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白將妖王甦醒的消息告诉两人，接著就嚷嚷著两不相欠，將功补过之类的，尾巴一甩离开了梁家。
“真就这么让她走了？”
姜翩瞅著那道消失在拐角后的赤狐，他原以为会有一场大战，一通眼繚乱的斗法后，天师旗胜一招，最终斩杀或封印妖物。
结果没想到真的只是聊一聊，问明原委，就让妖怪离开了。
赵恆毅点头：“这是规则，她毕竟没有真的害人。”
“那要是她又回来嚇唬梁家人怎么办？”
“那就是屡教不改，按照古时人妖共同制定的规则，初次劝离，二次驱逐並严正警告，若是再三，那么凡天师者，遇此妖皆可不问而斩。”
“这是从善妖转到恶妖的范畴了。”
“是的。”
足足给了两次机会，古时候的天师確实很宅心仁厚了。
姜翩暗暗点头，隨后想到另一个问题：“但天师怎么分辨遇到的妖怪是初犯还是再犯？”
要是没法分辨，那这个规则岂不是很没用？
总不能这两次机会是天师们单独计算，不能相互累计叠加吧？如果是这样，那一部分妖怪应该对犯事跑路，重新开始很有经验。
“古时候的天师掌握一种灵术，可以在妖怪身上留下印记，据说能够存在一百年，天师们看到印记就知道妖怪违反了哪些规则。
赵恆毅说著，表情有些羞愧：“但这种灵术在这个时代失传了，我也只能用刚才那种笨方法当做替代。”
他说的笨方法，就是隨身携带的画册和铅笔。
“一代又一代的方法，而且说不定以后你能开创出更好的灵术，再说了，你画的很好啊。”姜翩安慰著：“对了，你是学美术的吗？”
“嗯，我是美术生。”
“果然是啊。”
姜翩扫了眼周围，觉得这里不適合继续聊下去，想了想：“等下我们找地方吃个饭，我请客，刚好还有很多关於天师和妖怪的事情想向你请教。”
“不用不用，我来请吧。”
赵恆毅连连摆手，接著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不是睢阳人，不知道哪里的饭馆好吃，只能凭运气选了。”
姜翩笑著：“一样，我们也不是睢阳人。”
“我们？”
“口误口误，说错了。”
姜翩乾咳一声，转移话题：“咳，我们出去吧，梁先生该等著急了。”
他说完，赶紧转身向客厅走去。夏空跟著他，先是一步一回头，然后乾脆一只手扯著他的袖子，让他带著后退，眼睛则直勾勾盯著赵恆毅。
“姜翩姜翩，他一直在看你欸！”
“哇，表情好奇怪，看著有些担忧，还有些理解和同情。”
“他是不是在怀疑你的精神状態啊？”
幽魂小姐没心没肺地笑著。
“”
姜翩黑著脸，从牙缝里挤出一道细小的声音：“还笑，你觉得这是因为谁啊！”
客厅，
梁先生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的板正，表情严肃，小梁先生则来回走著，和他父亲喜怒不形於色的表现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筹。
“梁先生。” “小姜师父，小赵师父。”
梁先生起身迎上前，下意识鬆了半口气，“后面的那只鬼物”
“已经解决了。”
赵恆毅说道：“那位不是鬼物，而是只狐妖，早年这里曾是她的居所，因一时怀念故居，这才做出这些事情，造成惊嚇。我们和她谈过了，她现在已经离开，並承诺不会再回来了。”
“狐妖”
梁先生吃了一惊，紧接著有些疑惑：“小赵师父，这房子从建好就被我买下来，一直没住过其他人，那位狐妖说早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三百多年前”
梁先生怔住。
“还是只活了至少三百年的狐妖！”
小梁先生咽了口吐沫，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连忙询问：“两位师父，那狐妖真的不会回来了吧？”
“不会。嗯，我们可以加个微信，要是那狐妖回来了，或者又出现別的怪事，梁先生都可以联繫我们。”
“好好好，有劳两位小师父了。”
“至於报酬”
赵恆毅停顿一下，说道：“梁先生可以等过段时间，確认事情解决后，再转给我们。”
梁先生下意识看了眼姜翩，这话很熟悉，这位小姜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於是梁先生懂了，大概真正有本事的大师都是这样，那些一见面就先要钱的，或者总是急著要钱的，多半都是骗子。
梁家父子恭恭敬敬的將两人送到门外，又听到两人想找家还不错的饭店，聊一聊降妖的事情，直接大手一挥，在睢阳市最好的饭店定了间包厢，並安排司机送他们过去。
父子俩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觉得不能在两位师父聊天时旁听，多了解些妖怪和天师的事情了。
两人一幽魂刚上车，手机便提示梁先生的转帐到了。
“发了多少？发了多少？”
夏空凑过来看一眼，顿时惊嘆起来：“个，十，百，千哇！两万块欸！”
姜翩同样没想到梁先生这么大方，但看著赵恆毅平静的表情，似乎並不惊讶这个数字。
果然，这种特殊行业来钱很快。
到了饭店包厢，两人点了几道推荐的招牌菜，等菜品上齐后，又特意叮嘱了不要打扰。
夏空眼巴巴地瞅著桌上摆的美食，想吃，可包厢里不是只有姜翩在，所以不能吃只能看著，让她有些难受。
姜翩瞅了她一眼，夹起一块兔肉送进嘴里，点评道：“这道冷吃兔不错，兔肉浸润椒、干辣椒、芝麻的复合香气，辣而不燥，麻中带鲜，肉质紧实弹牙，做得很好。”
“油爆双脆也很棒，口感脆嫩滑润，清鲜爽口，不愧是鲁菜代表之一。”
“还有这道红烧肉，香气浓郁，燉煮入味，肥肉入口即化，瘦肉用舌头一抿就会散开，肉皮却带著弹性，口感好极了。”
幽魂小姐闻言咽了口口水，紧接著气鼓鼓地怒视这人。
他一定是故意的！
这人真小气，这么记仇。
赵恆毅则有些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点评菜品，不过在品尝菜餚后，还是点点头，佩服道：“做的確实不错，这家店里有很厉害的川菜师父和鲁菜师父。”
但两人不是真的来点评美食的。
姜翩在心里整理著自己要问的问题，分出轻重缓急——主要按照自己的兴趣来划分，率先开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