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对我们的这次工作您还满意吗?”
“嗯,乾的不错。
“那您看这工钱是不是可以结一下?”
“你看,你又急。老张啊,现在都不容易,我能给你份工作就已经很照顾你了,好好干,要知足,工资再等两天我肯定给你。”
“可是刘老板,我们干的是日结啊。”
张乐成看著手机上的消息啐了一口,心里骂著,外面人都明里暗里叫他扒皮张,可和这些真扒皮的比起来,他老张可是难得的良心人。
好歹他从不拖欠工钱。
对面沉默一会儿,打了个哈哈,发来回信。
“哎呀,忘了忘了,还以为你是我手下的员工呢,你看我这记性。”
“这就把钱转给你。”
“对了,老张,下次找些性价比更高的日结工来,一天一百三十块还是太高了。”
张乐成敷衍几句,又等了一会,才收了钱,免得对面说他见钱眼开,点转帐红包点的最快。
接著照著记事本上的信息,挨个將抽了成的工钱发出去。
老规矩,一百三他只拿六十,大头让给日结工。
发完工钱,张乐成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忽然觉得味道不太对,咂咂嘴,低头瞅了眼,看到水杯里装的竟然都是血水,还飘著一小节白色指骨。
“啊呀!”
张乐成惊叫起来,下意识把水杯丟出去,摔碎成几瓣,一股凉意从尾巴骨尖升起,直衝大脑,瞬间席捲全身。
然而再看去时,地上摔碎的却是正常的水杯和清水。
张乐成咽了口唾沫,定定神。
一定是自己太累看眼了,对,一定是这样。
他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摸摸脑门,果然一手的汗,於是吸了口气,去洗手间打算洗把脸清醒清醒。
然而正洗著脸,浓郁的血味再次出现。
张乐成猛地抬起头,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掛著猩红水珠,身后还有著个似哭似笑的恐怖鬼脸,凸出的眼珠子正看著他。
“鬼啊!!”
张乐成尖叫著衝出洗手间,一个不注意撞到桌角,整个人摔倒在地,连带著被撞下来的杂物,噼里嘭啷响了一阵。
他倒在地上,大脑好似浆糊,强烈的恐惧几乎將他淹没,让他拼命想逃,可手脚偏偏有些发软,一身力气使不出来,甚至呼吸都有些艰难。
“你把我害的好惨啊”
幽幽鬼声传来,
张乐成浑身打著哆嗦,哪怕听到鬼声说了什么,也没有心力和理智去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想喊救命,可嗓子却像是被掐住似的,面色涨红,只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不会被嚇死吧?”
姜翩瞅著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张乐成,犹豫一下,看向一旁的夏空:“你让他看到啥了?”
“就很普通的那种啊。”
夏空也有些茫然,眼神无辜:“普通恐怖电影里那种,水突然变成血水,镜子里出现鬼脸什么的,更恐怖的我还没拿出来呢。”
早上七点后,姜翩特意在门口摄像头下打了个招呼,隨便找了处早点铺子吃了饭,就带著夏空直奔扒皮张的家。
这也是姜翩难以理解扒皮张的地方——我都知道你家在哪儿了,你还敢这么剋扣工钱,真不担心被找上门啊。
而且两人也不算陌生,特意杀熟是吧?
等到了位置,夏空轻而易举的开了门,自告奋勇表示要亲自出手,保证让扒皮张痛哭流涕,迷途知返。
“你也知道恐怖电影?” 姜翩惊讶。
“我醒的这两个月可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夏空看他一眼,有些不满他这么看自己,强调道:“还有,我虽然失忆了,但很多常识我也是知道的——我是现代的幽魂。”
“失忆了还记得常识,这是个什么原理?”
脑子,很神奇吧。
不过幽魂也有脑子吗?
——这里指的是物理意义上的大脑。
还有,幽魂小姐的幻术技能这么强的么,他还以为她术法不精呢。
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姜翩瞅著扒皮张,想了想:“把幻境改一下,让他看到是被他剋扣工钱的人,变成怨魂回来找他討薪的。”
“明白。”
夏空应了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张乐成的表情便开始急速变化起来。
过一会儿,
扒皮张面色煞白,哆嗦著爬起来跪下,“哐哐”磕了几个响头。
姜翩和夏空连忙躲开。
“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人!你们放心,扣你们的、还有其他日结工的工钱,我下辈子一定还!”
不是,你这辈子就打定主意不还了?
什么人啊这是。
姜翩嘴角抽了抽,让夏空解开术法,等扒皮张从恍惚中醒来,咳嗽两声吸引来注意:“咳咳,你还是这辈子就把钱还了吧。”
张乐成惊魂未定一脸茫然,愣愣地看姜翩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你刚刚是”
“是我乾的。”姜翩点点头,又嘆口气:“张哥,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私吞我工钱前,就没想过打听下我家在哪儿吗?”
“你家”
张乐成又是一愣,紧接著反应过来,眼睛猛地睁大,肉眼可见的惊恐起来。
“没错,我家在秀山。”
姜翩停顿一下,意味深长道:“秀山別院。”
张乐成想了想,眼睛一翻,乾净利索地晕了过去。
“欸?”
夏空人都要傻了,看看晕倒的扒皮张,又看向姜翩:“秀山別院是哪儿?怎么他的反应比中了我的幻术还要大?”
“我家,因为位置偏了一点,住户少了点,看著荒凉了点,就成了本市排名第二的灵异场所,但其实”
姜翩说到这里忽然停下,看了夏空一眼,闷声道:“好吧,现在有了。”
夏空明白过来,嘿嘿笑著,也不接话。
“醒醒,醒醒。”
姜翩摇醒了扒皮张,在对方再次惊恐过度而晕闕前,直接开口:“我要的也不多,两千的报酬,你留二百当中介费,剩下一千八是我的,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张乐成先是连忙点头,接著哭丧著脸:“可是,可是”
他咬著牙,爬起来又是砰砰两个响头:“姜兄弟,姜爷,钱我下辈子当牛做马还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嘿!你这人!”
“我老婆住院了,需要钱吊著命,不然我真不会做这种黑了心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