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翩不知道幽魂小姐在心里已经给他下了定论，但知道也不会惊讶，毕竟幽魂小姐早就当著他的面，多次表示要开除他的人籍了。
赵恆毅拧著眉毛，在心里把自己看过並记下的古书想了个遍，也没想出姜翩徒手捏碎铜钱剑是怎么回事。
他琢磨半天，乾脆又摸出枚铜钱：“你再试试，动作慢点，我仔细看看。”
姜翩点点头，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伸手，捏住那杯泛著蓝光的铜钱。
蓝光再次如信號不良般闪烁两下，隨即熄灭，铜钱也在“咔嚓”一声细响中碎成几瓣。
赵恆毅皱著眉，再次摸出枚铜钱：“再来。”
“咔嚓”
“再来。”
“咔嚓”
“继续。”
一连捏碎七八枚铜钱后，赵恆毅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继续掏出铜钱让姜翩重复试验。
“看出什么来了？”
姜翩將手里的铜钱碎片放到桌子上，那里的碎片已经叠出一个小堆了。
“嗯，看出来一点。铜钱会破碎，是因为灵术铜钱剑所给予的负担。这道灵术过於霸道，会对承载物有著损伤，所以铜钱碎掉是正常现象。但不正常的是”
赵恆毅看向姜翩，眼中有著惊奇之色：“你没有捏碎铜钱，但铜钱剑这道灵术却在接触你的时候失效，这才是出现这种情况的真正原因。”
“失效？”
姜翩愣了下，想起幽魂小姐对他同样失效的幻术和穿透，捏著下巴思考起来。
难不成他不是专门免疫夏空的能力，而是对所有术法都有著免疫效果？
这个可有点厉害了啊。
“你还会別的灵术吗？”
姜翩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著赵恆毅：“再试试，来。”
“你的意思是”
赵恆毅反应过来，表情也有些兴奋：“会！”
他双手摆了个复杂的手势，一只由灵力构建的鸽子出现，落在他肩膀上，歪著脑袋，发出响亮的叫声。
“咕咕！”
“这是传讯灵术，古时候天师都用这种灵术交换情报和小物件。虽然现在通讯方便，这道灵术已经过时，但我发现它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就也学习了。”
赵恆毅解释道：“有些中立妖怪和好妖怪喜欢待在深山里面，越人跡罕至越喜欢，没有手机也没有网，和它们通讯就要用到这道灵术了。
“还有这种妖怪啊。”
“有的，其实很多妖怪——至少六成的妖怪，是不喜欢爭斗和战爭的，它们生性平和，很好相处，只是这些妖怪们大多没什么战力，也没什么话语权。”
“但还是要爭取的，多一个人类，多一个妖怪偏向和平，就好是好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赵恆毅表示赞同，感慨道：“说实话，我一直不认为妖怪和人类之间有什么必须开战的理由，也不认为战胜方会获得什么好处，战爭必然是双输的。世界这么大，宇宙这么大，单咱们这颗星球上，就有著妖怪和人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外面又该会有多么精彩？” “如果人类和妖怪能和平合作，一定可以让这个星球上的文明更早踏入星空，那里有著几乎无限的资源和种种奇蹟在等著生命去探索，去发现。”
“蜗居在一颗小小的星球上面，打一场两败俱伤、你死我活的战爭，实在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
这位天师停顿一下，嘆了口气：“但人类自己还分成上百个国家，彼此之间也没法达到和平，有著战爭，就不用说人类和妖怪了。人妖和平共处，合作共贏这种想法，太天真了。”
“天真就天真吧，年轻人不天真还算什么年轻人。”
姜翩挑下眉毛，笑道：“我也很想看看星空深处的风景，虽然这辈子大概率看不见了，但未来能有人烧给我也是好的。”
他伸出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不如一起？”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或许他们见不到绿树成荫，亭亭如盖的模样，但在未来，一定会有人记住他们曾做过什么，也会有志同道合的存在，沿著他们开拓的道路前行。
成为文明开拓之路上的道標和基石，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了。
“好！”
赵恆毅用力握上那只手上，笑起来，语气掷地有声：“一起！”
夏空奇怪地看他们一眼，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就燃起来，又在燃什么。她有些遗憾地看一眼桌上的菜餚，將姜翩的餐具放回原位。
再吃下去就要露馅了。
幽魂小姐嘆了口气，再没有什么比一桌子美食放在面前却不能吃，还要难受的事情了。
赵恆毅心念一动，鸽子便落到桌子上，蹦跳著来到铜钱碎片堆前，低头啄了一口，隨即嫌弃的吐掉，仰起脖子，一侧的眼睛看著赵恆毅，发出响亮的“咕咕”声。
像是在催促他赶紧把要传递的內容，和收信人姓名地址之类的信息告诉它。
“这鸽子的智慧程度很高啊。”
姜翩嘖嘖称奇。
“毕竟是要送信的，太傻的在半路上容易出意外。”
“也是。”
姜翩表示认同，伸手向鸽子摸去。
鸽子歪头看著他，没有躲闪。
在手掌和鸽子完成触碰，姜翩和赵恆毅屏息看著。下一刻，由灵力构建的鸽子开始闪烁。
两人同时瞪大眼睛，看著那鸽子连一声“咕”都没能发出，就闪烁著崩散消失，没了踪跡。
“果然不，不行，再试一次。”
赵恆毅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兴奋，这次放出一道防御型灵术，一道蛋壳型光罩出现，他隔著光罩，期待地看著姜翩：“再来，试试这个。”
“好。”
姜翩答应一声，手掌按在光罩上。
不出意外，光罩同样也闪烁起来，且这次消失崩散的速度更加迅速。
“可以得出结论了，姜翩，灵术对你无效，你有著强行崩解灵术的能力！”
赵恆毅眼睛都亮起来，语气激动：“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姜翩！要知道天师也好，妖怪也罢，掌握的力量都是灵力，只有量的区別，本质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