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序礼看了一眼掺和进来的吴晓琳,笑道,“晓琳同志,你刚来,对省委的工作还不熟悉,对实际情况也缺乏了解,我觉得啊,目前你还是应该多听多看,暂时还不宜发表意见,毕竟你在不了解实际情况的情况下发表意见,容易有失偏颇。”
吴晓琳语塞,“”
白序礼此刻将自己以柔克刚的霸道展现的淋漓尽致,看起来慈眉善脸,但却打太极似的先后阻止了张兆兴和吴晓琳的发言,接着替张兆兴解答他想要提及的事情,“兆兴同志,你说的对某些干部的口头免职,我想应该是指的你们纪律部门的章琳同志吧?为了避免同志们误会,既然兆兴同志你提到了这个问题,那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在这里做一下说明的,章琳同志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应该听过章琳同志的名字,章琳同志是我们省纪律部门六室的主任,可以说在我们南湖的干部队伍中是威名赫赫的一名女同志,我要求你们省纪律部门免去章琳同志六室主任,最主要的原因是基于林城商业银行行长周国权跳楼自杀一事,周国权在遗书中提到接受章琳同志的调查后心理压力大,想不开自寻短见,从你们纪律部门的工作来说,这属于严重的办案安全事故,从信访维稳的层面来说,周国权的家人要求严肃追究章琳同志的责任,在省委提前介入免去了章琳同志的职务后,在崇山同志和林城市委的再三努力下,才稳控住了周国权的家人,当然,这个情况发生的很突然,也因为纪律工作的特殊性和保密性,所以没有在常委会上征求各位同志的意见,但事发后我通过电话向宋书记做了汇报,是经过宋书记同意的,兆兴同志,我知道章琳同志是你们纪律部门的得力干将,免去她的职务,会让你们的工作受到一些影响,我也充分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还是要从大局稳定出发,当然,免去章琳同志的职务,也不等于我们就完全否定了章琳同志的工作,只是现阶段,不论是出于对章琳同志个人的保护还是全省工作大局,章琳同志不再适合在纪检监察岗位上工作,最起码不再适合在省纪律部门工作,既然今天兆兴同志你想说这件事,我觉得也可以讨论一下章琳同志的使用问题。”
白序礼对免去章琳六室主任给出了充分的理由,同时又为了不和张兆兴彻底闹翻,主动提到了讨论章琳的使用问题,反正对白序礼来说,只要章琳不再负责对周国权死因和徐志刚死因的调查,什么都好说。
张兆兴一听白序礼这话,一时间不好再说什么,腮帮子抽了抽,做出了妥协,“不让章琳同志在省纪律部门工作也可以,但我认为以章琳同志在纪律部门多年的工作经验,离开纪检监察系统显然对全省的纪检监察工作都是极大的损失,所以我觉得,还是让章琳同志继续留在纪检监察系统工作比较好。”
出奇意外的是白序礼并未反对,“当然,从纪检监察工作实际出发,章琳继续留在系统内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林城市纪律部门肯定去不了,毕竟发生了周国权这件事,如果去其他地市纪律部门工作,倒也是可以的。”
宋青山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周国权在遗书中指名道姓提出受到章琳谈话后心理压力过大自寻短见,这对章琳来说是硬伤,而在事情发生后他曾在电话里和张兆兴深入分析过,不排除这起事件背后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从章琳手中夺回对徐志刚死因的秘密调查权。所以如果自己不同意白序礼的提议,那么对方极有可能会想法设法的去攻击章琳,倘若此事捅到了上级纪律部门,章琳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甚至可能受到严厉处理。
当下就先让对方继续演下去,看他们能演戏到什么时候。
所以宋青山给出了自己的态度,“章琳同志的问题序礼同志的确在电话里向我汇报过,暂时免去章琳同志的职务是经过我的同意的,既然提到了章琳同志的使用问题,我觉得序礼同志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为了南湖的工作大局和社会稳定,我同意序礼同志的意见,让章琳同志去林城意外的其他地级市纪律部门工作,担任纪律部门的副书记,继续在市级纪检监察岗位上发挥自己的工作能力,西岭同志,你分管组织工作,你觉得这个意见如何?”
裴西岭知道宋青山看似的妥协让步,实则是以退为进,随即点头道,“我原则上也同意,至于去哪个市,还需要再统筹综合考虑。”
“其他人的意见呢?”
宋青山环顾一周,见其他常委纷纷摇头,随即吩咐裴西岭,“既然大家没意见,那西岭同志你们组织部门拿个意见出来,等下次常委会接着讨论。”
裴西岭会意地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目的得逞,白序礼嘴角掠过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宋青山接着道,“好了,章琳同志的问题先研究到这里,咱们接下来言归正传,谈谈唐一舟同志的问题,刚才序礼同志提议将唐一舟同志调离林城,其他人有什么意见也都说一说,咱们班子开会就是要听一听多数人的意见,而不是只听少数跟人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这也是咱们民主集中制坚持的一贯原则。”
宋青山话音一落,就马上点了裴西岭的名,“西岭同志,你分管组织工作,又是联系林城的常委,对林城的工作和班子情况比其他同志都更熟悉,谈谈你的意见。”
宋青山的言外之意,白序礼并不是对唐一舟和林城班子情况最了解的人,裴西岭的意见才是最客观最中肯的。这话无疑给在场的所有人传递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自己更相信裴西岭的意见,接下来其他人该怎么说,心里也好有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