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之类的基础训练我就不参加了。”李复兴直接表明态度，“我只对三样感兴趣：防化、战场急救、徒手搏击。对了，你们这儿能学开车吗？”
“驾驶？我们有汽车班，开车和修车都是好手。”
“好，那就加上驾驶。不过我说的驾驶，可不单指卡车和轿车。”李复兴的目光变得锐利，“你们这儿有没有装甲兵？”
“你还想学开坦克？”
“所有能动的机械，我都想学。汽车、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乃至飞机、舰船、潜艇。”
曾惠被这番话震得半天合不拢嘴，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学员，而是一个疯子。
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兄弟，你这个要求实在是为难我了。”
“这样，我把你的情况上报给团长，由他来定夺。”
“在团长批复下来之前，你先跟着练防化、急救和搏击，你看如何？”
“可以。不过我的要求可不止这些。”李复兴说着，竟从包里取出了纸笔，“我先列个单子，你们看看基地能提供多少，提供不了的，我再另想办法。”
随后，曾惠便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桌上奋笔疾书。
纸上的条目，有些他尚能理解，但更多的，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射击》、《格斗》、《爆破》、《驾驶》、《攀援》、《伞降》、《急救》、《隐蔽》、《潜行》、《开锁》、《通讯》、《化妆术》、《伪装》、《药物学》、《密码学》、《安全屋》、《要害知识》、《心理应对》、《野外生存》、《商业思维》、《监听和窃听》、《交涉与说服》、《收买与策反》、《侦查和反侦察》、《情报搜集和分析》。
“就这二十多样，你们看着安排。”李复兴将纸推了过去。
“记住，这张纸上的内容是机密，你看完就忘了，不要外传。我看你的保密级别不一定够，最好让你们团长亲自过目。”
“不是，兄弟，你可别害我啊，我哪看得懂这些”
曾惠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只觉得无比烫手，心里越来越慌。
“呵呵，机会给你了，是福是祸，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现在，你先给我安排训练，然后赶紧去找你们团长吧。”
曾惠只好苦着一张脸，先叫来警卫员，带李复兴去训练场对接教官。
李复兴很快便投入了训练，浑然不知他那张纸条在基地内部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范团长看到纸条后，二话不说，先派人把曾惠关了禁闭。
紧接着，范团长亲自驱车回城，直奔外交情报处的林建那里。
他推开办公室大门时，林建正在打电话。
范团长也不急，自顾自地从柜子里摸出好茶给自己泡上，然后便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等待。
等林建放下电话，他才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林建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纸条上。
起初他还算镇定，可越往下看，脸上的神情就越是震惊。
这上面的每一条技能，都精准地指向了境外一线人员的生存与作战需求。
“老范，这东西哪来的？”
林建捏紧纸条，起身坐到范团长身边。
“还能是哪来的？你给我送来的那个‘特例’。”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个。”
“就是你那个叫李复兴的学员写的。”
“你说这是李复兴写的？”林建的声音都变了。
他虽然欣赏李复兴，但绝不是这种欣赏法。
这里面涉及的知识广度和深度，怎么可能是一个轧钢厂厂长能了解的？
连他自己都未必能说全。
他更不知道，这张清单其实已经是李复兴简化后的版本了。
“看来，你这个推荐人也不知情。老林，我问你，这个李复兴，背景可靠吗？”
“他父亲也是保密单位的，标准的根正苗红，从小到大的履历清清楚楚，他要是都不可靠，那咱们就没人可信了。”
“那他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这正是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我也不知道，”林建沉吟半晌，“如果非要找一种解释，那只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怎么可能？”范团长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不知道，这个李复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童，是个天才。天才的想法，我们理解不了。”
“你既然知道他这么厉害，还把他扔在轧钢厂一待就是二十年？你脑子没问题吧？”
“唉，”林建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档案，“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范团长接过那沓沉甸甸的资料，一页一页仔细翻阅，脸上的神情愈发复杂。
“所以说，他是刻意选择轧钢厂这个最没有危险的岗位藏起来？”
“十有八九。你看看，这么多年，再大的风浪，有哪一次牵连到他们家了？”林建无奈地说道。
“那他现在又为什么主动冒头了呢？”
范团长用手指点了点茶几上那张引发了轩然大波的纸条，问出了两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老范，你还没看明白吗？他已经把后方都安顿好了。”
“家庭美满，老婆快要接他厂长的班，儿女双全，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我猜，他这是潜伏了这么多年，心里那团火终究是没熄。”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看他是自己愿意走进这局里来的。”
“这不对劲。他那种谨慎的性子，难道不怕再惹上什么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猜测。
“莫非他判断以后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但眼下这局势”范团长话未说完，就被林处长抬手制止了。
“我们在这儿瞎猜没用，不如直接去问问他本人。正好，他这纸上写的东西太笼统，我也想听听他的具体打算。”
“他人还在你那儿吧？”林处长问。
“嗯，在参加防化训练。我那儿那么多课程，他就挑了三样：防化、急救和格斗。”
“有意思。走，我们现在就去会会他。”
两人都是说干就干的性格，晚饭也顾不上了，叫上司机便直奔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