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兴转身出院，在外面绕了个圈子，回来时肩上已经扛了三大袋面粉，稳步走回院中。
院里的三人见他一人便能背负三百斤白面，且面不改色气不喘，都有些震惊，再不敢小觑这个声音听着年轻的后生。
李复兴将面粉袋往地上一扔，示意他们检查，自己则悠闲地掏出根烟点上。
片刻后，对方验货完毕，皆是满意的神色，这笔交易就算成了。
临走时，李复兴又问那老汉：“还换不换？要是换，给我一个钟头，你们有多少我都要。”
老汉盘算了一下，如此划算的买卖千载难逢。
谷子换成三倍的细粮，日后再寻机换成粗粮，还能多赚不少。
“换！我们还有九百斤，等你一个钟头。”
“量这么大，我只能给你一半米一半面。”
“大米也行。”
“那就这么定了，等着吧。”
说罢，李复兴扛起那一百斤稻谷，先行离开。
李复兴拐进一条僻静的胡同，将稻谷收入空间，随即又取出自行车，在附近仔细勘察，最终找到了另一处更为荒僻的废宅。
此地杂草齐腰，遍地瓦砾，大部分屋子都已坍塌，只剩一间小屋尚能遮风挡雨。
将米面放了进去，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半小时。
刚才说一个钟头只是为了留足余地，倒也不必真等那么久。
李复兴环顾四周，确认半夜绝不会有人经过，这才放心地回去找卖谷子的老汉。
两个废弃院子相距不远，李复兴很快走到门口，喊出老汉，径直将他带到存放米面的小屋。
“这里没人来，安全得很。”李复兴指着堆积如山的粮袋，“你自个儿找人来搬吧，我现在去你那边取谷子。”
见那老汉神色犹豫，李复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就这点东西，我还不至于看在眼里。你要是信不过，就先运米面，那些谷子先放着，真丢了都算我的。”
这话一出，老汉便不再迟疑，转身就回去叫了两个儿子过来帮忙。
等他们一家人离开，李复兴将种粮收了进去，就回去了。
继麻雀之后，除四害运动将矛头对准了老鼠，一度撤销的指挥部也为此重新挂牌。
周末，当小姨子徐慧又一次找上门来，李复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徐慧啊。”他故作头疼地抱怨，“家里干净得连个老鼠影儿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变耗子去？”
话虽如此，他总不能真让这姑娘去臭水沟里冒险。
他可不想徐慧把衣服弄得又脏又臭，到时候徐倩又得揍她。
“这回学校要几根？”
“一个礼拜交五根尾巴。”
徐慧伸出手比了个“五”。
“行，这事我包了。”李复兴应承下来，随即定下规矩，“但你不许自作主张去那些脏地方乱钻，不然衣服自己洗。”
交易达成，徐慧蹦蹦跳跳地跑了，把难题甩给了姐夫。
对李复兴而言，抓老鼠并非难事，他有自己的门路。
用空间全收起来呗。
城里老鼠的聚集地，无非就是粮库和粮站。
趁着天色尚早，李复兴骑上自行车，在附近的几个粮店外转悠了一圈。
等他回到家时，已然收获了数十条老鼠尾巴。
李复兴在大门口放了个不起眼的小纸盒，念头一动，那些尾巴便凭空落入了盒中。
这次他准备了二十多条，足够徐慧应付三周的任务。
晚饭时，他告诉徐慧东西在门口，并再三叮嘱老鼠身上病菌多，只能戴着手套去拿，绝不能直接用手碰。
小丫头连连点头，她可不傻，而且本来就有点怕老鼠。
一周后，灭鼠运动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各种捕鼠技巧的介绍。
指挥部也顺势加码，将每周的任务量从五条提升到了七条。
李复兴只好又出去跑了一趟，补充了十几条尾巴。
至于被割掉尾巴的老鼠，他都随手丢在外面，总有需要的人会捡走交差，毕竟不是所有单位都只收尾巴。
李复兴明显感觉到，城里的老鼠确实变少了。
上次他只去了两家粮店就收获颇丰，这次跑了五六家，收获却寥寥无几。
又过了一周，全城发起了灭鼠总攻。
在统一的时间里，烟熏、水淹、火攻、鼠夹齐上阵，一时间锣鼓喧天。
三天的大会战成果显著，残存的老鼠四处逃窜，甚至有几只慌不择路地溜进了李复兴家。
那几天，李复兴每天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巡视一圈，将这些不速之客抓起来，割下尾巴丢进门口的盒子里，鼠身则扔到屋外，很快就会被人拿走。
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持续了一个多月，城里的鼠患基本被肃清，指挥部这才功成身退。
李复兴觉得，这样的行动很有意义，若能每年坚持，城市的卫生面貌定会大为改观。
他也明白，这终究是物资匮乏时代的产物，等日后条件好了，家家户户都能轻易买到老鼠药和捕鼠器，也就不再需要如此大规模地动员人力了。
……
这天，李复兴被林厂长叫进了办公室。
上级下达了新任务，要求各单位派人参加为期一个月的野外军事集训。
厂里的生产一线人员一个都不能少，否则会影响生产。
林厂长思来想去，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李复兴身上。
采购科的工作相对自由，一个月的采购任务往后推推也无妨。
一听到要去野外拉练，李复兴首先想到的就是摸枪射击，这可是个解馋的好机会。
至于行军的劳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没问题，我去就行了。”
他干脆地回答。
林厂长满意地颔首：“好！去了就要拿出真本事来，为厂里争光，别当是去玩的。等你凯旋，你的职务和级别也该动一动了。”
“保证完成任务！”
李复兴愉快地接下了这个大饼。
通知要求次日集合，后天出发。
实际上，命令已经下来好几天了，只是谁都不想去吃这个苦，才一直拖到了最后期限。
“你明天就要走，今天就提前下班回去准备吧，明天直接去营地报到就行。”
“好的厂长，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