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会耍我吧？
林寒的为人？
娟儿认真思考。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和林寒接触时的点滴。
长相尚佳，气质出众，不卑不亢，满腹经纶
唯一的不足，或许就是武力太低。
但是，对智将而言，武力值低恰恰是一个优点。
唯有如此，才方便皇后娘娘掌控。
若是能文能武，则太容易引起猜忌，哪怕是清心寡欲的皇后娘娘。
因此，她愈发觉得，林寒是个栋梁之材。
若是能把他收在麾下，对皇后娘娘来说，定是一大助力。
随后她轻声回道：“娘娘，我觉得林寒可以一试。”
“人机灵，会说话，有才学，背景相对而言，也比较干净，咱们惠宁宫正缺少这种人。”
说完，皇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后抬眼看了看娟儿，迟疑片刻，却摇了摇头。
“但是，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秘密，他给我的感觉，不太老实。”
“至少，和我见过的太监完全不一样。”
“就好比李七李公公，堪称宫内第一高手，但为人处事，内敛低调，骨子里透露着‘卑’，而林寒，却有些傲。”
“这股子傲劲，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啊。”
皇后说完，撺着佛珠，再次陷入了沉思。
听完这话，娟儿没有说话，静静的退在一旁，待皇后做决定。
少顷。
皇后忽然轻声一笑，朝娟儿说道：“这是你第一次为别人说好话吧？难不成是犯了春心，要不要我将他许你对食？”
闻言，娟儿脸颊瞬间泛红。
她低下头，娇嗔道：“娘娘又打趣娟儿。”
皇后莞尔一笑，随后目视远方，思绪飘忽。
片刻，娟儿轻轻瞟了一眼皇后，见她不再细问，内心长松一口气。
也在此时，她在心中敲打自己：
以后还是要少和林寒接触，若是让皇后娘娘产生了误会，那就糟糕了。
自打进宫，她便跟了皇后，算是皇后在皇宫中，最亲近的心腹。
从某一方面来说，她提出的意见，能影响皇后的判断。
但她极其有分寸，遇事只分析，不瞎提意见。
因为她深谙一个道理，不逾越，方为生存之道。
愿意为林寒说几句好话，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极限。
而且，说好话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
如今的朝堂，内忧外患。
朝外战乱依旧，而朝内，因为陛下受伤，风流涌动，各方势力开始露头。
为了打击异党，在日后可能的动荡中争得先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阴谋诡计频发。
隔三岔五，便有官员遭重。
轻则罢官入狱，重则斩首抄家。
整个大越，人心惶惶。
而皇后无子无嗣，一定会成为各方势力被清算的对象。
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皇后便需要扩充自己的势力。
而用谁，谁又值得完全信任，便成了如今的难题。
若不是身边实在无人可用，像林寒这种进宫不久，与外界尚有瓜葛的太监，皇后是万万不会考虑的。
半晌。
皇后叹了口气，还是妥协道：“你去让王公公调查一下，如果没问题，就他吧。”
“诺。”
饭堂。
趁着皇后午休的时候，林寒前往饭堂吃饭。
虽然身份卑微，是皇宫中的底层，但太监和宫女的饮食实际上相当丰富。
有肉有菜，还有水果和点心。
甚至在服侍皇室用餐的时候，未吃完的菜肴还会被赏赐给他们，节庆时，还会得到额外的赏赐。
只是，不能吃饱。
一旦身上有异味，或者当着贵人面前放屁，或者值班时忍不住大小便等，都会引起贵人不满，而后少不了一顿杖责。
要知道，一旦犯错，就意味着失去了上升渠道，只能成为一辈子的皇宫底层。
林寒打好饭菜，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
只是，吃着饭，忽然感受到了不少富有敌意的目光。
林寒余光扫视，发现这些太监各个凶神恶煞，好比有杀父弑母之仇一般。
让林寒惊讶的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惠宁宫的太监。
林寒迟疑一瞬，刹那间就明白了关键。
羡慕，嫉妒，恨！
能得到皇后的重视，对他们而言，算是祖坟冒了青烟。
他们在惠宁宫当差多年，凭什么让林寒这个新来的抢了先？
所以，林寒的幸运，让本就身残的他们，心里变得更加扭曲。
大家都是废物，你凭什么能平步青云？
更别说，林寒不懂事，没有眼色劲。
因为在皇宫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新太监入宫，就必须向老太监付出。
而林寒，实属异类。
不多干事，不上贡，不谄媚他们
所以，其他太监自然恨得紧！
林寒不以为意，无视这些目光，自顾自吃饭。
在皇宫，不宜高调，但也绝不能以弱示人。
正所谓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一味的怯懦，不光不会得到他人的同情，反而会被得寸进尺的欺负。
皇宫中，时常有太监宫女自杀，究其根本，便是因为她们怯懦的性格。
一直被欺负，一直被压榨，最终心理就出现了问题。
吃着饭，林寒对面，忽然有一个小太监坐下。
这小太监目测十四五，小眼睛小嘴，脸甚至不如林寒一掌大。
坐下后，小太监便时不时偷瞟林寒。
林寒疑惑的看向他。
小太监回以微笑，并没有说话。
林寒一头雾水，只是从这小太监身上，没感受到敌意，他也就没有去理会。
吃过饭，林寒先一步离开了饭堂。
临走前，又超绝不经意和小太监四目相对。
小太监又傻乐一声。
“奇怪，这小太监什么意思？”
林寒嘟囔一句。
回到了惠宁宫的走廊，再次进行洒水清扫。
直至夜深，皇后都没有走出寝殿。
林寒站在惠宁宫的外围走廊，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疑惑。
难不成狗皇帝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并不好？
按理说，陛下身体不好，皇后才是最应该去照顾的人。
但是，她这一天都呆在了惠宁宫。
“被打入冷宫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林寒便立马否决了。
皇后娘娘出入自由，所到之处，无人不敢不敬，显然没有失去威信。
再联想到皇后娘娘无子无嗣，林寒便笃定，皇后和陛下的感情一定出了问题。
也在此时，林寒又想起了香妃。
她也无子无嗣
难不成，陛下先天不孕不育？
可是，据传言，陛下有三位皇子啊。
一位因不学无术在皇城禁足，一位镇守边疆，猛刷军功，其日后想要继位的心思路人皆知，还有一位在前线带兵。
林寒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后一次洒水清扫后，林寒离开了惠宁宫。
回到太监房。
夜色已深。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林寒的心境愈发躁动了起来，脑海中满是昨夜销魂的画面。
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叶轻寒出现。
“不会耍我吧？难不成，她身上的春毒已经治好了？”
“可是，她没理由骗我啊？”
林寒嘟囔几句，就要关窗。
可又在这一刻，一道残影一闪而逝，那阵扑鼻幽香再次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