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放榜广场。
陆明按照柳如丝给的地址方向，不紧不慢的踱步而去。
此时的他心情颇佳。
顺利通过笔试，还获得一位未曾见面的副殿主青睐，至少目前来看，都是好消息呀。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陆明走的同时，已经有心情一边欣赏着白石县街道两旁颇具修仙特色的景观。
悬浮的灵植盆景、自动清扫落叶的清风符傀、还有那永远在播放各种洞天福地gg和仙国政策的流光水幕。
不过一想到待会儿要蹭饭，他不禁想到。
“按照常规网文套路，接下来就该是家宴嘲讽，然后我亮出成绩，全场震惊众人跪舔，啪啪打脸……啧，会不会太俗套了点？”
陆明嘴角勾起一抹痞笑。
“算球，无所叼谓啦。现在还没真正考上，没俸禄。能蹭顿饭省笔钱，血赚。”
他估算过时间，慢慢溜达，到达柳如丝家所在的那个普通居民区时，刚好是午饭饭点。
柳如丝家住的并非洞天福地，只是一个很普通，由仙企统一建造分配的仙工亲属小院，灵气浓度比他的破屋子稍好，但也有限。
唯一的好处是还算整洁，有基本的防护阵法。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经过守卫检查，陆明顺利找到了地方。
笃笃笃——
刚敲了几下院门，系着围裙的柳如丝出现在了门口。
“来啦来啦！”
她的额角带着些许汗珠，几缕发丝黏在脸颊，更添几分成熟妇人的风韵。
柳如丝看到是陆明，脸上露出笑容：“陆明？你来啦，快进来，刚好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
“哈哈，那打扰了。”陆明拱手致谢走了进去。
走进主屋，屋内飘散着家常菜的香气，便引得他咽唾沫。
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种正经饭菜了。
陆明来到餐桌附近目光一扫，果然看到了孙薇、赵雄，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拘谨，面容带着几分疲惫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柳如丝的丈夫了。
在靠墙的小床边，一个裹在襁保里，长着一对小牛角的婴儿正呼呼大睡，露在外面的小蛇尾巴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轻轻摆动一下，显得十分可爱。
出乎陆明意料的是，预想中的嘲讽并没有到来。
孙薇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赵雄身上。
柳如丝的丈夫牛大力更是只是对他勉强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容，便又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对着赵雄敬酒。
“赵公子，您再喝一杯，这可是我托人从秦州带来的赤霞酿，蕴含纯正的火属性灵气对修炼大有裨益！”牛大力脸色泛红：“我们司里那个副司长的位置，眼看着就要空出来了。听说上面更属意勘探队的老王，赵公子，您可得多帮我在赵指挥使那美言几句呀。”
他身为仙国十二少数仙族之一的牛族中人，先天就适合在重体力活的行当工作。
于是毕业后一番努力，成功考上白石矿业。
年仅20来岁，便已经进入仙官体系，成就筑基初期。
本以为将来会顺风顺水，结果辛勤挖了50年灵矿，只换来一个小主事职务，修为适才提到筑基圆满。许多跟他同期的，早就陆续突破金丹，每天逍遥快活。
他自认论功绩和资历，不比任何人差。
缺的是啥，不言而喻。
如今好不容易空出个副司长位置，不管咋说都得争一争，否则筑基期年纪过百，就要逐步被边缘然后退休，这辈子金丹无望。
想到这，牛大力又给赵雄倒了杯酒：“哎，老牛我真的太想进步了。”
赵雄矜持的抿了一口酒，摆摆手道：“牛哥客气了，你多年在白石矿业兢兢业业，修为也到了筑基圆满，按资历，应该也能轮到你，莫慌莫慌。”
牛大力连连点头：“只是……这次机会难得，错过了，以我的年纪和天赋，恐怕……恐怕就真的等不到下一次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懂规矩，绝对不让令尊白忙乎。”
“哎哟，瞧牛哥这话说的，咱们相识多年，不谈这些。”赵雄哈哈一笑，与孙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陆明默默坐在了桌边空着的位置上，柳如丝给他添了碗筷。
桌上气氛热烈，推杯换盏，但内核始终围绕着赵雄和他那位担任雷部副指挥使的父亲。
陆明在这里仿佛成了一个透明人。
没人问他考得怎么样，也没人在意他为何会来。
他倒也乐得清静，自顾自地夹菜吃饭。
还别说，柳如丝的手艺相当不错，几道家常灵蔬小炒，火候恰到好处，颇有滋味。
吃了几口，陆明看向身旁默默吃饭的柳如丝，低声问道：“你面试准备得怎么样，打算选哪个衙门？”
柳如丝放下筷子，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这点分数，哪敢挑三拣四。能进面试已经是仙国对于十二少数仙族的加分优待……嗯~我打算面试水务司。”
“水务司？”
陆明略微回忆了一下仙国衙门架构。
水务司是中枢殿下属，主要负责辖区内的行云布雨、江河湖泊水位调控、水脉梳理等，确实是个典型的清水衙门。
权力不大，事务相对固定繁琐，胜在安稳，没什么太大的风险和油水。
“恩，我问过了，水务司面试竞争没那么激烈。而且工作内容也简单，主要就是根据上级指示下发降雨文书，或者巡查一下辖区内的江河，保障水脉秩序。”
柳如丝淡淡笑着：“最重要的是，水务司的驻地离我家近，方便我往返照顾孩子。”
她说着，目光温柔的看向小床边睡着的宝宝。
陆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小蛇尾无意识的又晃了晃，心中莫名一软。
在这个卷到飞起的修仙世界，一个已婚已育的混血女修，想靠自己挣一份前程和安稳，确实不易。
“挺好的，安稳是福。”
陆明表示理解。
这应该也是绝大多数仙国仙民的朴实愿景。
没法成为仙官的，就努力做工挣钱买修仙资源，然后修炼到筑基期，找个道侣组成家庭，安稳享受200年寿元结束一生。如果能在事业上有所突破，涨些俸禄，侥幸修至金丹，可再多快活300年，更是美哉。
成为仙官其实也差不多。
只不过相对普通仙民，日子会稍微好些，然后无需克苦修炼，修为跟着官职走。
官职不动，修为不动。
两条路子哪条更好，谁知道呢。
柳如丝转而问他：“你呢？这次没过也别太灰心。你还年轻，明年再战便是。”
陆明笑了笑，随口道：“我？不用等明年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桌对面的孙薇听到了。
孙薇立刻接过话头，对着柳如丝道：“你看，如丝，陆明这才是务实了！考了十年，也该认清现实。找个正经活计，或者去哪个仙企当个仙工，总比年年浪费报名费强。”
“陆…陆老弟是吧？听哥一句劝，仙官不是那么好考的…”
牛大力也醉眼朦胧的看过来：“嗝…就算考上，也不容易。象我，在矿上熬了这么多年，不也…哎，不说了，现实点挺好。”
赵雄没说话，自顾自的品着酒。
众人都以为陆明是又失败认清现实了。
“啊对对对，诸位喝的尽兴。”
陆明看着他们，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继续埋头干饭。
偶尔端起酒杯，和柳如丝轻轻碰一下，小饮一口那所谓的赤霞酿。
味道还行，灵气对他这炼气期来说也算充沛，但比起之前在梁剑那里喝到的灵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牛大力一杯杯敬酒与恭维之下，赵雄等人终究不胜酒力，趴在桌上，说着含糊的醉话渐渐没了声息。
“又喝成这样。”
柳如丝看着一片狼借的餐桌和醉倒的丈夫与好友，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对此，她早已习惯。
陆明见状，也站起身：“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柳如丝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真是的，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你坐着休息就好，我很快收拾完。”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陆明看了看窗外亮光，估摸下时间道：“而且我待会也还有点事，马上就走了。哈哈，总不能真白吃你一顿饭吧。”
他说着，便伸手去接柳如丝手中的一叠盘子。
“真的不用，你歇息着吧。”
“别客气，多大点事。”
“哎呀……”
两人推让间，柳如丝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陆明倒了过来。
“小心！”
陆明下意识的将手伸出去扶。
温香软玉瞬间撞了满怀。
一股混合着厨房烟火气与成熟女子体香钻入鼻腔。
更要命的是，他一只手稳稳托住了柳如丝的腰臀，另一只手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的往前一撑，好巧不巧，正好按在了柳如丝被法裙包裹的翘臀之上。
陆明甚至能清淅的感觉到，那裙下微微凸起的一小截柔软尾巴根！
柳如丝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压抑又勾人心魄的嘤咛。
妩媚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醉人的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那双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慌乱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怯。
陆明也愣住了。
手掌上载来的触感温热，隔着薄薄的法裙布料，那微微凸起的尾巴根，更是像某种奇特的开关，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一时间竟忘了松开。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又暧昧的气息。
“哇——！”
就在这时，小床上的宝宝不知是不是被惊扰了，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如冷水浇头，瞬间惊醒了两人。
柳如丝像受惊的兔子，猛地从陆明怀里挣脱出来，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她慌忙转身去哄孩子。
“哦哦，宝宝不哭，娘亲在……”
陆明也尴尬的收回手。
他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柳如丝背对着他，轻轻摇晃着孩子，声音细若蚊蝇：“没…没事……我知道。”
气氛更加尴尬了。
陆明觉得再待下去只会让彼此更不自在，便开口道：“孩子哭了，你先忙。我……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柳如丝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恩”了一声。
陆明又看了一眼那依旧醉死的牛大力和孙薇等人，摇了摇头，转身轻轻带上院门，离开了柳如丝家。
……
走下院子，微风吹过。
陆明才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
“这算什么事儿啊……”他暗自嘀咕，感觉有点梦幻。
“陆明，这边！”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嗓门打破了陆明的遐思。
他抬头一看，只见张虎正站在一辆看起来颇为低调，但线条流畅、隐约有灵光闪铄的黑色灵梭旁，对着他挥手。
那灵梭悬浮离地一尺，无声无息。
“老张！”
陆明收敛心神，走了过去。
张虎凑近，鼻子抽动了两下，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
张虎用手肘顶了顶陆明，压低声音道：“可以啊陆明！我说你一个人，怎么突然参加家宴呢……原来真是“家宴”啊？这身上香的……嘿嘿，都是男人，我懂，我懂！放心，哥们儿嘴严实得很！”
陆明：“……”
他无语的白了张虎一眼，这货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啥？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
“别贫了，干正事要紧。”陆明拉开梭门，率先坐了进去：“走吧，带我去见见你们老大。”
“行行行，听你的！”张虎嘿嘿一笑，麻利的坐上驾驶位，注入灵力。
黑色灵梭微微一震，旋即悄无声息升空，导入了空中那川流不息的灵梭洪流之中。
陆明靠在舒适的后座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仙国景色，
他暗暗发誓。
以后有钱了，一定得买一辆。
特么的，小说哪有一直靠腿走路的修仙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