢迎。
林寒下了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他们跟前。
也在此时,借着火把的光芒,林寒这才看清临山县知县周康的模样。
面色憔悴,身形微胖但仿佛被吸干精气般,毫无生气,而且三四十的年纪,却已经生出了不少白发。
显然,被涝灾一事搞得心力憔悴。
而在其身后,跟着县丞、主簿等一众属官,以及不少的衙役。
他们个个面色凝重,眼中的疲惫之色,呼之欲出。
见林寒走来,周康连忙带着众人,跪拜行礼。
“下官临山县知县周康,率本县属官衙役,叩见钦差大人!”
“临山县正逢涝灾,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恕罪!”
闻言,林寒点了点头。
这周康给人的第一印象,倒不是像王才那样厌恶。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具体情况如何,还需再行观察。
“周知县请起,诸位请起。”
林寒走上前,虚扶一下,仿佛自嘲般,说周康道:“涝灾紧急,本官贸然前来,已是打扰,何谈怪罪之说?”
“倒是诸位,为百姓干事,日夜颠倒,这才是真辛苦了。”
周康不敢接此话茬,连忙说道:“大人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只是下官无能,救灾一事,收效甚微实在愧对朝廷,愧对陛下啊!”
说到这些,周康的话语满是疲惫,甚至,隐隐约约眼眶有些泛红。
这几日,他使出浑身解数,甚至求爷爷告奶奶,但依旧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他都有些绝望了,要知道,他想要的结果,根本不高!
甚至,听起来有些低的可笑。
现在,他只希望,这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能完美解决这一切。
否则,他就是这临山县的罪人!
“周大人不必自责,天灾无情,不是人力可以抵御,关键还是在于灾后的处理。”
林寒摆了摆手,看向前方,继续说道:“周大人,咱们边走边说吧,你把临山县的具体情况,和本官详细说说。”
“是。”
周康走在侧方,一边引路,一边向林寒禀报。
“回大人,此次涝灾,因为地势原因,我临山县受损最为严重!”
“据下官初步统计,受到波及的百姓已逾七成之数,而这其中,死亡,或者失踪者,恐怕不下三千人!”
“大人,您要知道,全县人口,刚刚过万啊!”
“而且,城外良田尽数被淹,秋收已经无望。”
说着,周康顿了顿,接过衙役的火把,指向面前的城墙,继续说道:“大人,你看!”
“城墙毁坏,而城内积水未退,房屋倒塌无数,大约有上千的灾民,暂时在地势较高的佛庙和县学等处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