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看够了没？我不也一个脑袋俩肩膀，和别人有啥不一样？”林云轩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有点不耐烦了。
“哦，是老夫失礼了。”老头笑了笑，“老夫裴季，特地从长安来找林家少爷。”
“裴季？哪个裴季？”林云轩觉得这名字耳熟，顺嘴就问出来了。
“呃”裴季被问住了，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看林云轩眼珠直转，显然没想起自己，裴季有点尴尬。他在长安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到了长安，就算不是人人皆知，也不该想半天都想不起来吧？
“老夫是工部尚书裴季，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寻林少爷。”裴季只好自报家门。
“工部尚书？裴季？”林云轩还是发懵，想不通自己和工部有啥关系。
“那个”裴季刚想说明来意。
“啊！”林云轩突然一拍大腿，指着他大声说，“你是那个总给太上皇出馊主意的裴季吧？”
“噗！”裴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说话也太直了！哪有一见面就揭人短的？
“裴老爷子怎么有空跑长安来了？”林云轩瞅着他嘿嘿笑。
这裴季在历史上确实有名。要说起来，大唐能建起来，跟他关系大了去了。
为啥呢？隋朝末年，天下大乱，各路豪杰抢地盘。在山西太原的李世民想干大事，可他爹李渊一直犹犹豫豫不敢动。
后来，李世民就买通了裴季，让他帮忙去劝李渊起兵造反，这才打下了大唐的江山。
裴季和李渊关系铁得很。从李渊还没起兵造反，一直到李渊当上唐朝皇帝，他俩都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裴季收了李世民的钱，拿人手软，不能不帮李世民办事。于是，他就找了两个皇宫里的宫女送给李渊。
等李渊那边尽兴了，裴季才告诉李渊，这两个宫女其实是皇宫里的人，并且把李世民私下招兵买马的事也捅了出来。
当时李渊心里估计想骂娘，但事到临头，没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跟李世民一起造反。
后来李渊当了皇帝，对裴季还是特别宠信，官位一升再升，最后直接当上了宰相和司空，这在唐朝那会儿已经是顶天的官了。
上朝的时候，裴季都能跟李渊坐一块儿；下朝了，李渊对裴季也是说啥听啥。那会儿的裴季，风头在整个大唐都无人能比，连皇亲国戚都靠边站。
“老夫是为那神臂弓来的。”裴季想了想，对林云轩说明来意。
这话把林云轩从回忆裴季那些往事里拉了回来。
“神臂弓？你说你是为神臂弓来的？”林云轩有点意外地看着裴季。
他记得造神臂弓这事，不该是军火监管吗？怎么冒出个裴季来管这个？
“没错，老夫管着工部，神臂弓这事正好归我管。还请林家少爷多配合。”裴季看着林云轩，觉得这年轻人实在让人看不透，还有点吃惊。
就是眼前这小子，居然能让陛下答应李靖收徒作为交换条件。
他还听说李靖要收的那个徒弟，还在给林云轩当跟班。这就让他对林云轩更好奇了。
其实他心底里，是想借着神臂弓这事，重新讨李世民欢心，不然自己这倒霉日子还得过下去。
自从李世民搞了玄武门之变，他的好运就到头了。
在朝堂上，他的位置变得很尴尬。李世民虽然还让他挂着三公之首、司空的虚名，但裴季自己清楚，李世民把他踢出了权力核心圈，根本懒得搭理他。
他也明白为啥，谁让他跟李渊关系最好呢。李世民但凡跟李渊有点不对付，回头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裴季。
说难听点，现在能保住老命就不错了。
所以现在的裴季，早没了当年的风光，只能在长安城里混日子。
李世民这次派他来长安，他心里还是想抓住机会，试试能不能在李世民那儿挽回点印象分。
“好说好说，裴老爷子，进屋坐！”林云轩笑着对裴季说，一边把人往里请。
人家裴季好歹是个工部尚书，总不能让人在院子门口站着谈事吧。
“裴老爷子，喝茶。”林云轩让绿珠端了杯红茶放在裴季边上，笑着招呼。
裴季的事，林云轩门儿清。这老头是真倒霉，被李世民嫌弃了不说，最后因为个神棍差点丢命，死在异乡，挺惨的。这就是换皇帝如换刀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茶？”裴季是个老茶客，一看红茶来了，立马来了精神，赶紧掀开杯盖仔细瞧。
“对，您尝尝。”林云轩看他这么认真，笑着说。其实裴季这人吧，不坏，挺会享受生活，就是运气太差。
裴季端起杯子小心抿了一口，眼睛一亮，满是惊喜。
“好茶！真是好茶！早听说长安红茶天下第一，今天一喝，名不虚传！”他忍不住夸道。
“这茶也就一般，等春天新茶下来，我做点绿茶，那才叫好喝。”林云轩接话。
“哦？还有绿茶？”裴季好奇地看着他。
“当然有！绿茶香，红茶味厚，各有各的好，不能比。”林云轩解释。
“那行，老夫就在长安待着，等开春尝了你做的绿茶再走！”裴季乐呵呵地说。
“没问题，我这儿好吃的东西多着呢，正好请您一块尝尝，给点意见。”林云轩觉得跟裴季聊天挺舒服，不像程处亮那帮人，说话费劲。
聊了一会儿，裴季转到正题：“林云轩，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那神臂弓的图纸”
“图纸在我这儿。”林云轩很平静，“但得有个军火监的大工匠在场，我得把关键的地方指给他看。”
“什么？”裴季吃了一惊，盯着林云轩，“你的意思这神臂弓是你做出来的？不是你祖传的？”他实在没法相信这么年轻的小子能造出这种厉害家伙。
“当然是我做的！”林云轩坐直了开始使劲吹，“神臂弓多厉害啊，一般人根本搞不懂门道！”
裴季看着他唾沫横飞地吹，心里直犯嘀咕。按他想，能做出这种武器的人，应该是个闷头干活的工匠才对。