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沉吟片刻,避重就轻道,“是这样的,沈东,我们来林州调查了解一些情况,需要你的协助和配合,这样吧,现在马上下班了,就不耽误你下班以后的时间了,明天上午你等我的电话。“
尼玛,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沈东一听赵涛这话,心中起疑,难不成这家伙真是为了周国权遗书中提到的问题来的?
“那好,赵主任,有啥事你随时打电话。”沈东客套了一番,挂了电话,坐在车里陷入了沉思。
思来想去,在沈东看来,唯一能让赵涛来林州的原因,恐怕只有这件事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这件事不是章琳一直在负责吗?
想到这里,为了搞清楚赵涛来的目的,沈东给章琳拨打电话,电话关机。
奇怪,章主任怎么还关机了?
沈东仔细回想着刚才陆明远和陈虹的话,似乎从两人的暗示中可以看出,两人对赵涛接替章琳来林州调查这件事心有戒备。
再联想到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周国权在遗书中提到了是因为接受章琳的调查后,心理压力过大,产生了自杀的念头。有人一直不希望章琳调查到徐志刚死亡的真相,现在极有可能用周国权遗书中的问题向省纪委施压,迫使章琳被剥夺了调查权,再给徐志刚扣上一顶贪污受贿的帽子,进而让徐志刚的死因变得更加名正言顺。
尽管在沈东的认识中,徐志刚党性原则强,自我要求严,从不收受贿赂,甚至有时候一些登门拜访的县部门一把手趁其不备,送上一些茶叶什么的,事后徐志刚都会要求沈东帮忙退回去。
但沈东觉得还是有必要搞清楚,徐志刚到底有没有收过别人的贿赂,只有心中有底,他才敢协助赵涛开展调查。
沉思了好一阵子,沈东回过神来,拨通了徐志刚妻子顾海霞的电话。
顾海霞这时候刚下班回家,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发呆。自从丈夫徐志刚离开后,一回到这个孤零零的家,看到丈夫的遗照,顾海霞就会以泪洗面,心酸不能自已。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顾海霞思念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摸了一把眼泪,拿起手机,一看是沈东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接通,“东子,你好。”
沈东问道,“嫂子,你在哪?”
顾海霞疑惑,“我在家,有事吗?”
沈东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道,“我去家里找您吧。”
接完电话,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顾海霞起身去开门,来人正是沈东。
“嫂子。”
“东子,进来吧。”
顾海霞将沈东请到了家里。
沈东一进来,看见客厅供桌上摆放着老领导徐志刚的遗照,不由分说,上了柱香,鞠了一躬,祭拜过后,才开口道,“嫂子,最近还好吗?”
顾海霞苦笑,“老徐不在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不好又能怎么样。”
一段时间不见,顾海霞憔悴了许多,通红的眼睛看得出整天回到家是以泪洗面。
沈东宽慰道,“嫂子,平时下班没事了和同事们去散散步,锻炼锻炼身体,您可不能把身子骨熬坏了。”
顾海霞苦涩地笑道,“我还哪有心思锻炼,我现在只想省纪委能尽快调查清楚老徐真正的死因,还老徐一个清白。”
作为和徐志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顾海霞始终不相信徐志刚是因为玩女人催死,更何况省纪律部门也在秘密调查此事,她要求负责调查的章琳务必调查清楚徐志刚的死因。
可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正好沈东来了,顾海霞追问道,“东子,你帮我问问章主任,调查的怎么样了?”
沈东含蓄地说道,“章主任已经不负责这件事了。”
顾海霞一脸诧异,急忙追问,“为什么?”
沈东委婉地抛砖引玉,“嫂子你有所不知,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林城商业银行的行长周国权跳楼自杀了,周国权自杀时留下了一份遗书,遗书中提到自己是因为接受章主任的调查后心理压力过大,产生了自杀的念头,章主任因为这件事受到了连累,现在已经不负责这件事了。”
“周国权自杀了?”顾海霞一脸吃惊,这家伙先前带着两项茅台来家里拜访过,顾海霞有印象,但直接徐志刚闭门谢客了。
沈东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随即含蓄地问道,“嫂子,徐县长这些年有没有收受过别人的贿赂?”
“没有,绝对没有,老徐是什么人,东子你还不了解吗。”顾海霞先是斩钉截铁的否认,接着满脸困惑地看向沈东,“东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东只好解释道,“是这样的,嫂子,你可能有所不知,周国权的遗书里提到了两件事,一件是关于章主任,另一件事关于徐县长的,说是给徐县长行过贿,给我徐县长一笔钱。”
顾海霞一听,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周国权胡说八道!”
沈东点点头,放下心来,道,“嫂子,我也知道徐县长不会的,我只是确认一下。”
一听沈东这话,顾海霞激动之余,眉宇间透出猜忌的神色,“东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东索性明说,“嫂子,是这样的,现在上面很重视周国权自杀这件事,省纪律部门要下来核实遗书中提到的情况,今天下午省纪委六室的副主任赵涛已经到了林州,我估计明天可能要来家里调查。”
顾海霞一脸悲愤,痛斥道,“老徐已经不在了,他们还在诋毁抹黑老徐,东子,我敢保证,老徐是被一些备有用心的腐败分子害死的,就是因为老徐这些年在林州当县长期间,刚正不阿,不肯被那些腐败分子腐蚀,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他们才恶毒的设计害死了老徐,我一定要为老徐讨回一个公道,还他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